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在树上的读书人

李丹阳李杰

"一些学生参观校园，一些学生在树上."这句略带自嘲的顺口溜在林学专业的学生中口耳相传。

学习研究树是学习的对象，所以不仅要读书，还要“读树”。远离大山，贴近农村，林的课堂不仅在课堂，而且“关心山川”。在实践中阅读和研究树木，构成了林学者独特的学术景观；在山林中扎根布施，是他们学以致用，回馈祖国河山的方式。让我们走近这群“生长”在树上的年轻人，呈现他们嫁接在枝头的不一样的青春。

林业学者的“必修课”。

9月的长白山，原始森林深处传来“咯滋咯滋”的声音，几个衣着紧身、背着书包的年轻人踩着落叶，穿行在狭窄的林隙中。突然，队伍中间的年轻人发现了什么。他紧张地走近身后的老女人，小声说:“老师，有条蛇！”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一条细长的蛇缠绕在他面前的树枝上。它像树皮一样黑，非常隐蔽。

与那些双腿微微颤抖的年轻人相比，这位女老师显得非常平静。她小声安慰道:“别慌，我们正常走我们的路，小蛇只是晒晒太阳。”他一边和走在前面的人随意聊天，一边说:“小心脚下，别绊倒了！”说话间，那条蛇渐渐不见了踪影，一场小危机还没发生就已经化解，其他人浑然不觉。

以上场景不是电影情节，也不是丛林探险，而是80后副教授高露带学生实习时的一个“小插曲”。她来自“全国高校黄大年式教师团队”——北京林业大学森林管理教师团队。他们的大规模实践位于中国东北的天然针阔叶混交林中，占地数百公顷，内含树木百万余株，是真正的“野”。

一般来说，业内人士把林的作业分为两部分，现场作业和非现场作业。“外出工作”，即野外科研实践，是所有师生的“必修课”。一年中，高团队的老师在外的时间超过100天，很多研究生在外的时间超过200天。

每年4月，树木即将进入生长期的时候，高和他的学生们就背上能撑几个月的衣服，去东北进山。取样，观察，在附近实验，并再次补充样本...这个过程会断断续续持续到10月份生长季结束，它们会在山里泡上半年。

外人可能以为野外实习是苦活，殊不知这是“重体力劳动”。光是采样就难倒了很多高暴露的学生。为了观察树木年轮，他们必须在树干上钻一个直径为5毫米的生长锥，然后取出来。遇到像复叶槭这种质地较硬的树，仅靠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完成采样的。高露·爽(音译)笑着将取出甜筒的过程描述为“拔河”——一个人在前面把它拉出来，在身上套一根绳子，两三个人跟着。有同学感慨道，“每取一个样品，就像搬100斤大米。”

在战场上需要力量，但在战场上需要细心。部分样品年轮间隙接近0.00 mm，还存在假环和漏环，在高倍显微镜下难以分辨。在实验室只需要一天时间就可以测量两个样品芯。但是，科研没有捷径。高一直教导他的学生要耐得住寂寞，像森林一样稳扎稳打，慢慢成长。

“我和树打了很久的交道，知道树对人有好处。”高露双感。我学生时代的导师，林学专家赵秀海也带着大家一起出去。导师的微信名是“老枫树”，他作为枫树昂扬扎实的科研态度深深影响了高。如今，高已经成为学生们口中热情乐观的“大红松”。林人的浪漫和情怀以树的名义代代相传。

毕业时，学生们最喜欢回忆的不是学习过程有多辛苦，而是他们和老师在山里经历的“小确幸”:他们在针叶高高插入云端的红松林下劳作，意外发现了松鼠埋藏的“松果宝藏”；入学时，娇弱的女生几次进入山里，变得敢在男生前面穿过枯树过河...从小，这些女孩只有在经历了90后和00后的城市生活后，才在山野感受到大自然的壮丽，并学会了工作。

跟随“尚书教授”的“田野里的学生”

两年前，来自河南的90后小伙、新疆塔里木大学植物科学学院农学与种业(园艺方向)研究生刘正典，加入了导师带领的果树科技服务队。这是一个特殊的团队，其中科研骨干有着非常响亮、接地气的绰号——“尚书教授”、“枣公主”、“核桃公主”……

原来，在塔里木大学所在的南疆，林果业是最具代表性的产业。对于塔达林学者来说，学以致用是一种传统。刘正典导师、植物科学学院教授王心鉴为南疆果农提供水果科技服务30余年，足迹遍布南疆偏远地区，因此有“尚书教授”的美誉。

继《尚书教授》之后，刘正典又成了一名“外地学生”。学术上，30%左右的时间是用来学习技术的，剩下的60%到70%的时间是自己动手实践的。每个月抽出两三个周末，去附近农场实习做栽培实验，或者去果农家里教树形、控冠、促果。“在我们这个专业，书本上的知识是不能直接用在实地的。”刘正典说。

虽然学习的过程很辛苦，但是学习回馈的那一刻真的很刺激，很满足。给刘正典印象最深的是给一个维吾尔族大叔修枝的经历。当时他跟着导师去了叔叔的梨园，第一眼就惊呆了。这里的梨树和白杨一样高，他必须爬上十几米高的梯子才能摘到梨。这么高的树干，小小的树冠，怎么能结出很多果实呢？

王心鉴立即决定降低果树的高度，扩大树冠，以增加梨的产量。虽然知道是有益的，但是维吾尔大叔看着长长的树枝被修剪后，还是忍不住把眼泪流到了他的长胡子上。果农对果树的深情感动了在场的所有人。导师悄悄对刘正典说:“切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尽量保留长势好的枝条。”

经过团队的专业修剪，来年梨树会结出更多的果实。大叔拖着他们说:“原来果实很小，修剪后果实更大，长得更多！”

看着果农们溢于言表的幸福，刘正典突然想起学校领导说过的一句话:“南疆发展需要什么专业，我们就开设什么专业，需要什么人才，我们就培养什么人才。”这是他学习的意义。

知山知水，爱林爱农。

"我出生在植树节，对树木有着天然的感情."西北AF大学林学院林业系副主任袁杰说。现在作为一名林业科技工作者，他和树木打交道最多。

在秦岭中段的火地塘林区，有一个西北AF大学森林生态系统国家野外科学观测研究站，距离学校270公里，来回开车需要9个小时。虽然路途遥远，山路崎岖，但袁杰每个月至少要去一次，收集气象和碳通量数据，开展水、土、气、健康四大生态要素的监测。

“夏天树长势旺盛的时候，我基本都待在山里，你们找不到我。”秦岭山区经常没有信号，袁杰为了获得准确的数据，有时需要在雨雪中连续观测。经常是一瓶水，两个馒头，一天的山路，他还要躲避野猪、羚牛、毒蛇等野生动物的袭击。“每次秋季开学，我遇到同事，他们都会嘲笑我:你是非洲的野人吗？”袁捷笑着说。

“林业看似只和植物对话，其实和生产生活息息相关。”除了树，袁杰和林农打交道最多。

三年前，袁杰在陕西省佛坪县做实地调研时，遇到了一个山区家庭。只有两个人。老人常年卧病在床，儿子40岁了，至今未婚。为了照顾老人，他不能外出打工，生活捉襟见肘。袁杰找到当地政府和林业部门反映:佛坪县有良好的森林动植物资源，完全可以建立资源苗圃和自然学校，吸引中小学生来园开展假期研学和夏令营活动。他还主动联系省内相关高校，推荐佛坪作为大学生野外实践基地，盘活当地自然资源。

今年，这家人在佛坪又遇到了袁捷，高兴地拉着他说:“现在越来越多的人来这里旅游，夏天来这里修行。我们家有一些蜜蜂，蜂蜜可以在我们家门口卖完！”袁捷如释重负地回应:“这只是个开始。以后，我们再帮你培育一片果木华山松，到时你的腰包会更鼓！”

“和农民打交道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他们不看你发表了多少论文，申请了多少课题。只有你为他们做了实事，他们才会认可你是个好专家。”袁捷感慨。为了成为一名懂山爱水、爱林爱农的好专家，袁杰再次收拾行囊，奔波在秦岭生态文明保护和森林抚育管理培训的道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