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入会场的密探

叶永烈

1921年7月30日，一个闷热的日子，即使一动不动地坐在屋里，汗水还是不停地从毛孔里冒泡出来。

傍晚，红云涌动，凉风骤起，仿佛一场雷雨即将从天而降。可是过了一会儿，风把云都定住了，没有下雨，显得难以忍受。

这几天，薛楼上楼下，饭馆里坐满了人是常有的事。餐厅的上部是木格子，上下楼梯的时候总能看到餐厅里的情况。李树成只是负责韩军的生意，所以她从来没有问过。

夜幕降临后，许多人聚集在餐馆里。

马林在这里，尼克尔斯基也在。

周佛海就是没来。据说他突然呕吐，不得不独自躺在博文女校上面的红漆地板上。

晚上8点，代表们刚围着大餐桌坐下，马林正准备发言。就在这时，从虚掩的后门，突然一个面目怪异、穿着灰布长衫的中年人闯进了餐厅，在房间里环视了一周。

李发现了这位不速之客，问道:“你找谁？”

“我找理事会的王主席。”那人随口答道。

“这里的HKCSS在哪里？什么样的王董事长？”李颇感意外。

“不好意思，找错地方了。”那人鞠了一躬，急忙退了出去。

马林的眼里射出警惕的目光。他用英语问李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李立即用英语做了简短的回答。

“砰”的一声，马林用手掌重重地拍了一下大桌子，断定，“一定是个包打听！我建议会议立即停止，大家赶紧离开！”

代表们一听，立即站了起来，李和领着大家从前门走出李府。平日里，李公馆的大门是紧闭的，这时悄悄打开了...

突然闯进来的不速之客是谁？这曾是一个历史谜团。

薛庚申先生在上海法租界巡捕房工作多年。根据他掌握的资料，1921年7月30日晚，不速之客是时任上海法租界巡察室政治督察兼中国科科长的程子清。

程子清，本名泽州，1882年生于江苏丹徒(今镇江市)。曾在镇江南门越城何一顺米店当学徒，在私塾读书三年。在米店里，他经常抱着两个袋子，练就了过人的臂力，这是巡逻抓人所需的“基本功”。程子清虽然不会说法语，但因为臂力过人，1911年进入上海法租界巡捕房。金荣任上海法租界巡检司中方督察(后为督察长)，程子清受到黄的青睐。他从巡警升到侦探甚至巡官，曾随父母在上海军培里黄居住。

薛庚申先生说，程子清在30年代末曾和他谈过要去李公馆刺探中共的一件大事(当时只有一个外国“红人”在那里召集会议，不知道是不是中共的一件大事)。薛庚申有在笔记本上记录重要信息的习惯。当时他录下了程子清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