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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站登机牌是什么意思,过站

沙柳站是位于群山中铁路支线上的一个小站,普速列车要经过一条长长的隧洞在这里绕个弯,然后在沙柳站停车喘口气,再鼓足力气载着满车旅客的欢声笑语或是离愁别绪踏上征程。虽然近几年高铁的建设突飞猛进,与既有线相邻的高铁线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但这条线路…

刘莎站是位于山区铁路支线上的一个小站。普速列车要经过一条长长的隧道才能绕道到这里,然后在刘莎站停下来喘口气,然后卯足了劲载着满车乘客的欢声笑语或者在旅途中留下他们离别的悲伤。虽然近几年高铁建设突飞猛进,与既有线相邻的高铁线路在每一座山上都开了路,水桥相连,但这条线路和火车依然保留着。因为高速列车在这里不停地行驶,只有普速列车伸出它粗壮的臂膀,展开它长长的身躯,把山里的人和货物载出沙柳,像银河中的繁星一样撒向遥远的城市。

有车站就一定有派出所。刘莎站的警察叫马军,人们根据他名字的谐音叫他“小马”。这个外号伴随着他从一匹小马一直到他五十多岁,直到他变成一匹老马。马劳已经很久没有在凌晨接到电话了。急促的电话铃声让他赶紧扔下装煤的小煤铲,顺手把刚拿起来的水壶重新放在炉子上,让水壶从壶嘴里喷出来。他跑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条件反射似的张开嘴说:“你好,刘莎车站,马劳警察。”听筒里先是一阵杂音,然后一个声音传了出来。马拉多纳仔细辨认了对方,确认在电话里和他开玩笑的人是杨鹏,公安局刑侦支队的队长。因为对方先叫出了他的外号“老马”,能叫出这个外号的人至少是认识20多年的同事。马劳把脸上严肃的表情换成了淡淡的微笑,对着电话听筒说:“兰姆,没有什么突发事件和紧急情况。你为什么想到一大早给我打电话?要不要我给你带点沙柳土特产?”

没想到,杨鹏没有像往常一样笑,而是低声说:“老马,很抱歉这么早给你打电话,其实我是想让你帮我做件事。”

老马撇撇嘴说道,“什么事这么神秘?你跟我说话是有礼貌的。”

杨鹏“嗯”了一声说,“你还记得上次我让你帮我拍照吗?去帮我捡起来。一个小时后我要坐4136次列车。具体情况如下……”

老马出站时,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而急切。先是跑到简易储物间开自己的小电瓶车,但钥匙插进锁里拧了几下才发现仪表盘上没有显示。他一检查充电器,原来是充电器的插头和插座松了。充了一晚等于不充。他只好扔下电动车,直奔站台,对着正站着取车的值班站长老王大喊:“电线杆,把自行车借我一下,我有急事!”

老王文生转向老马喊道:“如果我是一根电线杆,我就必须把你的老马拴起来。你要什么自行车,别借!”

老马指着老王喊道:“我告诉你,我赶时间。一会儿4136次列车上有重点旅客。我看见了你的电线杆,然后烧了它。快点!”

这句话让直挺挺站着的老王很内疚:重点乘客我怎么不知道?可能是他们公安稽查队,或者是来调查的领导。此时,他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转身朝老马挥了挥手,喊道:“你就吹牛吧,车就在原地。”

老马伸出左手去抓钥匙,右手朝老王扔了一串钥匙:“我站的钥匙,请竖起耳朵,有电话给我接。”

“好吧!”

两串钥匙在空中画出两条抛物线,准确落入对方手中。老马接过钥匙后小跑着下了站台,头也不回。

436号列车穿过隧道后加速行驶。车厢里的警察张锐一直透过车门上的玻璃观察着坐在车厢中间座位的三个人。这三个人半夜从杨朔站上车,杨朔站的警察局长亲自把他们送到站台,因为他在列车尾部向前巡逻。当他走到列车中部时,三个穿着便衣的人已经进了车厢。像往常一样,张锐和导演握手并互致问候。他还没来得及询问情况,所长就告诉他,有三个人是公安局刑侦支队的,正在执行任务,队长是杨。因为张锐,我们自己人,必须去打招呼,所以在汽车稳定后,张锐来到车厢,想问候他们。没想到,刚走近三个人的座位,其中一个年轻警察立刻站起来挡住了他的去路。他一边伸手去挡,一边从口袋里掏出工作证递过来,说:“我们是公安厅刑侦支队的。我们要出去执行任务。请帮助我们。”

张锐接过工作证,看了看。虽然他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表情,但心里却觉得有点别扭。按说大家都是公安厅的同事,战友。不管是执行任务还是出差,到了车上都要和警察礼貌沟通。警察也会在职责范围内提供帮助和照顾。但你是头牛。你的眼里没有别人。看到你的工作证比我入警还晚,我主动让你联系我,你把我拒之门外。这一次,我必须让你知道规则。想到这里张锐撇撇嘴,他把工作证还给了对方,说:“好的,请领导指示。我该怎么配合?”

年轻的警察用手拉着车厢,说:“你要重点看守这辆车厢,清理无关人员,控制来往的乘客。简单地说,这个车厢最好只有我们三个人。”

张锐摇摇头说,“这恐怕不能实现。人们要上厕所要通过这节车厢打水,或者下一站的人拿着这节车厢的票上车,我们就忍不住要请人入座。”

年轻的警察没想到张锐会直接回来。他愣了一下,说:“那你就把精力放在看守这辆马车上吧。”

张锐仔细看了看年轻警察的脸,停顿了一下,笑了笑,说:“4136次列车有16节车厢,只是由于晚高峰没有餐车。软卧硬卧车厢很多,还有你坐的硬座车厢。你让我警告你。其他的车在哪里?其他乘客有需求吗?因突发原因出现治安问题怎么办?是你负责还是我负责?明白你的意思了,这是你第一次执行任务。老同志没告诉你出门的规矩吗?”

话是先抑后扬,年轻民警直翻白眼。杨鹏看着他的眼睛,示意年轻的警察坐回到中年人旁边。他站起来,走到张锐面前,拿出工作证递了过去,说:“兄弟,别介意。我哥刚入警不久,边学习边工作,不太熟悉我们这个职业的特殊性。”

连忙挥了挥手,说道,“不客气,杨队。我了解你。前年搞项目的时候,我调到刑侦队帮忙,你带着我。”

杨鹏拍了拍张锐的肩膀,说道,“既然大家都熟悉我,那就不客气了。你知道,我们是半夜从杨朔上车的,早上还要赶回市里,所以我们有很多工作要做。”

张锐疑惑地说:“你赶时间赶路,为什么不坐高铁?据我所知,4136前面还有几趟高铁。早点到市里又快又稳,又不耽误你工作。”

杨鹏顺手把她的胳膊搭在张锐的肩膀上,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坐在他们旁边的几个乘客好奇地看着这两个人。那个穿便装的人指了指座位上的中年人,指了指窗外,拍了拍警察的肩膀,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什么东西塞到他手里。虽然他们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但仍被车轮有节奏的声音所掩盖。随后,张瑞冲杨鹏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请杨队放心,一定会做好的!”

自行车在蜿蜒的山路上爬行。虽然远处的地平线渐渐露出了曙光,但在没有路灯的山路上,老马依然在黑暗中拼命蹬着踏板,向附近的村子跑去。在沙柳驻扎多年,老马对周围环境的熟悉程度不亚于自己的家。他走过的每一条路和小路,从客厅到厨房,或者从东屋到西屋,都不假思索。他知道哪些坑洼要避开,哪条路近哪条路远,每个和他聊天喝茶开玩笑的村民平日都住在哪里。他在村道灯下的一栋房子前停下,张嘴喘了几口气,然后敲门。敲了几次门后,房间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谁呀?”

老马对着门说:“是我,老马,开门!”

听到老马的声音,屋里的人明显变了语气:“哦,是马哥,你等一下,我穿上几件衣服给你开门。”

借着开着的门的光,一个三十多岁的美女站在老马面前。她向老马伸出手,笑着说:“马大哥,这么早进屋说外面太冷了。”

老马对着女人挥了挥手,说:“小田,我不进屋了。你应该带着鲍晓,和我一起去车站。”

小田用惊讶的眼神看着老马。她还没来得及提问,老马就说:“是陈东升回来了。我乘4136次列车经过刘莎站。我得到消息后,跑去告诉你。你带着鲍晓,现在跟我去车站。”

听完老马的讲述,小田的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喜,但随即又被悲伤所取代。她轻轻吐了一口委屈,说:“他不知道过了这么久才回来。要不是你老马和村里的人照顾我,给我工作,我和孩子饿死我也不去。”

老马摇摇头说:“夫妻之间没有一朝一夕的恩怨。此外,如果你抱怨陈东升,你应该让孩子们见见他的父亲。毕竟,鲍晓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的父亲了。”

小田还是用身体挡着门,说:“你别劝我,我不去。”

老马焦急地挽起袖口,冲小田亮出腕表。他在她眼前晃了两下,说:“火车不能等人。我在黑暗中赶去见你和你的孩子,所以不要错过机会。”之后,他抬头朝房间里喊道:“鲍晓,你起来了吗?”起来,跟我去火车站看你父亲。”话音刚落,鲍晓已经从母亲的腿上钻了出来,直接奔向老马,一把抓住老马的衣服下摆。他无论如何也不放弃,一边躲在老马身后,一边对小田喊:“我要和马叔叔去车站。我想见我的父亲。我爸上次走的时候说,回来给我带玩具。"

小田指着躲在老马后面的鲍晓说:“你父亲从来不守信用。你还指望他给你买玩具吗?我今天得去上学。”

老马伸手护着鲍晓说:“还有时间,7点前4136次。我去车站后,我会送你回去,然后我会送鲍晓去学校。没有延误。”

小田显然被老马说服了。她犹豫了一会儿,看着老马说:“我们三个人怎么去?天还没亮呢……”

老马举手拍了拍旁边的自行车:“快!我背你俩!”

在群山之间的铁路上,火车在渐渐显露的曙光面前不知疲倦地行驶着。车厢里的人也慢慢摆脱了睡意。一些人揉揉眼睛,盯着窗外的风景,另一些人站起来伸个懒腰,走到挡风玻璃前做些运动。杨鹏,他们三个,仍然一动不动地坐在座位上。坐在杨鹏的对面,中年人的眼睛不停地向外看,脸上的表情不停地变化,时而高兴时而失落,嘴角不经意间透露出一抹温柔的叹息。这一切都被杨鹏看见了,他用手指敲了两下桌子。中年人听到声音后立即从窗口回过头来,看着面前的杨鹏。

“陈东升,窗外的风景熟悉吗?”

陈东升,一个中年男人,看起来有点心不在焉。他想看看窗外的风景,面对杨鹏的询问。他觉得无法回应他想说的话。他犹豫了片刻,从嘴里吐出两个字:“熟悉。”

杨鹏点点头说,“我能理解离家近的感觉。那是你当时离开的地方吗?你乘火车还是公共汽车?不管怎么说,你没有双脚着地出去吧?”

陈东升看着杨鹏,回答说:“我,我开了一辆卡车走了。我们这边离铁路很近。”

杨鹏举起手机,朝陈东升摇了摇:“在沙柳车站见老马。我刚才给他打电话,他去接你媳妇和孩子了。如果一切顺利,车停在刘莎站就可以见面了。”

陈东升眼里闪过一丝亮光,噘着下唇说:“谢谢。”

杨鹏依然淡定地挥了挥手,引导陈东升用眼神看向窗外,像是对他说的,也像是对自己说的:“离家这么久,我的家人早就想好了……”

陈东升的眼睛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但很快就被薄雾掩盖了。

张锐端着一个饭盒和三碗方便面走了过来,把东西放在桌子上说道,“杨队,我们的车是晚上到站的车。因为早上可以到市区,车上没有餐车。我热了些咸菜,做了些面条,你就凑合着吃吧。”

杨鹏和年轻警察赶紧拿了东西,叫张锐过来一起吃饭。张锐笑着指了指他的警服,表示在公共场合吃东西是不合适的。杨鹏表示理解,点点头。当他低头看桌子上的东西时,他突然抬头和张锐打招呼说:“把方便面的塑料勺子给我拿来。我不习惯这种方便的筷子。”

张锐困惑地扫视着桌子上的东西,然后看着杨鹏。突然,他拍了拍脑袋说:“好的,好的,我马上去拿。”

周围的游客看到了这一幕,对杨鹏的行为窃窃私语。“人家带警察给你端来热气腾腾的食物,你不但不表示感谢,还对别人的餐具吹毛求疵。”有的撇撇嘴小声对坐在旁边的人说,讨论的声音虽然小,但还是断断续续传到年轻民警的耳朵里。他感到愤怒,想站出来回应。他刚从座位上移开一点,就被对面目光严厉的杨鹏拦住了。年轻的警察别无选择,只能痛苦地坐回到陈东升身边。

警察张锐拿着换过的塑料勺子回来了,并把它递给了杨鹏。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票和一些零钱,说:“杨,我按你的要求给他补了票。现在我们正在一路核对号码,他也没带身份证,所以输入的时候花了一些时间。”

杨鹏接过票,把它放进口袋里。看着陈东升不安的表情,他说:“别担心,马劳是刘莎站的常驻警察,处理事情很可靠。他对刘莎周围的环境特别熟悉,这么多年来从未出过任何问题。哦,你应该也认识他吧?”

陈东升的脸上闪过一丝莫名的尴尬,点头答道:“是的。”

年轻的警察一脸不情愿的看着窗外,好像是对着杨鹏,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虽然现在已经快天亮了,但是山中漆黑的路不好走,不要耽误老马。”

杨鹏狠狠地瞥了年轻警察一眼,说道:“闭嘴!老马不会耽误事的。”

陈东升连忙不停地点头,好像他同意杨鹏说的话。

杨鹏看着他们说,“我们先吃饭吧。很快就会变冷的。”

通往车站的山路上,老马正弯下腰,吃力地修理掉链子的自行车。小田和孩子们站在一旁,想帮忙却无从下手。小田抬头望着渐渐明亮的地平线,低声对蹲在地上修车的老马说:“马大哥,我说不行你就要走,你身上有我和鲍晓的包袱。看,车坏了……”

老马在身后挥了挥手说:“不要紧,很快就好了。”

小田看着老马吃力地摆弄着自行车的后部,咬紧牙关好像下定了决心,拉起鲍晓说:“孩子,我不去车站了。我们回去吧。”

鲍晓挣扎着喊道,“我不回去。我要去火车站看我父亲。他答应给我带礼物,但我不会回去……”

小田突然伸手打了孩子一巴掌,说:“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回去!”

鲍晓吓了一跳,大叫一声。

这个情况出乎老马的意料。他连忙扔下手里的树枝,站起来冲着小田喊道,“你在干什么?当你在半路上的时候你正在制造麻烦。为什么还打孩子?小心不要吓着他们。”

小田把孩子放下,转过身,用手擦去脸上的泪水。老马走过来抱着哭泣的鲍晓给他擦眼泪,对小田说:“你带着孩子干什么?”我不敢相信陈东升已经走了这么长时间。你不想他,他也不想你?如果他不想念你,杨鹏船长怎么会在火车上给我打电话,让我来接你呢?"

看着小田松松垮垮的背影,老马干脆把鲍晓抱到自行车的大梁上,对她喊:“你不走,我先带鲍晓走。”小田没有再坚持,转身坐在老马自行车的后车架上。老马站起来,使劲蹬着自行车,朝车站跑去。

窗外的天空空露出了山里的第一缕霞光。虽然太阳还没有完全越过山顶,但隐约可见它已经枝繁叶茂了。陈东升的眼睛一直在窗外和杨鹏的对面徘徊。他几次想张嘴说话,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杨鹏似乎很困,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年轻警察把腿搭在对面的椅子上,双手抓住椅背,不停地伸展身体。终于,忍不住俯下身子,问,“杨队,几点了?”

杨鹏像突然醒悟一样摇了摇头,先是看了看窗外,然后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说道:“还要过几分钟我们才能到达刘莎站。刚才火车的广播里你没注意到吗?”

“没有。”

“哦,那还没到播出时间。”

“马拉多纳,马拉多纳没给你打电话吧?”

“他没有打电话说事情进展顺利。你等着吧。”

得到这个答复后,陈东升的心情平静了许多,脸上的焦虑也慢慢消失了。年轻的警察把客桌上的杯子递给杨,试探地问,“杨队,你们坐车经过沙柳就直奔市里。等你回城了,回家看看。剩下的我来处理。”

杨鹏摇摇头,说道,“我们先回单位吧。事情落实不好我就不放心。”

年轻的警察抬头看了看行李架上的背包,然后把目光转回,问道:“杨队,我们这次出来这么久,你没给你嫂子和孩子带点东西吗?”

杨鹏笑着说,“每次我们出去执行任务,我们都必须安全顺利地回家。你嫂子开心。这是给她的最好的礼物。你可能不明白我现在告诉你的。等以后娶了媳妇,成了家,你就明白了。”

年轻的警察说:“我们一年365天,300天不在家,谁要跟团空生气?我还是先坚持单身狗的状态吧。”

杨鹏看着对面的陈东升说,“当你到了那个年龄,你必须有一个家。有了家,就有了依恋。有了家,总会觉得自己在外面漂泊了很久,想找个港湾停靠。就像这趟长途列车,出发是起点,沿途各站停靠是午睡,到达是终点。到了终点,你要休息调整,修复损伤,补充燃料补给,然后重新出发。我说得对吗?”

陈东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是的。”

年轻警察说:“不要自怨自艾。想想给我们的孩子带什么礼物。我记得我出差的时候,孩子找你要玩具,你答应带回来。”

杨鹏举起手,指着行李架上的背包说:“你必须信守诺言,履行你对孩子的承诺。我给他买了一只喜羊羊。”

年轻警察露出惊讶的表情,说:“我还以为你要买变形金刚呢。最不济也得弄个黑猫警长什么的。买喜羊羊?多么无效!哈哈。”

“我不希望我的儿子像我一样。他这个年纪一定要开心。不要整天打打杀杀。等将来考个好大学,学点本事自立。”之后,杨鹏把头转向了陈东升。“你希望孩子这样吗?”

陈东升眼里闪着希望的光芒,他不停地点头说:“是,是。”

火车上传来播音员的常规广播声。“乘客朋友们,请注意。前面的停车站是刘莎站。请随身携带物品,下车前检查,以免丢失。列车停靠五分钟,请注意安全,希望下次再见。”随着带着播音声音的警察从车厢门走过来,他走到跟前低声说:“杨队,车进站了。一会儿我下车交接检查。你告诉我们的人具体位置了吗?”

杨鹏接了,拿出手机说道,“我跟老马说了,中间的那辆9-车。我会再给他打电话确认一下。”

电话拨通了,铃声响了很久也没人接。杨鹏又打了一次手机,但手机里传来了长长的忙音。连续响了几次后,听筒里传来提示音:“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陈东升也听到了这个声音,他脸上的表情再次紧张起来。他的眼睛不停地看着窗外,仿佛要透过这层玻璃看出去。杨鹏也有点惊讶,想着老马不接电话会不会有什么突然的变化,但是他的脸上依旧平静如水没有一丝的不确定。

火车缓缓驶进刘莎站的站台,陈东升焦急地透过窗户向外张望。杨鹏的年轻警察忍不住用他们的眼睛检查路过的站台。零散的候车乘客和站台上的乘务员不仔细辨认一眼就能看出来,没有老马和他们期待的身影。张锐急忙跑下车门来到站台,两步跑到值班站长老王面前,问道:“兄弟辛苦了。你见过车站里的老警用马吗?他为什么不去站台接车?”

老王也迷茫地摊开双手说:“我还在等他。天不亮我就骑车走了,说是要去接人。还没看到呢。”

张锐听后,迅速转身冲向火车的窗户,一直注视着他的杨鹏挥了挥手。杨鹏明白这一举动,这意味着没有人到达。看着有些失望的陈东升,杨鹏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缓缓说道,“不要失望。我知道老马的做事风格。就算他见不到你的老婆孩子,他也会想办法拍一张照片发给我。另外,虽然从你家到车站的距离不算太远,但是老马出发的时候天还没亮。可能是路上耽搁了。”

陈东升木然地朝杨鹏点点头,想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可以看到他的喉结上下蠕动,他的嘴唇现在闭上了,他花了很长时间张开嘴,呼出一口气...

时间一秒一秒向前推移。老王按规定向车头打了个信号,准备发车。在车厢里,杨鹏的脸色失去了平静,眉头紧皱,两眼死死盯着入口处。年轻警察似乎被他感染了,于是站起来掀开窗户往外看,好像能看得更清楚。只是在一声叹息之后,陈东升悲伤地低下了头。张锐也快步向门口走去,就在他伸手抓住门边的扶手,习惯性地回头看站台的时候,突然看到老王惊呆了,手里的信号旗改变了方向,指向入口处坡道的远端。与此同时,车厢里的杨鹏、年轻警察和陈东升也透过窗户看着舷梯。在他们眼中的地平线上,首先出现了一顶镶嵌着国徽的警帽,闪亮的国徽在阳光下闪烁,接着是老马骑着自行车汗流浃背奔跑的身影。陈东升透过窗户看得很清楚。骑在老马自行车上的是他的儿子鲍晓,跑在老马后面的是他的儿媳妇小田。“爸爸……”骑自行车的鲍晓不停地向火车挥手。“他们来了!”极度的兴奋使陈东升突然站了起来,当他站起来时,搭在他胳膊上的衣服滑落下来。

旁边座位上几个眼尖的乘客突然发现这个人双手之间戴着一副手铐。

至今,陈东升都无法忘记他仓皇出逃的那个夜晚。他跑出家门,朝铁路线跑去。他知道,快速逃离的唯一方法就是抱起行驶中的卡车。他甚至能听到身后的警笛声,看到黑暗中闪烁的灯光。他没有时间对他的媳妇和孩子说一句话,也没有机会拿走他隐藏的非法所得。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离开这里,躲避警察的追捕,逃避法律对自己的惩罚。他一定不知道,当老马带着杨鹏等人赶到他家附近时,熟悉情况的老马建议,为了不给年轻的鲍晓留下心理阴影,也为了不惊扰周围的人,抓捕的警察要关掉警灯和警笛执行任务。杨鹏答应了老马的请求,没有大张旗鼓地逮捕他,把人文关怀融入了浓浓的夜色中。

他逃跑的那一天超出了他的想象。在躲避警察的同时,他不得不寻找一种生活方式。但这两个目的通常是背道而驰的,所以他经常会面临刚找到地方喘口气,一有风吹草动就要跑路的情况。尤其是大数据时代的监控,让他感觉隐形了。当杨鹏带着一名年轻警察在他眼前表明身份时,他的第一反应是转身逃跑,但他没想到铁路警察跑得比他更快更猛。这就像一辆高速列车追赶一辆普速列车。速度毫无悬念,让他好几次能听到近在咫尺的警察的喘息声,感受到脖子处对方手掌的温度。直到杨鹏把他逼到死巷,他才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地向杨鹏招手,这意味着我再也跑不动了。

审讯室里陈东升没有选择对抗,因为他知道能一路把他追瘫到地上的人,再怎么抵抗都是瞎子点灯白费蜡。与其负隅顽抗不如老实交代,因为他心里始终有个念想,他知道抓捕他的人是铁路公安,押解他回去的时候十有八九是要坐火车的。只要不乘坐高铁,他就有机会在远处看看自己逃离了很久的家乡,所以他交代完罪行之后,向杨鹏提出自己跑出来太久了,想看看媳妇和孩子的样子。杨鹏打开手机将老马拍摄的照片给他看,看着照片里面的媳妇小田和儿子小宝,陈东升的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这个情形没有逃过杨鹏的眼睛,他知道罪犯家属对于罪犯的重要性,他也清楚即将面临刑罚的罪犯,除去高墙之内的严格管教学习教育,使他们脱胎换骨重新做人之外,家属的支持是很重要的动力。于是他在向上级请示之后,故意在朔阳站错过几趟高铁,带着罪犯陈东升上了这趟4136次普速列车。他想给陈东升一次机会,想借火车过站让他见一见自己的亲人。杨鹏清楚这么做是有风险的,可多年的工作经验让他知道,改造好一个人比抓一个人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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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窝

作者: 管理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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