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董现辞职潮证券集体诉讼制度或改变市场生态

曹中铭

最近出现了罕见的上市公司独立董事辞职潮。据统计，11月12日至19日，短短8天时间，沪深a股已有20余家上市公司发布独立董事辞职公告，辞职原因多为“个人原因”。独立董事辞职潮的出现与证券集体诉讼案(即康美药业财务造假案)的一审判决有关，其结果可能会改变资本市场的生态。

11月12日，证券集体诉讼案一审结果出炉。根据一审判决，广州中院判令康美药业赔偿证券投资者因年报等虚假陈述造成的损失24.59亿元。原董事长、总经理马兴田及5名直接责任人，钟政珠江会计师事务所及直接责任人承担全部连带责任，13名相关责任人根据过错程度承担部分连带责任。2.59亿元的赔偿金额也创下了新的历史纪录。

在首例证券集体诉讼案中，马兴田等策划财务造假的组织的负责人、审计人员、负责人，以及相关高管人员等被责令承担全部或部分连带责任，这在以前是没有过的。

一审提到的13名责任人中，有5名独立董事。东江镇三平等人因在康美药业2016年年报、2017年年报、2018年半年报中签字，被判承担投资人损失10%的连带责任，相应金额2.46亿元；东郭惠崇等二人仅在2018年半年报中签字，被判承担投资人损失5%的连带赔偿责任，对应金额1.23亿元。需要注意的是，平等3人2016年至2018年的独立董事薪酬为7万元，郭等2人2018年的薪酬也为7万元。这说明，期间5名独董领取的薪酬为77万元，而这次对应的连带责任金额高达3.59亿元，显然与其承担的收益和风险不匹配。

因为证券集体诉讼制度的建立，以及证券集体诉讼案的一审判决，其对资本市场的影响无疑将是非常深远的，资本市场的生态可能会因此而改变。

就上市公司而言，不仅需要健全完善的内控机制，还需要董事会、监事会、股东大会“三会”的规范运作。同时，上市公司也应该保护投资者的利益。康美医药案表明，在证券集团诉讼机制下，违法成本是非常巨大的。毕竟，即便是之前的欺诈发行案件，上市公司付出的代价也往往只有几个亿。比如万福生科欺诈发行案，支付给投资者的金额甚至不足2亿元。

首例证券集体诉讼案的一审判决，也将改变市场的维权生态。此前，投资者利益受损后，诉讼难、立案难、开庭难、执行难等问题层出不穷，最后维权难。而且即使出现券商先行赔付的欺诈发行案件，也往往会陷入利益受损的投资者无法实现全覆盖，投资者损失金额无法实现全覆盖的尴尬。以投资者“默示参与、明示退出”为特征的中国式集团诉讼制度，既是个人诉讼、代表人诉讼、证券担保诉讼、多元调解机制等维权手段的有益补充，也是投资者维权的一大“利器”。证券集团诉讼制度的建立不仅会增加违规成本，还会缓解投资者维权的困境。

首例证券集体诉讼案也将改变上市公司独立董事和高管的生态。此前，独立董事不“独立”“花瓶”独立董事的现象经常被市场诟病。康美药业案表明，未来如果上市公司独立董事和高管失去独立性，仍然扮演“花瓶”或陪衬的角色，他们可能会为此付出代价。更何况其他上市公司的独立董事和高管，不仅要丧失职业道德，还要提高职业能力。尤其是在事关投资者利益的重大问题上，你需要有自己的决心和判断，不要人云亦云，否则可能会遭受“翻船”的痛苦。

中介也是如此。由于违反执业准则，财务舞弊未被审计发现。康美药业案的审计机构和责任人员被责令承担全部连带责任，这和独立董事及相关高管一样，显然是难以承受的。康美医药案也警示中介机构和责任人员，不仅要遵纪守法、勤勉尽责，还要提高专业能力。否则就有可能遭遇类似的命运，代价无疑是非常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