鸟医

聂鑫森

百里波已至不惑之年，植根于洞庭湖绿苇滩的鸟类救助站，不知不觉就是十年。有人问他为什么从城市来到这个水乡。他笑着说:“我父亲给我起的名字叫百里波，已经决定了我的归宿。”实际上，他是愤怒地来到这里的。

百利博毕业于农学院畜牧医学系，却被误请到株洲一家宠物医院工作。他远离家畜，只治疗宠物。经人介绍，交女朋友有点露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柏立波说你的名字来源于古诗“清凉一步生露水”，给人的感觉是平淡宁静。胜楼微微一笑，道:你的名字来源于《百里浪上的鸥》。等你真正成了家，问题就凸显出来了。娄伟有严重的洁癖。无论百里波洗澡换衣服的次数有多频繁，她总是闻到老公的宠物味道，吃饭的时候经常呕吐。她睡觉时必须戴口罩，否则她会彻夜难眠。她试探着问，博，你能换个工作吗？白立波说，我就是这么学的。我不给猫狗治病，就给马牛羊治病。我做不了别的。我该怎么办？

白立波看着瘦骨嶙峋的妻子，心如刀割。他说，看到你受苦我很难过。我们分开吧！他知道这句话一直藏在妻子心里，但他不肯说出来。他现在说了，他希望她说“不”！娄伟低下了头，擦了擦眼泪。我生来就有这个臭毛病...请原谅我。我会...记住你的好意...永远看着你。

在他们办完离婚手续后，柏立波看到了洞庭湖绿苇滩鸟类救助站的招聘广告。他毅然离开株洲，独自一人去了自己的岗位，成了“茫茫大千世界里的一只沙鹬！”在古诗词中。

救护站里一间红砖青瓦的平房，既是鸟医院，也是百里伯的庇护所，每晚享受孤独的睡眠。领导和附近的村民热情地给他介绍对象。他笑着婉言拒绝，说有这么多鸟儿作伴，他不寂寞，他洒脱。

白立波常常被鸟儿感伤的暧昧感动得落泪。雄性褐头鸥，在求偶期间，会到地下抓鱼，然后叼着鱼献给喜欢的雌性鸥。贝利博会想到微生·卢。她害怕厨房里的烟火和油烟，他就主动去学做饭。可惜她吃几口就吐了。

白立波曾救治过一只亚成体白鹤，误食毒草，奄奄一息。这是一只雄性鹤。他称之为小龙。给他洗胃，灌中草药汤剂，住院30多天。从小龙住院那天起，就有一只母鹤在救护站附近徘徊，时不时会向天长鞠躬。百里伯猜是小龙的情人，叫小凤。当小龙恢复过来走出救护站时，小峰上前亲吻对方的脖子，一遍又一遍地摩擦。然后它们跳起舞来，感谢百里伯，拍打了几下翅膀，才依依不舍地飞走了。

秋天的一天，小凤突然不见了。在望远镜里，白波看到小龙疯狂地东张西望，发出悲伤的声音，他不忍心听到。百利博也着急了。他徒步探索了整个海岸，然后航行到湿地寻找它。最后，在一个流水湾岸边的芦苇丛中，他发现了小凤血淋淋的残骸，是被海狸咬死的。他不想让小龙看到小凤的尸体，就悄悄埋了。没想到，搜寻了小凤好几天的小龙在绝望后飞离了这片湿地，再也不见踪影...

绿苇滩成了百里波心中的净土。除了株洲的父母，他不想和任何人打交道。他从不选择春节作为他一年一度的探亲假。回去的时候也是呆在家里看书，和父母聊天。假期还没结束，我就赶回了救护站。他的父母犹豫地告诉他，魏还没有成家，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看望他们，并请他们不要告诉柏立波。儿子，你没有结婚，她也没有。你能重温旧梦吗？白立波淡淡地说，父母保重身体。他们能用他们的奢侈品做什么？

现代通讯真的发展很快，突然洞庭湖每个角落都有了互联网。让百里博建一个叫绿苇滩的网站，宣传爱鸟、护鸟、人鸟和谐相处的知识。他还配备了大屏幕电脑、照相机和录音笔。百利博对这些东西并不陌生。该网站配有图片，赢得了许多粉丝的点击。尤其是他关于鸟的情感故事，让人叹为观止。

一天晚上，贝利博读到了一个网名为“梁杰”的人写的短文《我为什么有猫和狗》。就几个字:我从小就不喜欢猫狗的味道，因为把它们看成不干净的东西会产生异常的生理反应。这几年我决心养猫养狗，为了治好我可怕的洁癖，等等，自由地去爱鸟和其他动物。文章后面有两张清晰的照片:一只手拉着红色塑料圈，逗着一只小狗跳过去；膝盖上坐着一只波斯猫，悠闲自在。人的脸在照片之外，很艺术，很含蓄。

白立波的头上突然冒出了一层汗珠。这个“凉步”让他想起了“凉步微露”这句诗。他等这些话和这样的照片已经等了十年了...

来自红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