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戏全文免费阅读(世间戏百科)

镇川

一个

司母城以两样东西闻名，一个舞台和一座寺庙。

程的舞台不是因为它的多样性而出名，而是因为它的人。能走到程这个舞台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几乎都是程自家人，技术代代相传至今。

程起初是个土匪，后来有人向他求爱。他不是官员，只是经商。几代之后，这个舞台由程氏家族主持。舞台上的戏有很多种，最神秘的是去年七夕之夜爆的木偶戏。

男主角是个女的，带着精致的面纱，身材玲珑，一袭绿松石色的长裙在夜晚格外显眼。傀儡似乎有灵魂在仙蒂苏的手中，她的一举一动都与常人无异。台上的人在唱歌，台下的人在看戏。我不知道他们是在看精致的木偶，还是在看拉弦的人。

有一次，一位高级官员派人请她表演木偶戏，但程从来没有表演过。这个女人只在程的舞台上唱歌。除了木偶戏，她钢琴也弹得很好。据说这个女人会弹蓝松特有的鬼词。

司母城另一个著名的寺庙是青云寺，它位于袁波山上。同样，寺庙外表普通，里面却有乾坤。庙里的佛像古色古香，金灿灿，但一张张面孔栩栩如生，微笑着，慈悲为怀，半闭的眼睛看透了这个世界。青云寺不大，总共不到20个和尚。其中主持人极其年轻，据说已经彻底领悟佛道，修炼成半佛境界，容貌百年未变。

主持法清渠，看起来文弱，却是当年平定程家坊土匪的清玉大师功夫唯一传人。就这样，青曲活了一百多年。

程对清曲是敬畏的。从搭台至今，他演奏过各种雅俗共赏的音乐，却只对青云殿不加任何亵渎。

不仅清曲与程家坊有渊源，青云寺也因此名扬天下。

二

程的戏台白天关闭，晚上开放。每天晚上，远道而来的游客络绎不绝，舞台前的观众从来不会少。程对人民一向慷慨。茶瓜子几乎花不了多少钱，却总能让老百姓看到一出好戏。

这一天，舞台上正在上演一场罕见的木偶戏。半高傀儡背着长枪，骑着马，手拿长矛向前刺，一击后迅速折返，翻身挂在马背上，长枪在空划过弧线，换手时又是一枪。

结果是立竿见影。

这对木偶师来说难度极大，因为长枪易手时容易掉落空，还会折断木偶身上的银线。

“好！”

在一片欢呼声中，程艳站了起来，抱着木偶，轻轻地行了一个礼。

人群中有一个人闪了一下眼睛，然后迅速退出人群，消失在后街。没有人注意到有什么异样，大家还在讨论刚才的木偶戏。直到下一场演出开始，人们的注意力才回到舞台上。

三

“抽烟。”

“疏通运河。”程艳从后台走到门口，迎着尚青渠的目光，慢慢地笑了。

手里的木偶精神抖擞地跳了起来，扑进了青曲的怀里，像个行家一样坐在他的肩膀上。清渠笑着叹了口气，玩着木偶的脑壳，调皮的样子。

“灵根能康复吗？”

“没有。”

青叹了口气，念佛名。

“我不怪你。”程笑得眼睛弯弯的，摸了摸坐在青曲肩膀上的木偶，对青曲说。

清渠又是一叹，道，“你这脾气，怎么养。虽然我从小出生在山野，但我没有欲望或渴望。我是个和尚，没有小姑娘那么迷人。”

“跟你这样的和尚在寺里过了二百年，你要我怎么迷人？”

青曲无言，肩上的木偶笑得倒了下去。

青曲拍了一下，然后转头问:“程最近有什么变化吗？”

程歪着头想了一会儿。“不是，只是最近要提拔一个新东家。大儿子四处奔波，二儿子旧病缠身，无心经营，三儿子早逝，所以只有四个儿子。”

程英？清渠是认真的。“程英，一个男人，早年和我一起旅行。不用说，他亲如兄弟。但他在遇到司母城之外的世界后，性格变得圆滑多变，奸诈有野心。商场里的狐狸把戏他100%学会了，老家的主人却被他哄得团团转。我无法说服他听。”

程艳突然伸出手，按了按夏青·卡纳尔的眉毛。“你在担心什么？该来的总会来。年纪轻轻总是眉头紧锁。真的没有皱纹。”

清渠怔了一下，眉心微微凉凉的触感像一缕青烟飘入体内。看着程艳如画的笑脸，我的耳朵悄悄地变红了。

“我不年轻了。我已经三百多岁了。我已经是个糟老头子了。”清渠双手拘谨地合拢。

程艳扑哧一笑。“那我呢？我比你大三百岁。”

“你之前那三百年是怎么度过的？”青曲安抚着肩上不安分的木偶，突然问道。

“有山看山，有云看云，有雨看雨，有雾看雾。”程的声音突然变得落寞。

“最开始的时候，意识没有打开，只有黑暗，不知道时间流动，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从哪里来。以后可以看世界，看万物，认识人类，有青云寺仙灵的保护。精神根长出来就好很多了。”

青曲很不自在地听着，她的眼睛瞥见了程艳的鬓角。她刚想抬手帮她整理一下，突然就觉得震惊了。她双手交叉，茫然地站着，看着那缕头发。

“至少，”清曲听到程艳说，“我了解你，清曲。”

清曲与程艳的相识始于两百年前。

两百年前，青曲是个脑袋迟钝的少年。他才华横溢，成就斐然。那时候他不是和尚，是土匪。有一天，他在张牙舞爪抢劫路人的时候，不小心从悬崖上掉了下来，正好挂在一棵树上。

持续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早上被路过的青云寺僧人解救。青云寺方丈清玉法师见他极有智慧，对佛道悟性极高，有意收他为关门弟子。

此时的青曲年轻气盛，哪里受得了这寺中的苦行？土匪肆意，逍遥自在，红尘未尝。他们怎么可能轻易同意？

俞大师不愿意放弃这个好苗子，所以他说他要有十年的时间去尝遍世间的各种滋味。如果十年后他看破红尘，他可以回来找他。

疏通运河，但请清玉大师把悬崖边上的树移植到庙里帮忙打理。原因是这棵树救了我的命，本该由我来照顾。但我与大师有十年之约，所以请他代为保管。我说这话的时候，青曲一脸严肃，大部分土匪都生气了。俞大师回答了这个要求。

这棵树从此就生活在青云寺的后院。风雨交加，默默地站在庭院里。俞大师经常在树下摆一桌一椅，一个人下棋。天气好的时候，整棵树的周围会有一层淡淡的金黄色。徐在青云寺待久了，这树也有佛性。

清玉大师突然叹了口气，看着树梢上的光影。“那孩子，是给你的。这是抢劫，抢劫。”

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树木保持沉默。

十年后，青曲归来，成为青玉大师的关门弟子。

这十年来青曲经历了什么，谁也不知道，但他回来的时候，满身尘土，眉眼俱疲，也没人理会，就去看树。在树下待了一夜，同意了这个十年契约，出家为僧，被赐法名，疏通运河。

百年后，清玉大师去世，清渠接任方丈。当时青曲已经建成半佛。外貌百年未变，还是当年的样子，只是气质更沉淀，眉眼更柔和。

又是一百年。庙里有个青衣幼童，每夜都是这个模样。10号，她是一个婀娜袅袅的女子，脖子上挂着护心玉，气场十足，一看就知道。青曲称她为烟。

香烟的真正主体是树。

青曲掉下悬崖时，幸好烟伸出树枝托住了他的身体。那时候的烟只是一棵受青云寺仙气影响的树，能够修炼精神根。

青曲只听见树抱着他一刻钟，突然开口说话。她的声音是清亮的女声，甜如泉水。

“你这么重，我再也抱不动你了。”

青曲吓了一跳，随机想到了万物有灵的说法，试探地问:“可以吗...坚持一刻钟？我去找个借点，看能不能跳上去。”

树摇摇晃晃的倒了下来，好像真的不忍心清渠。青曲被吓死了。这是悬崖，我就俯下身抱住树干，嘴里噼噼啪啪的喊着:“不许动，不许动，一起死！呃？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死.....别晃我不想死！”

听树咯咯地笑。你是人类吗？人都这么有趣吗？我平时遇到的人都是光头，但你不一样。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他正说着，就有树枝来拔他头上的发髻。

“痛痛痛痛！那是头发。是长在身上的头发，就像你身上的树枝。”清澈的通道一边用树枝直通到他的头上，一边紧紧搂住树干，“你别动，我给你讲个故事，好吗？在山外讲故事。”

树一动不动，静静地等待着运河开通。

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坐在长椅上等他讲故事的小女孩突然出现在清渠的脑海里。

嗯，清渠清了清嗓子，像表扬和安抚一样拍了拍树干，开始说教，“从前，有一个大户人家的儿子……”

当了这么多年土匪，第一次尝试做一个讲故事的人。青曲笑着想，这棵树挺好的。我想回家把它种在我的后院。既能挡风遮雨，又能春暖花开。重点是这棵树太聪明了，有棵树说话不寂寞。

舒从一开始就说抱不动清曲，听清曲讲人间故事时不时打断提问，讨论原因和结果，但他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坚持抱着他，直到清曲获救。

清曲与树谈了一夜。在被拉起之前，我感觉到她的气场在逐渐扩散。青曲吓了一跳，树却淡淡地说，你摔的时候，冲力太大了。为了接你，你浪费了精力，损伤了精神根。没事的。

青曲感到内疚。修复灵根是极其困难的，有些一旦损耗太多就再也无法继续修行了。青曲摸着粗糙的树干，下定了决心。

“我来帮你，你等我。”

这一等就是十年。十年后，运河又回来了，但毫无结果。

转眼又是两百年。两百年后，清曲早已修成半佛，清玉大师生前赐的护心玉挂在树上，修了一半才给树。把树做成木偶，取名燕儿。之后每天用布偶修行，用青云寺仙气滋养，用护心玉修复精神根源。

于是有一天，当青曲在蒲团上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看到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坐在他面前，弯着眉毛看着他。

“清曲，你今天要给我讲什么故事？”

200多年后，它终于变成了人类。

青曲哈哈大笑，把烟举了起来，高高举起:“来，我们今天吃莲酥！”

成年烟民什么都想尝尝，江南的桂花酒，江南的风情菜，江北的风沙，中原的乔奇节。以及世界舞台上代代传唱的歌曲，大街小巷茶馆里说书人的书袋子，乡村里奔跑跳跃的儿童游戏，民间留下的稀世珍宝。

清曲不忍看她一个人在庙里玩木偶。正巧平定了程家房的叛乱，得知程家家早年是青曲同乡土匪的后代。他在哭泣，哀叹命运。

清曲请认燕儿为小女儿，在山里养大，姓，名成。据说是因为八字太轻，送去青云寺养了很多年才回家。

从此，清曲随程艳周游世界，也只有在那些时候，程艳才会有少女的娇俏，拉着清曲的月夜袍撒娇吃莲酥。

程艳曾说:“世界上有那么多迷人的东西，难怪那些生物都要修炼成人形，走向世界。”

清渠想，那是因为世界上有你这样的美女。

修行二百年，青曲还是半佛。程艳担心清理运河，但他并不着急。青曲知道自己的瓶颈在哪里，为什么。

他安慰了程艳，时机一到，他就自然而然地成佛了。

后来，当他们回到斯穆市时，程艳偶然在一场木偶戏中成名，这被认为是一种暂时的定居，他利用闲暇时间修复失去的精神根源。

六

很快，司牧城的人争相告诉对方，程换了主人。这一天，他害怕会改变。

新任家主程英在上任三天后就派程艳来京。城里的人都看到了那辆辆华丽的马车，满载着金银珠宝，带着硝烟离开了。人们没有看到的是，在英就职的三天前，一辆黑色马车停在程面前，里面的人带来了一个秘密消息。秘密信息的内容与程英的想法不谋而合，因此它大受欢迎。

认为，作为程的孩子，应该为程的未来做出贡献。被那个人看到是多么荣耀的事情。只是可惜这么漂亮的美女是我妹妹，不然。......

在我的脑海里，一件月光长袍闪过。程英撇着嘴告诉人道:“不准任何人告诉青曲关于程艳的事。你听到了吗？”

所有人都回答:“是的！”

我想看看的木偶戏给程带来了多大的荣耀。这个时候我说送就送。从好的方面来说，程英痛惜妹妹的入宫，但暗地里，并不是为了说不出的野心。我的家乡，睿智的我，在选择接班人的问题上，真的不敢恭维。

终于有人忍无可忍，转身找了一个出行的畅通渠道，把一切都告诉了他。

青曲在塞北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半年以后了。在短短的半年时间里，程不再是简单的舞台谋生。程英在朝鲜当官，并成为二皇子的党员。整个程家族都搬到了北京，成了程府。

程艳被程英送进皇宫，成为皇帝众多妃子中的一员。在过去的半年里，她不是程家人，更不是程家人的竞争对手。再加上她性子冷，皇帝都不管她了，可是后宫的妃子怎么可能让一个出身戏子的妃子舒服呢？达官贵人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可怜的戏子，普通人，但有些积蓄的绝对不会送自己的孩子去当演员。程家攀得快，根基尚浅，又送妹妹入宫。司马昭的心是众所周知的。很难抽。

宫里的人哪一个是理所当然的？后宫里的嫔妃们，在皇后的默许下，用各种手段把程艳赶下台。程艳不是仙女，她无法抗拒重复的错误。清渠的半身像修复只能勉强维持她的人形，但受损的精神根源并没有完全修复，在这几天又重新磨掉了活力。

程艳刚刚得知程英与二王子密谋夺权。尽管程艳说他不屑参与这些事情，程英还是用手段把姬妃团结在皇宫里，打断了程艳的腿。

使者说，程艳躺在地上滴着血，问程英:“你现在害怕吗？”

程英笑道:“我怕什么？怕皇帝，还是怕清渠？如今的皇帝昏庸无能。朝廷里的人大多是二皇子。青曲离塞北很远。当他得知这里的情况时，朝廷已经改朝换代了！”

程艳皱着眉头摇摇头，说:“无知。”

程英怒不可遏，但看着那张脸，他不忍心再把手放下，于是愤然离开。

信使说完后，他仔细地抬头看了看夏青运河，但看到它不再是一个看不见的样子。虽然他尽力保持双手合十，但身体颤抖，嘴唇紧闭，眼睛红红的。

“还有别的吗？”青曲问道。

“没有...再也没有了。”那人低下头回答。

清渠深吸一口气，道:“谢谢。回去吧。”

信差敬礼，转身快步走了。不远处，他回头看向青曲所在的方向，却看到青曲还站在那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山上的风太大了，那人感觉清曲要飞了，全身好像都是旋风。他月光下的长袍追逐着风和狩猎。

莫名的，信使突然感到一阵心悸，好像有眼睛在盯着他。他又看了看运河，摇摇头，离开了。

青曲站在那里，思绪万千，充满了愤怒和恐惧，不知道如何处理自己。他知道程英野心勃勃，但他万万没想到程英会把程艳作为他仕途的筹码。宫殿是什么，世界上最黑暗，最恐怖，最招摇的地方？程艳在山野长大，成为神庙里的一个有用的人，成为人类才十几年。在世界上所有的生物中，程艳只瞥见了其中的一小部分。

程烟此时受了伤，此时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一想到这，运河就痛苦地喘不过气来。

青曲呈现给程艳的世界与程艳心中的世界是一致的。清曲让她看到的事物和人，都存在着美好、善良、光明、温暖的文字，让她觉得世界就是这样。

这样你看到一个人，世界上所有的山山水水都在你眼前。

清渠小跑着回京，晚上进宫见程艳。

看到那个男人的一瞬间，青曲的百年修炼几乎压倒了他的愤怒。

程的腿被抽断了，灵根的损耗几乎消失了，所有的气场都聚集在他胸前的那块护心玉上。程艳的木偶被悲惨地扔在一边。当他看到清澈的运河时，他没有力气站起来。

是的，木偶本身充满了烟雾，所以它可以移动。那么，木偶能有多好？

清曲挡不住寒冷，程艳感觉到了什么。当他睁开眼睛时，他看到清渠站在窗前，一脸遗憾地看着她。她可怜巴巴地低声说:“疏通运河，疼。”

青曲赶紧上前，不分男女，他是个和尚。他把程艳抱在怀里，银牙几乎要咬碎了。

"是我的错，我迟到了。"

程如烟浅笑着摇了摇头。难怪你，如果你在这里，应该来或会来。

程艳的手臂轻如纸人，灵根的窝在程艳的身体里很惨。清渠把手掌放在程艳的背上，不断输入灵气。

程抽动了下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慢慢地开口了。

“清曲，我不明白。做人太难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不能喝那杯茶。不知道钢笔为什么会中毒。我老老实实待在卧室里，关起门来不能出去，不然会有人告诉我我卷入了什么肮脏不堪的事情。”

程艳闭上眼睛，似乎不愿意回忆那些痛苦的事情。她摸了摸鼻子，又皱起了眉头。青曲对这个动作太熟悉了。每当程艳有不明白的事，无助的事，害羞的事，都会不自觉的摸摸鼻子。

“清曲，我有一次看到他们让一个老母亲晚上刷锣桶、倒香，让一个年轻的宫女在炭火上跳舞，让一个侍卫给大臣做个玩物。做好本职工作不参与，还是会有麻烦来找你。我和他们交心，他们接过来，戳两下又扔回去。我能怎么做呢？疏通运河，我能怎么办。”

清渠想起，很多很多年前，他是一个土匪，躺在一棵树上。树也用这种无奈又揶揄的语气告诉他:“你这么重，我养不了你，但是我不养你，你就死定了。我能怎么做呢？我能怎么办？”

他紧紧地抱着她。你不喜欢这个世界，但我毁了它。

青曲看着那人含泪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等等我。”

八

半个月后，皇帝的生日，在此之前已经准备了四个多月。大多数嫔妃和大臣都会准备生日礼物，竭尽全力讨皇帝欢心。程砚本对此不屑一顾，但皇帝的命令不能违背，又因为腿断了，不能站起来演木偶戏，就改演一曲。

清曲作为德高望重的高僧，应邀讲学，坐在宴席上。当我看到程英坐在二王子的头上时，袖中的手剧烈地抽动了一下。两人的目光相撞，一向心虚的程英首先扭过头去。

清渠一脸平静，看着程艳被抬上餐桌，看着这一切载歌载舞，看着天下珍宝被呈上来争皇帝一笑。众生的幸福，总是那么简单。你想让那些笑的人笑。再苦的样子也要收回自己的心，和别人一起开怀大笑。

皇帝错了吗？是的。我冷落了程艳，让他受欺负。

二儿子错了吗？是的。错误在于引诱程英走向光明的未来，错误在于建议程英将程艳送进皇宫。

程英错了吗？是的。一切，罪魁祸首。

我错了吗？是的。明知道的野心没有得到防备，亲手把送进程的泥潭是我的错，自己失足坠崖也是我的错，所以才碰巧落到她身上。

青曲一点一点的想着，脸上淡淡的，心里却波涛汹涌。看着程敬二皇子一杯，笑着看着殿中歌舞，笑着把打入冷宫，程家就在这种笑中被推上了顶峰。青曲心中的怒火再也忍不住了，手中的暗捏诀顿时让殿中火光冲天，手拿酒杯的程英化龙形向二皇子奔去。

“疏通运河！你要做什么！”

程英惊慌失措，大发雷霆。只有他和程艳知道为什么，也只有他和程艳知道运河的力量。这条火龙在江湖上可不是什么稀奇的把戏。

“我认为这个法庭上的蛀虫太多了。帮陛下把它们清理干净。”清渠轻轻一甩衣襟，说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程英，抛弃了我们多年的兄弟情谊。这是其一；我未经青云寺同意就把程艳送进宫里了。这是第二；他与二王子密谋篡位夺权。被程艳知道后，他打折了自己的腿骨，遗弃在冰冷的大厅里。这是第三个。我会杀了你。以上三点还不够吗？”

程英冷汗直冒，闻言忙转头看向皇帝。皇帝眼观六路，心有余悸，似乎早就知道二皇子在暗算他。

火龙猛扑过去，立刻包围了程英。程英怒骂道:“清曲，你是个和尚，竟敢随意杀人！你以为你清高吗？你不也是土匪吗？你敢说你对程艳没有非分之想吗？你现在杀了我，那烟永远是个瘫子！”

青曲笑了，手一挥，程英哭得嘴都咧了，只在火里打滚，样子很可怕。

“我是土匪？世界上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我可以成佛，也可以当土匪。谁说匪中无佛，佛中为何不能有匪？”

百年前的匪气突然释放出来，仿佛被压抑在未褪去，痞气爆笑。月光袍披上金边，火龙越来越强，仿佛要吞噬整座宫殿。

最后皇帝慌了，在众多护卫下像无头苍蝇一样逃回。

九

“清渠，何苦。”程艳看到运河完全变了样，眼里闪过疯狂之色。

“烟儿，你不喜欢这里，我就烧了它。他们不是人，是披着人皮的恶魔，心有百分之十，谁也救不了他们。”清渠的战术并没有停止。一个侍卫上来要杀他，他头也不回，把杖一扔。保镖胸口一疼，却被法杖刺穿。他连叫都没叫，就倒下了。

阿弥陀佛。青曲口中念念有词，一巴掌拍在冲到一旁的侍卫身上。

程艳叹了口气，坐起来，拿出了钢琴。

我给你弹首曲子，你能停下来吗？

清理运河沉默，成艳苏用手触摸琴弦，清晰的声音流淌出来。它太小了，在火的包围下无法尖叫和哀嚎。大火吞噬了一座寺庙，人们四散奔逃。

琴声越来越大，凉意触人背。程淡淡地笑了笑，坐在一堆火里，蓝色的衣裙追逐着风，全身仿佛蒙上了灰尘。

燕儿，你打算怎么办？青曲突然醒了，冲到她面前哭了，不！

但在程艳和他之间，就像一堵透明的墙，清渠不可能被半佛的修炼打破来抗衡。

程笑得眼睛弯弯的，“傻瓜，我爱这个世界，因为有你。你已成了半佛，世上有几个人能有你的造诣？佛祖一定认识你。如果你把整个宫殿都烧了，佛祖怪罪于你，你会怎么管理自己？那你会对我破碎的身体做什么？已经三百年了，我怎么会觉得有点生气呢？”

程的最后一句陈语让青曲呆了半天。听着这些话，他心痛不已。

我前半生做土匪，肆意的活在人间，后半生做佛，却没有资格。佛也难我。像我这种，有个人心的话，半个佛已经很难了。怎样才能真正成佛？

然而，我不敢和程艳说话。

“烟儿……”他的喉咙发紧，好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紧紧盯着程艳，不放过任何一个动作。“你停，我就停，好吗？”

十

火势还在蔓延，但琴声太大，水汽就跟着来了，一点一点吞噬火星。

程抿着嘴唇抽烟，似乎在挣扎，慢慢地说，我停不下来。

你是否.....你用灵根救他们吗？清渠涩声问道。

清曲，别闹了。程艳的皮肤变得越来越透明。即使此时，他依然温柔地看着清曲，说:“我们作为一棵树，知道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是有灵性的，树可以再生，水可以再生，人也可以再生。世界上就是这样。谁是玩家，谁是看客？没有确定的结论。更何况，做事情太偏也不好受。”

“佛教徒视头发为无数烦恼、忧虑、仇恨。如果你出家了，你已经做了所有世俗的事情。为什么？”

“只是，太苦了，清渠吧。我希望你脱离苦海，永远不再受折磨。”

说话间，程艳的身体变得透明，一阵风吹来，四散而去。

“我要走了。”

把火扑灭。

清渠呆站原地，愣怔半晌，方大笑出声，却是满脸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