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似烟火

蒋潇

一个

在我和沈兴洲的婚礼上，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其实不速之客挺舍不得的。叶是时下娱乐圈当红女歌手，一朵炙手可热的流花。多少人付不起，现在她却不请自来。反正我占了便宜。

她出现的那一刻，沈兴洲握紧了我的手，仿佛走进来的人不是他渴望的白月光，而是他要去抢婚的前男友。

“新婚快乐！”

冯走到我和沈兴洲面前，一身鲜红的晚礼服，踩着高跟鞋，秀气的眉眼，鲜红的嘴唇，像一只骄傲的孔雀，但他的笑容是苦涩的。

说到这里，我因为冯哭了三次。

第一次，当我还是一个十几岁的中学生时，逃课去抢冯演唱会的票，但他被黄牛骗走了所有的钱。

后来沈兴洲跟我表白了。追了我三个月，我哭着求沈星洲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第三次去兜风，还是栽在沈兴洲手里。当我成为他女朋友的时候，我哭了，把自己灌醉了。

我一直都知道沈兴洲心里有一个我无法忘记的人，但我从来没有想到那个人就是冯。

我居然勾搭上了我偶像的男人。真的很善变。

叶千凤很大气，给我们唱了一首歌，把婚礼现场的气氛推向了高潮。我和沈兴洲站在台下，他握紧了我的手，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叶千凤的。

据说新娘是最漂亮的。我想我肯定没有冯漂亮，否则他也不会看我一眼。

“吐司。”

唱到最后，我拉了拉沈兴洲的手。他如梦初醒，跟我去换衣服。当他出来时，被挡住了冯。

骄傲的孔雀低下头，颤声说道:“沈星洲，我能和你谈谈吗？”

沈兴洲没说话，我也没说话。伴娘，没眼力，走过来递给我一杯酒，说是大学室友在叫我。

我也想要气氛。我端起酒杯准备走，以为沈兴洲会很开放，可是他没有。

我走了两步后，他把我拽了回来。玻璃不稳地掉在地上，大嗓门让整个大厅的目光都向我们聚集。

我笑了笑，暧昧地看着沈兴洲。清音说:“虽然我的偶像在这里，但我不会逃避婚姻。”

可是你，沈星洲，说喜欢我的是你，一直追我的是你，最后向我求婚的是你。你现在要做什么？

下一秒，沈兴洲给了我答案。他看着叶千凤说:“不用了，谢谢你今天能来。晓晓一直喜欢你，把你当成偶像。你能来参加婚礼，她很高兴。”

说实话，我不是很开心。

我不敢说，沈杭州握着我的手越来越紧，但我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来，一定很难受。

叶丰丸没有不劳而获。沈兴洲拉着我的手去敬酒。等我回头时，叶已经不见了。

“不好意思。”

沈兴洲拉着我的手，我看着他，“你太对不起我了。”

他抓住我的肩膀，温柔地笑着说:“好吧，我用我的余生来偿还你。”

你看我老公情话说的那么好，前女友来找我的时候对我那么淡定。他是完美的，让我无可挑剔。

然而，他不爱我。

2.

我认识沈兴洲的时候才十七岁。

那时候，叶如日中天，满街都在听她的歌，我也不例外。我把年少成名的叶当成偶像，梦想着有一天我能给偶像唱歌，或者我的偶像能给我唱歌，或者我能和我的偶像同台演唱。

当时我怎么也没想到，时隔多年，我的梦里真的见到了鬼，叶和跑到我的婚礼上给我唱歌。

大一开学后不久，叶来到我市举办演唱会。我翘了一天课去抢票，结果被黄牛骗光了钱。我追了五个街区的黄牛，腿一软就摔倒了。

晚上一瘸一拐回学校时，门卫不见了，只好爬墙。但是当我爬上去的时候，我害怕得差点摔倒。

夜色正浓，学校后墙上没几个人。只有副总裁正对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慷慨激昂地说着什么。

那个人就是沈兴洲。

皎洁的月光下，他看到我披头散发从墙外疾走上来，瞳孔收缩，眼睛恐惧地睁大。

我刚要转身，副校长注意到了什么，但沈兴洲打断了我，并要求副校长带他去看新建的图书馆。

他把副校长带走了，我从墙头跳了下去，我看到他频频回头看我，于是我学习了我的偶像每次表演后的样子，双手合十向他鞠躬表示感谢。

不远处，于是我很自然的看到了他眼中闪过的惊喜。

当初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终于明白了。

第二天学校在礼堂举办名人讲座，我在嘉宾席上见到了沈兴洲。

他是学校邀请回来的优秀校友。高考那年，他是全市状元。他和同学一起创业。不到两年，他就是一家上市公司的大老板。学校让他回来给我们做榜样，把他的经验教给我们。

后来在问答环节，大家问了沈兴洲的学习方法和创业经历。我是唯一一个制造麻烦的人。我站起来问他，“你好，学长。我叫罗。对不起...你喜欢叶千凤吗？”

沈星洲怔了一下，然后跟我说:“我很喜欢。”

现在想来，他当时的语气是珍贵而坚定的，但我只当他和我一样痴情而仰慕，他笑着说:“那我给你唱首关于冯的歌吧？”

副校长铁青着脸站起来制止，我只好补充道:“学长跟我们分享了这么多经验，我给你唱首歌作为答谢。”

最后四个字咬得很厉害。我的目的是感谢他对我的帮助。沈杭州点了点头，看着我动情的意思。

然后我大胆地开始唱，那是一首非常流行的叶的情歌。

歌词里说:“你低估了世界的变化，越走越远，把我留在红尘，希望你回来……”

冯的内心独白成了我猥亵沈兴洲的证据。那一天，独唱变成了合唱，整个讲座乱了套。

沈兴洲在台上听完一切，笑着对我说:“谢谢你，你唱得很好。”

三

后来的一切似乎都是无法逃避的命运。

一年后的百年晚会，我在台上表演，沈兴洲坐在台下做嘉宾。

我还在唱同一首歌，但沈兴洲已经隐藏了所有的情绪。

为了穿上小裙子上台表演，我饿了好几天。演出结束后，我换了衣服，去学校外面吃烧烤。

沈兴洲发现的时候，我正蹲在路边狼吞虎咽。他站在我面前。我抬头看着他，递给他一个烤面筋。他接过来咬了一口，然后皱起了眉头。

我吃的烧烤味道异常辣。当我看着他的时候，他笑了，但他没有恼羞成怒，而是在我旁边蹲了下来。

“你喜欢唱歌吗？”

他淡淡地问我，看起来他想和我谈谈他的理想。我咬了一口烤面筋，纳闷我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了。

于是我调侃他:“是啊，我太喜欢了，恨不得唱给全国人民听，还怕没人听。”

他微笑着看着熙熙攘攘的小吃街。他的笑容中有一些漏洞:“你唱得很好，和叶晚在一起……”

我没听完那句话，因为我的第二次烧烤准备好了。我跳起来去拿烤肉，生怕老板不记得给别人了。但是结账的时候发现自己太爱烧烤了，把随身包忘在更衣室了。

我蹲回沈星洲:“你看我唱得好不好？”

沈兴洲不明所以地点点头，我厚着脸皮说，“那我再给你唱首歌，你请我吃烧烤。”

"……"

最后我没唱，沈兴洲付钱给我。他甚至吃了我给他的烤面筋，辣得我脸都红了。

我们走回学校，我笑了一路。他脸上有点不好意思:“不能吃辣，有这么好笑吗？”

“吃不到辣就搞笑了，大哥。你知道你现在红得像只煮熟的螃蟹吗？”

沈杭停止了说话。我觉得他真的很老实，他也没有还手之力，但是他坚持说我是女生，放了我。

但我取笑他:“你会受这个苦的。”

我回到更衣室，拿出钱包，正好赶上聚会散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一眼就看到了沈兴洲。

站在路灯下，暖暖的黄光落在他的半边脸上，而剩下的半边脸却漆黑一片，不为人知。他西装笔挺，眉眼分明，身材苗条，吸引着来来往往的人。

我走过去问他:“你为什么还不走？”

他仿佛被惊醒，恍惚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说:“你不是说喜欢唱歌吗？我们公司最近投资了一个明星选秀节目，你愿意去吗？”

也许是看到我异样的眼神，我又补充了一句:“你可以唱给全国人民听。”

我笑得停不下来，问他:“沈星洲，你是不是看上我了……”然后在他眼里，说:“你要不要留我？”

他一口气没上来，又呛又咳。我笑着一手挽着他的胳膊，一手拍着他的背，他却抓住我的手腕，认真的看着我:“你怎么不问，我要追你吗？”

他的眼睛黑黑的仿佛要把我吸进去，温暖的感觉从手腕蔓延到全身。我等了一会问“沈星洲，你是不是想追我？”

他说:“是的。”

四

第二天就后悔了。

神经病沈兴洲在我们宿舍楼下开跑车。当我走过的时候，周围的人都用错误的眼光看着我。

“沈兴洲，你不是想追我，你是想让富商守着一个女大学生的新闻！”

骂完，沈兴洲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略带遗憾的说:“我是第一次追女生，没经验。”

我怀疑地看着他，他害羞地补充道:“你怎么不教我？”

他的表情不假，认真的学习态度才是女生会兴奋的，我却笑了:“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词叫百度！”

我说完就走了，但是一转身，我就控制不住嘴角上扬。

我一直是个现实主义者，所谓一见钟情，再见相恋。我一直不相信这座马里索尔大桥。

而沈兴洲则让痴迷爱情的智障活了过来。每周他总会抽出一天陪我上课，穿得像个大学生，拿着平板坐在我旁边处理公司事务。

大学课很少，就在酒吧找了一份歌手的兼职。只要我上台，沈兴洲每天都来。太多次了，我不禁怀疑沈兴洲是不是破产了，不然怎么会这么闲。

“那我真的破产了，你还会关注我吗？”

我的回答很直接:“没有。”

沈星洲歪着头笑道:“你可真诚了。”

我们两个慢慢就熟了。周末没课的时候他带我去爬山看海。我们深夜一起坐在车前盖上，对着星星说着胡话。我们一起坐在清晨的海边，看着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我们俩都被海风吹得像傻子一样。

回来后两个人都觉得有风险，我只好拖着他去校医院挂盐水。

无聊的时候，我数着输液瓶里的点滴，问他:“沈兴洲，你喜欢我什么？”

沈杭不说话，只要涉及到这个问题，他总是沉默。

“沈星洲，这不是你爱一个人的态度。”

可能他以为我在跟他开玩笑，笑着问我:“我需要什么样的态度？”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数着滴落的药水。当我数到一千多的时候，我终于下定决心。我低头说:“沈星洲，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然后拔了针就走了，沈杭州也没追出去。

当时我虽然哭了，但是并没有觉得那么难过。我爱上了一个人，如果他不能用同样的爱来回报我，我可以放弃他。我觉得不管我的爱有多深，时间久了肯定可以重新开始。

沈兴洲带给我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我知道刺骨的虚伪是深渊，但还是忍不住为他感慨。

也许是坐在车前盖上，笑得前仰后合，快要摔倒的时候，却被沈兴洲拉住，撞进了他的怀里。我听到了他平静的心跳。

或许是在海边，沈兴洲冻得脸色发青，却依然固执地把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我在他眼里没有看到我想要的。

或许更早，那天晚上他在路灯下回答我的时候，那一幕在我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放，渲染着层层浪漫的色彩，却忽略了他眼中含义不明的情绪。

他温柔体贴，在一定程度上。他对我很照顾，但是眼里没有光。

当我不看他的时候，我越来越热情。

五

我没有打破虚伪，所以我选择了离开。

毕业后在医院实习，遇到的第一个病人是沈兴洲。

喝完酒半夜被送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省人事，胃也穿孔了。我在夜班打瞌睡的时候被科室主任抓去看守手术后的沈兴洲。

当我看到他苍白的脸时，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已经四年了。

他每年都给学校捐一大笔钱，但拒绝学校邀请的所有活动。

他上了财经新闻，主持人问他为什么没有女朋友。他说他喜欢的人拒绝了他。

我觉得不是我，但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其实这些年我见过他很多次，在他们公司楼下的咖啡厅。

在我的要求下他没有再来找我，但我还是忍不住想见他。业余时间在他公司楼下的咖啡厅坐了一整天。运气好的时候可以看到他下来喝下午茶。运气不好的时候，眼睛看不到他。

但是当我忙到从来没有时间为他悲伤的时候，他就又来找我了。这是什么混球命运？

沈兴洲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我坐在他床边打哈欠。他睁开眼睛，看到我并不惊讶。他笑着说:“我刚刚做了一个梦……”

经过一个不眠之夜，我精神恍惚。我被他误导了，问他:“你梦见什么了？”

“我梦见我们结婚了，结果你逃了。没想到醒来就能见到你。”

身后有脚步声，我站了起来:“所有的梦都是颠倒的。”

我走出病房，但没有离开。医生检查后说沈兴洲没事，我就放心了。

给沈兴洲做手术的医生是我上学时的师哥，我跟他挺熟的。前不久情人节他追自己喜欢的女生失败，他把九十九朵红玫瑰的花束送给了我。虽然别人不要，但是泡脚对我有好处。

石哥看着我的黑眼圈，取笑我:“你真老实。导演让你留着。你真的整晚都睁着眼睛吗？”

我点点头说，对不对？我又落到了沈杭州的手里。

没人知道沈兴洲住院了。我跟着师哥查房的时候，他抓住我装可怜，让我给他送饭，说医院的饭太难吃了。

我忍不住嘲讽他:“有本事你就嫌弃医院的难吃，有本事你就别住院了？”

但他却歪着眉笑了:“我能在医院看到你。”

我翻了个白眼，骂他:“那你说，你是喝到肚子穿孔了，还是为了我？”

好多年没见沈兴洲了，他也不再是那个一噎就说不出话的人了。他看着我休息了一会:“对，要见你才能名正言顺。”

我忍了，把他踢出了病房，但还是心软了，去医院外面给他买了饭。

当时我只觉得自己一文不值。现在想来，那一年，叶在微博里公布了自己的恋情。

他所有的悲喜都不属于我，命运却要把我和他联系在一起。

六

沈兴洲在医院住了整整一个月，但他宁愿让秘书拿着一堆文件来病房，也不愿去上班。

有钱任性是他的事，但他纠缠我是不对的。

我放不下被他拽着的手，忍不住骂他:“沈兴洲，你是碰瓷发财的吗？”

他说:“我这一辈子，就想摸摸你。”

沈星洲的情话一直都不错，我挣扎的力量也逐渐减弱。我问他:“沈兴洲，我们还能像四年前那样好聚好散吗？”

他很快回答:“没有！”

沈杭州自惭形秽了两个月，直到科室主任委婉地告诉他，病床紧张，希望他不要浪费资源，赶紧离开这里，他才终于收拾东西走了。

但在后来的日子里，沈兴洲变本加厉。

每天给我送花，每天下午在医院门口拦住我，一次次给我打电话，约我吃饭看电影。

我生日那天，他通知了我所有的同事和朋友，在我家楼下摆了蜡烛和鲜花，还安排了最贵的餐厅给我办生日聚会。

沈星洲，他说他不会追人，让我教他，学会了所有让女生心动的低俗招数。

那天吹灭蜡烛前，我问他:“沈星洲，你喜欢我吗？”

他说他喜欢。

如果喜欢，为什么不能像我喜欢你一样真诚热情？既然喜欢，为什么那么简单就走了？如果你喜欢，为什么藏不住你落寞的眼神？

于是我许了个愿:让沈兴洲喜欢我多一点，每天多一点。

“喜欢不是等价交换。你觉得他喜欢你，没有你喜欢他那么多，你纠结了那么久？不觉得矫情吗？”

我穿着昂贵的烤面包服坐在地上，拿着一瓶酒跟医生师哥吹着，他厌恶地看着我。

“我不在乎他有多不喜欢我。”我觉得有点可笑，但还是忍不住向人吐露心声:“我在乎他忘不了别人，那他为什么还要纠缠我？”

“你不会告诉我，别人就是叶丰丸吧？”师兄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我点点头。直到现在，所有参加婚宴的人都认为冯的出现是沈兴洲想让我开心。

“既然你知道叶丰丸的存在，为什么还要答应嫁给他？”

其实也不早了。早知道的话，我可能早就能脱身了，可偏偏我对沈杭州动了心思才知道。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那个人就是叶。

看着医生迷茫的眼神，我笑着说:“因为我喜欢他多过他喜欢我。”

七

我再也不担心沈兴洲心里的那个男人了。生日会后，我放松了，成了他的女朋友。一年后，他向我求婚，我答应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我再也憋不住了。

晚上，沈兴洲洗完澡出来，我指着地上给他铺的毯子说:“坐下来，我们谈谈。”

谈的内容很简单，他和冯的故事。

他们之间的故事很老套。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是青梅竹马，两家人成了好朋友。他们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很好的一对。

当冯的父亲做生意失败时，也想尽办法抵押房子帮助渡过难关，但当沈父生病住院需要一大笔钱时，叶佳却袖手旁观。

两家成了仇人，沈的父亲出院后，沈家搬走了，但沈兴洲一直暗中与冯保持着异地恋。

“所以你们分手是因为家人发现了？”

沈兴洲笑着摇摇头:“不是，她爸爸破产了。”

冯父亲的公司出了问题，但这次没有好朋友可以抵押他的房子。

背上父亲巨额债务的叶丰丸，大一就辍学了。但他打工还债时，意外进入娱乐圈，现在红红火火。

我在床上换了个姿势，看着老老实实坐在地上的沈兴洲。“你还是没说为什么分手？”

“可能是因为，我不能随时随地和她在一起。”

很多时候，当叶晚-冯的嗓子因为一首歌而沙哑的时候，递给她一瓶水的不是沈兴洲；沈兴洲不是被公司高层叫去和赞助商喝酒时救她的人。

年轻的爱情在青春里是美好的，但成年的爱情需要呵护和陪伴。

冯在娱乐圈大起大落，沈兴洲却和她的同学一起创业。她需要他的不断陪伴，但他想尽快把她拉出那个泥潭。

两个人的想法背道而驰，注定了现实要分道扬镳。

他们像个笑话一样分开了，但我和沈星洲的故事更像个笑话。

冯不肯分手，沈兴洲在他的心还没有痊愈的时候遇见了我。

第一次见面，我就学会了像感谢冯。第二次见面，我为他唱了风的歌。

冯年纪小，上课迟到，总是翻墙让沈兴洲替她。

冯也喜欢吃烧烤，撒层层辣椒。

有一次冯取笑沈兴洲，说他吃辣，像只煮熟的螃蟹。

冯也担心，笨笨的沈兴洲将来会吃亏。

……

太多，太多。我和他眼里的叶风一点一点重合。

所以当时他问我要不要唱歌，说可以帮我。

原来当时他是想补偿我他没做的事。

“你说你能多混蛋？沈兴洲。”

而我，我有多傻，还能和他心平气和的说话。

“你不一样，”沈兴洲认真地看着我。“晓晓，你和她不一样。可能以前我是因为她才接近你的，但是现在，我是真的喜欢你，想和你好好过日子。”

我说，别骗我了，现在弥补已经来不及了。

我扔给他一个枕头:“沈先生，接下来的一个月你可以睡地板了。”

说完就关了灯，黑暗中听到沈杭州无奈的笑声。我以为我还是太善良了，可他还是能笑。

八

沈杭州在地板上睡了半个月，无怨无悔。我收到了叶的短信，她说她想和我谈谈。

我想问她是怎么得到我的电话号码的，然后我得到了不出所料的答案。

沈兴洲的妹妹，沈。

这个小女孩和我一样大。沈星洲第一次追求我的时候，她来跟我说，沈星洲把我当身体替身了。

在婚礼上，作为伴娘，为了给叶一个机会，她带了酒来让我这个真正的新娘离开。

现在看来，姐弟恋还是挺严重的。

冯是公众人物，选择了俱乐部包厢。我进去的时候，她先开口了。

“没想到会出现在婚礼上，会给你和他带来麻烦……”

我一肚子怒气，一点也不客气:“我没想到会造成这样。”

冯来找我之前肯定从沈那里知道了一些事情，但是周瑜打了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愿意在沈兴洲心里有别人的时候嫁给他。沈兴洲现在也愿意睡地板。这不关她的事。

“对不起……”

叶丰丸诚恳地向我道歉。“和你在一起后，他拒绝再见我。我去参加婚礼只是为了向他道歉。是我爸爸对不起他们家，我太任性了，害了他。”

“好吧，我给你。”我看着她休息，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方式。

叶晚·冯对我的敌意视而不见，始终态度温和:“那我祝你和他幸福，白头偕老。”

她的眼睛充满了真诚。我再怎么努力，也看不到一丝虚伪，心里顿时放气。

“你知道吗？”我看着她，明明在笑，眼泪却止不住流了下来:“沈星洲喜欢喝可乐，最好是冰镇的，不吃西兰花。你必须在烧烤中放很多很多的辣椒……”

冯看着我，没有说话。中间我说不下去，因为我在胡说八道。沈兴洲从不喝碳酸饮料，也不吃辛辣食物，最喜欢吃大蒜和西兰花。

如果叶丰丸是来挑衅我的，我已经准备了一百种方法让她灰溜溜地离开，但她是带着诚意来的。真诚的道歉，真诚的祝福，真诚到让我汗颜，真诚到让我觉得沈兴洲应该爱这么好的女孩。

这个好姑娘在父母站在沈家身旁的时候，偷偷变卖了自己所有值钱的东西来帮助沈兴洲。

这个好姑娘被沈的母亲逼死，一言不发的叫她离开沈星洲，承受了沈星洲所有的怨恨。

这个好女孩在我无理取闹的行为面前，真诚的向我道歉，给我真诚的祝福。

原来我真的比不上它。

我不记得冯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蜷缩在箱子的角落里。沈兴洲来的时候，我还在哭。

“怎么了？谁被欺负了？”

他问我，我气得说:“你。”

他笑着把我扶起来，问我:“我该怎么办？让我睡地板？”

“不行，那太简单了。”沈兴洲抹着我的眼泪，我利用他的温柔无理取闹。“你以后要和我一起喝可乐。”

“很好。”

“以后我吃烧烤的时候，不要教训我。你得和我一起吃，撒很多很多辣椒。”

沈行舟迟疑，我眼泪又开始往下掉，沈行舟没办法只得答应，我又道：“以后不许吃西蓝花，别人问你讨厌什么，你一定要说西蓝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