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虎剃头

程粉芝

在山西的东南部，有一个著名的理发师，名叫铁虎。

他10岁学美术，16岁开始。铁虎是个干净的人，做事干净利落。做工好，生意自然不会差。凡是来铁虎店剃头的都成了回头客。

然而，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数字，十几年后，生意没落了。似乎一夜之间，城市的大街小巷，各种理发店如雨后春笋般涌现。理发师的名字早就叫了。后来改成了理发师，后来叫造型师。洗、染、烫、吹、翻新。发型就像变魔术一样，越来越时尚新潮。铁虎看不懂。虽然他的理发店依旧保持着整洁，他的头依旧被精心地剃着，但是生意真的是一年比一年差。终于有一天，铁虎决定关门了。他默默的把店里的东西一件一件的往自己家搬，最后看了一眼这家空空店，关上门。

好在铁虎的儿子铁海也是理发师，终于有了接班人。这个孩子和他爸爸一样，精力充沛，活力四射，但比铁虎更懂时尚。他在城里开了一家理发店，生意兴隆。他还开了连锁店，赚了钱，在城里买了房子。还有人夸铁虎运气好，生了个有出息的儿子。但是铁虎高兴不起来。回到家，他看着从店里搬出来的剃光头的家伙，叹了口气。那一年，铁虎的妻子也去世了。从那以后，铁虎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有时候还会一边看着刮胡子的东西一边自言自语，就像和一个老伙计说话一样。

我儿子的新房子装修得很漂亮。让我儿子铁虎搬新家，让他把那些刮胡子的家伙都扔了。老虎一听就火了:“我不是去城里，我在这里，我不能把这些东西扔掉。我敢想谁？”儿子说:“爸爸，我在市里上班，不能来回跑。这里谁来照顾你？”铁虎道:“谁要你管？我有手有脚，有剃头的本事。”儿子笑着说:“爸爸，算了吧。就你的技术过时了，你还指望这堆古董给老人用？”老虎瞪着眼睛说:“你敢说这些是古董？没有这些东西，你小子也不会长这么大。技术过时了？我告诉你，手艺永远是手艺。明天我会重新整理我的头发。”

就这样，老铁虎的理发店在自己家里重新开张了。其实有人来了，慢慢的两三四五个。虽然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但聊胜于无。附近村子里的几个年轻人甚至来剃光头，可能是出于好奇，也可能是为了一个全新的形象。刮完胡子，他们觉得挺满意，笑着问多少钱。老铁虎很高兴，摆摆手:五块钱，绝不涨价。

家里顾客不多，有时候一天五六个，有时候两三个。但是铁虎不在乎。他觉得哪怕一天只来一个人，也没白活。儿子经常来，我不敢看不起他。儿子来了，老铁虎更卖力了，说:“小子，嘿嘿，怎么了？父亲手里的刀还没生锈，手艺就是手艺。”

就这样，铁虎又刮了10年。直到有一天他再也拿不动剃须刀了，他的头脑变得时而清醒，时而迷茫。医生说他的时间不多了。临终前，他说他想让儿子剃光头。媳妇和孙儿把他扶了起来，铁子拿起铁虎的手推和剃须刀认认真真地给他剃头，就像铁虎多年前刚学会剃头一样。老虎笑了。

在铁虎的葬礼上，来了很多人，都是10年来铁虎家刮胡子的顾客。铁子说:“谢谢你在过去的10年里帮助我父亲实现了这个梦想。”原来，在10年前的一次体检中，铁虎出现了老年自闭症的迹象，肌肉和神经也出现了轻度萎缩。医生说，除了常规药物，最好的办法就是多与人交流，适度锻炼四肢，保持乐观的心态。于是铁子故意刺激铁虎再剃光头。

那些“顾客”都是他精心找来的，都是好心人，愿意帮忙，但铁孩子还是给了他们应得的报酬，免费送他们自己理发店的高级贵宾卡，终身有效。

选自太行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