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洛斯阶梯爱情

萧聪静静地

有时候人在恋爱中的处境就是潘洛梯，以为诱惑就是进步，就是安全。他觉得自己在努力，在前进，但始终没有走出困境，最终只会回到原地。他被困在一个完美的迷宫里，假装在进步。

我从没见过费城如此慌张。

一杯酒被打翻在她的肘部，红色的液体迅速在她白大褂的胸前和袖子上沸腾。在一张餐巾纸上乱涂乱画后，Philly向我扬起眉毛，试图恢复她出乎意料的端庄外表，但下一秒她就举起叉子戳进了芒果布丁。她停顿了一下，试图再次用叉子搅动盘中的意大利面，却发现自己手里拿着一把勺子。

“啧啧，就实话实说吧。是人均800的高档西餐厅让你太紧张，还是因为我请客你就扫了兴，扫了兴？”我把勺子敲到了红酒杯的壁上，对坐在对面的女朋友很不满意，她心不在焉。

“哦，当然不是...你在说什么……”她支支吾吾，眼睛盯着我，但她的思想显然已经转移到另一个地方。

桌上的手机发出一阵震动，菲利的眼神仿佛饿狗扑向骨头。她迫不及待地抓起手机，用右手打掉了一把牛排刀。

“小姐，长点心怎么样？”我低头骂骂咧咧，在桌布下摸索着找刀。当我拿着刀抬眼的时候，我又看到费城的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容。我的手抖了一下，我的刀差点又掉了下来。我对这笑容太熟悉了。就像小时候我妈总贴在门上的一副对联，只不过费城的对联总是一遍又一遍的同一个。上图:我又赢了，下图:一如既往。g:皇后。

“古雅，接到刘文的通知，我被调到市场部了。”莎莉向我挥动手机，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截止日期是今天之前24小时，对吗？看来这顿大餐你得请客了。”

我瞪着眼睛，不知道是否应该用手中的刀杀了她。龚妃丽这个女人，为什么总是赢，为什么总是无敌？

周一早上，菲利把她的个人物品装进一个纸箱，带着它绕过编辑部，去了市场部。临走前，她把企业领导的所有资源和联系方式都给了我，还私下透露了老板的一些个人特点，供我面试时快速切入。我打开手机里的记事本，点了点头，像点了蒜一样，用手指快速的写了下来。我承认，这多少减轻了我周末花2000块钱买西餐的痛苦。当我在想我妈会多写些商业特写，每分钟赚2000块的时候，Philly把嘴凑到我耳边，小声说这次去市场部工资会翻倍。我不再用手指敲手机键盘了，我差点骂她滚出去。

我和龚菲莉在同一个传媒公司工作。其实我和她的关系由来已久。从同一所中学的同一个班毕业后，我们选择了同一所大学的新闻专业。上学的时候，我在学习上表现出非常平庸的天赋，靠后天的努力和费城的天赋和聪明打成平手。步入社会后，发现事业和爱情双丰收的女主角只存在于小说中。付诸现实，天平总会向一边倾斜，更多的是验证“上帝是公平的”。我在爱情的道路上一帆风顺。男朋友从大一开始恋爱，吵架的屈指可数。然而，菲利就像一个穿着这双爱情高跟鞋经常扭伤脚踝的女人，一路跌跌撞撞。

莎莉在公司编辑部的能力很突出。当我和其他五位编辑还在为谁的文字功底最好而暗自较劲的时候，Philly已经跳出了单一思维，在抢夺采访资源和管理人际关系方面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也是时代造就的英雄。新媒体的异军突起，让编辑这个职位变得复杂了许多。给公司编辑部下命令，除了采访写作，还要开发采访资源，积累人脉。每个人都惊慌失措，就像鱼缸里的金鱼被移到海里一样。平时见惯了水草假山，遇到礁石鲨鱼难免恐慌心悸。只有费城，仿佛她属于大海，被误放进了鱼缸。

在莎莉被调到市场部的两个星期里，我一次都没有担心过她。她是一个适应性极强的女王。而就在这时候，编辑刘雯空旁边的一号种子选手位置出来了。费城离开编辑部的第二天，刘雯隔着玻璃墙向我招手，示意我赶紧进去。我从座位上站起来，捋了捋头发，胸脯挺得笔直。毕竟成为编辑部的希望，任重道远。

“宫菲丽把所有的采访资源都给你了吗？”我一坐到刘文的桌前，他就直接问我。

我点点头，瞥了一眼桌上相框里刘雯的单人照。他站在一个一米多高、做成蜘蛛形状的装置艺术品前，对着镜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此刻，照片中的笑容被复制到了他的脸上。刘看着我:“宫菲丽没告诉你，你去市场部干嘛？”

“没有，不过估计是想锻炼一下自己。她是一个敢于跳出自己舒适区的人，喜欢挑战。”李曾经跟我说过，刘雯喜欢正能量。和他说话的时候，捡一些励志的词汇，他会开心的。

刘文真的又笑了，只是笑得有点吓人。我一下子反应过来，终于明白他的笑容为什么诡异了。那种所向披靡，自信又略带嘲讽的笑容，就像菲利一样。

“古雅，我看过你的采访稿，写得挺好的，”他换了个话题，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不过，除了与文字打交道，与人打交道的方法更重要。资源和平台往往是人生的转折点。”

不，从编辑部到市场部，Philly刚转了个弯，工资就翻了一倍。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赤裸裸地反映她人生的转折点呢？我向刘文点了点头，决定抓紧Philly给我的人脉资源。

“不过，不要坐吃山空空。就算你现在手里有很多面试资源，也别忘了做额外的拓展。”刘瞥了我的心思一眼，没等我转过身来，他不安地加了一句，“只要记住一件事。吃碗里的，想锅里的。”

“他真的这么说，让你吃碗里的，想锅里的？”莎莉把一颗榴莲千层举到嘴边，微微皱起眉头。

“嗯，大概是因为我现在占你便宜，所以让我提高一下吃苦意识吧。”我尝了一口芝士蛋糕，对这家餐厅的甜品非常满意。

“你说刘文感情用事。你会不会也抱着这种心态？”

我切了一小块蛋糕，想到我以后工作中长期接触的老板，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怎么会知道这个？刘闻之，此人是一张黑纸，看不透。”

刘刚来公司当主编的时候，编辑部的人都很尊重他。之前在一家业内知名的广告公司做了五年的广告总监。被挖到公司做新媒体主编后，几乎以超强的专业能力完成了无缝对接。更重要的是，他愿意帮助和指导其他编辑，他总是先帮助他们解决问题，然后再教他们一些东西。

但就是这种“额外教点东西”让大家特别讨厌他。刘雯学习能力强，自我刷新快，适应能力强，能跟上瞬息万变的媒体环境。这是好事，但人们渐渐发现，他喜欢要求其他编辑符合自己的标准。无论是哄还是拖，都给人一种被逼的感觉。自从他加入编辑部后，小组每天晨读会多了，下班后分析总结也多了。他甚至会和一个埋头午休的编辑谈工作改进或者个人认知提升。

编辑部的朱婷婷是对刘雯的名字翻白眼最多、背最多的人。她评价刘用得最多的一句话是:“如果你的工作做得和他一样好，你也能做好。给我一样的工资。”

当编辑的职责不仅仅是采访写稿，还要寻找新栏目的人物资源时，每个人都需要大量的时间去适应和摸索，加班成了家常便饭。刘雯会请我们吃宵夜，给我们点加班咖啡，但他总会在最后一班地铁关门前告诉大家要及时下班。我们一行人疲惫地走进地铁站，瘫坐在椅子上，总是在摇摇晃晃的车厢里睡着。朱婷婷不愧是年轻的95后。她戴着一副被妆晕了的黑眼圈，抱怨的声音一点也没有减弱:“你不就是不愿意报销出租车费吗？至于文化工作者，你说，这和农民的农活，工人的砖头有什么区别？”

大家都太累了，不好判断。

“还是有区别的。你得扛着粘在土里的锄头去当农民，你得穿着沾满泥土看不出颜色的工作服去当工人。”

莎莉的回答把大家都逗乐了。每个人都转过头来看着她。只见她手里拿着小镜子，往脸上补粉。常常是这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头发危在旦夕，妆容稳如泰山的龚菲莉，真的经历过13个小时的工作？

一个月后的晨会上，刘雯让编辑部全体人员汇报成果，分享经验。之前大家的任务是:不管采用哪种方式，敲定尽可能多的愿意接受新栏目采访的商业大咖。

大多数编辑找到了2个，我尽力找到了4个。当菲利报出“10”这个数字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无话可说。

四十分钟后，刘雯收好卷子，站起来对大家说:“要想成功，就要尽快跳出自己的舒适区。”

当刘刚走出会议室时，朱婷婷几步就来到了菲利面前，大声说道:“菲利姐，你是怎么做到的？太棒了。你说你表现能力那么突出，应该去市场部。你一定是个好顾客。”

“婷婷，你说主编会舍得放人，扔掉这个秘密武器吗？”我合上笔记本，对朱婷婷的建议感到惊讶。

朱婷婷想了想，点点头，“确实如此。”

回到工作站后，坐在我对面的菲利突然从电脑屏幕上抬起脸，神秘地对我笑了笑:“古雅，想打个赌吗？”

我不停地滑动鼠标，忙着从五花八门的材料中整理有用的信息，忽略了Philly。直到她又问了一遍，我才从苦涩的筛选结果中抬起头，叹了口气，“赌什么？我想打人是真的。我说，找资源怎么这么难？”

“如果你愿意和我打赌，我告诉你我刚才在会上没有公开的诀窍怎么样？”莎莉向我眨眼示意。

我看了她两秒钟，把鼠标往前一推:“赌什么？”

"我想刘文会把我派到市场部."

“不可能！”我坚定的说。

“这就是我们打赌的原因，”菲利笑着说。“谁输了就请对方去我们最爱的彼得兔西餐厅吃饭。”

“截止日期？”

“这个周日早上24点。”

莎莉当然不知道，她脸上的表情可以预示她是否稳操胜券。当她想赢的时候，嘴角总会扬起一抹自信又嘲讽的笑容。

“没问题。”我看了一会儿她的脸，判断那是一个纯洁无害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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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蛋糕，菲利提到了上次在彼得兔西餐厅。

“那一次，我把红酒洒在身上，把刀碰掉了。其实是因为刘雯的一条微信。”莎莉垂下眼帘，拿起一张餐巾纸，来回擦着桌子，用漂亮的睫毛遮住了尴尬。

“我知道。”我笑了。

“不是通知我去市场部的微信。”

“当然不是。是第一个。”

莎莉突然抬起眼睛。

我比她想象的更了解费城。两年没恋爱的菲利可能早就忘了，能力异常优秀，工作雷厉风行的女王，只有遇到感情才会一反常态的慌张。但我当时没有揭穿她，也是基于对她女王风格的另一种理解:在Philly自己整理问题之前，她会对一切守口如瓶。

“刘雯在那条微信里说他有点喜欢我。”

我笑了一会儿，然后不屑道，“喜欢你的人还真多。很多男人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很多男人毁了他们的美好时光。他们破碎的心可以向你拼出一把斧头。”

从中学开始，班上喜欢费城的男生从来没有少于5个，这还不包括其他班级。上大学的时候，不同男生追她的故事就像那句“你吃饭了吗？”当学生们互相问候时。费城犯了一个错误。她觉得男生喜欢她是因为她足够优秀。但其实优秀只是锦上添花。男生喜欢她是因为她外表甜美温柔，性格温柔善良。在得知自己很优秀之后，她只会再次肯定自己的眼光。

费城生来就有畸形的恋爱体质。不知道有多少次，我看到她在送她玫瑰，给她摆成爱的形状的蜡烛，冬天送她围巾，平日给她订外卖午餐的男人面前，一脸尴尬和尴尬。她试图爱上他们，但总是持续不到一个月。分手的原因是对方太体贴。费城最持久的爱情持续了两年，大三的时候和一个学长在一起。大四是古怪和冷漠的。当时费城周围的朋友，包括我，都不喜欢他。毕业后学长飞到加拿大工作，结束了这段恋情。

在我看来，对方喜欢费城真的没什么好谈的。重要的是费城很难喜欢一个男人。哪怕那个男人是一般意义上给女人爱和温暖的好男人。有时候我想，如果菲丽长相普通，性格冷淡，她拒绝别人的烦恼可能会少很多。

莎莉没有说话。她的沉默让我猜到了一些东西。我试探地问，“你喜欢刘雯吗？那种怪异的性格，对成功充满正能量？”

菲丽淡淡地说:“我从没见过性格这么复杂的男人。”

“你就是喜欢复杂的男人。”突然想起那个飞去加拿大的学长。

我们都愣了一下。

“古雅，我喜欢一个人。我不想和他一起看电影，也不想和他手牵手逛街。”莎莉缓缓说道，“当然，我并不是说这些不重要。但我更想走进那个人的性格，而不是他的生活。阅读他，研究他，接近他。这个人会让我很迷茫，很压抑，很有挑战性，但很奇怪我会被这些复杂吸引。”

从她的表情和语气来看，我确定Philly喜欢刘雯。

最后李说:“公司规定同部门的人不能谈恋爱，这才是他把我送到市场部的真正原因。”

莎莉从不喜欢八卦，也不喜欢过多谈论她的隐私。即使作为她唯一的闺蜜，在谈及性感受时，她也有自己的原则和界限。所以，那次谈话之后，我理所当然地认为她和刘雯已经开始谈恋爱了。

一天，在费城的家里吃完晚饭后，她带我去了附近的一家酒吧。酒吧小而温暖，红色粉刷的墙壁和木制桌子上的棕色桌布。每张桌子上都有玻璃烛台，蜡烛在里面跳动。

当李几乎喝到第一口生啤酒的时候，她告诉我，她还在编辑部的时候，刘雯其实已经私下约过她好几次了。调到市场部后，他们会偶尔一起吃饭，但并没有建立恋爱关系。

我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一时忘了说话。

“是啊，自从他在微信里说有点喜欢我，把我调到市场部后，就没让我做他女朋友了。”费城笑了，好像她认为这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我盯着啤酒杯里蔓延的泡沫，试图理清自己对当前形势的思绪。

“三天前，刘文坐在你现在坐的椅子上。”

我有点惊讶。莎莉可以带异性去她家附近的酒吧。即使不是恋人关系，至少也能证明他们彼此相当熟悉。

我慢慢转动啤酒杯，等着她对面继续说话。

“当时刘雯说如果我们再近一点，隔着桌子我都能听到他的心跳。”

我停下了动作，瞥了她一眼:“吃碗里的，想锅里的？”

费城看着我，默默地摇了摇头。

我突然生气了:“我不认识刘雯，但是他的行为和调情暧昧有什么区别？也许，他对几个女人说了同样的话。”

莎莉呷了一口啤酒，慢慢地告诉我一些事情。

那天晚上，在小酒馆喝完酒后，菲利和刘文走到附近的一个著名建筑。这座建筑就像一个由水泥和钢铁制成的四四方方的灰色盒子。盒盖掀开，中间空内侧由国际知名建筑师设计为中间跑道。跑道呈之字形，以空螺旋上升，错落有序地延伸至整栋建筑的屋顶。是空里的跑道，但实际上，第三条跑道前安装了一扇上锁的铁门。铁门显然规避了安全风险，但也消磨了太多人对楼顶视野的好奇心。

“要不我们翻个身？”那是费城第一次走空中跑道，她想上屋顶。

刘雯还没来得及回答，飞力就急压着他，“你敢翻吗？”

“笑话！”刘雯给菲利指了指铁门上方便的落脚点，提醒她把外套扣好再翻，以免被铁丝网挂住。话一说完，他就跨上铁门，飞快地翻了个身，灵活得就像一个简单的翻身上马。

莎莉也不错，然后她翻过了铁门。当她正要跳到门的另一边时，刘雯在下面拉了她一把。他笑着夸她:“干得好。”

当时大概是晚上九点半，在空的中间跑道上几乎看不到其他人在走。因为天气冷，连员工都提前下班了。李和刘雯走上跑道，越走越高，环境越黑，只能看到远处公寓和酒店窗户透出的微弱灯光。

顶楼的风景没有费城想象的那么有趣，只是一些石板和杂草。路的边缘被矮墙围着，门都关着，锁着。也就是在齐腰低的门前，刘雯问Philly要不要再翻盘。门和屋顶之间的距离不到两米。

莎莉走近门口，实际上听到了地板上过往车辆的噪音和喇叭声。

“敢翻？”刘文又问。

莎莉没有说话，但眼神里有倒退的意思。

刘对着她嗅了一会儿，然后突然把脚放在门上，打算自己翻身。

“不要，太危险了。”莎莉抓住了他。

“我比你想象的更有冒险精神。”刘雯收回了脚，自信而骄傲地笑了。

要不是Fili提起这件小事，我恐怕永远见不到刘雯的这一面。在公司，刘雯是一个严格自律的说教导师，一个31岁西装革履的工作狂。他大半夜嘲笑女同事的勇气不应该是一种幼稚的行为吗？

“夜里又黑又风，孤男寡女，冒险来到楼顶。不应该逆风浪漫告白吗？”我笑着摇摇头。“刘雯太难懂了。”

菲利说:“如果他真的那样，我就不会喜欢他了。”

“对，对不起，我想起来了，你不一样。”

“问题是，我们都太爱打架了。看来谁先提出做对方的男朋友或者女朋友，谁就已经输了。刘曾经含蓄的跟我说过，以前一直有女生跟他表白。”李非沉思了一会儿，笑了。“嗯，可能上次他微信说喜欢我，我没回。他有点沮丧。”

“你不能先告诉他吗？要不要做他女朋友？”

“我已经用行动告诉他了。”莎莉收起笑容，冷冷地说:“他总是说些跳出舒适区的话。你知道，在感情上是一样的。”

这两个人的拉锯战让我头疼。这不是爱，这是战争。我放下啤酒杯，对酒吧老板喊:“老板，把歌切了，请放周杰伦的《简单的爱》。如果方便的话，最好是循环单。”

编辑部已经忙了两个月了，找人采访的工作还是进展缓慢。加班和外卖都增加了，但结果并不理想。为了避免开专栏，我经常需要把Philly给我的资源贡献给其他编辑。

一天，朱婷婷手里拿着新煮的咖啡向我走来。她沮丧地提醒我，“古雅，你觉得办公室是什么样的？”

我转过椅子，扫视了一下办公室。毛毛正在打电话，但他的语气很不耐烦，但又有几分谄媚。乌龟在键盘上“啪嗒啪嗒”赶稿子，手边的盒饭只吃了几口。茶和鲁文正在讨论某个问题。他们的头发很乱。他们一定处于焦虑状态，用手指抓挠。

“真的很忙乱。”我有些担心地问:“这周有人出去面试了吗？”

“不，都周三了。”朱婷婷观察了我的表情，叹了口气，“办公室几乎和穷人的施舍处一样。资源如此匮乏，专栏如何跟上？每个人都来找你要一些食物，就像食物配给一样，除了一个带棍子的破碗。顾雅洁，你看我的黑眼圈。再多的粉底也遮不住。你看这颜色。”

我看着朱婷婷，忍不住笑了。"谁将负责撰写本周的专栏文章？"

“我！”朱婷婷看起来很悲伤。她微微弯下腰，把咖啡递到手中。“古雅姐姐，请给我一份人力资源。”

那天晚些时候，我从洗手间回办公室的路上经过市场部。那里几乎所有的桌子都空，但还是爆发出一阵欢呼和掌声。我继续往里走，看到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一个车站周围。那里有烟升起。走近了，我看到了吴主任。他满脸笑容，一只手拿着烟，另一只手搭在谁的肩膀上。突然，他把烟放进嘴里，空伸出两只手，用力地鼓掌:“菲利，你是市场部的女神！”我站在离他不到半米的地方，看到他的两只手又落在了菲利的肩膀上。有那么一会儿，他粗短的手指捏了捏菲利的肩膀。

“费城！”我的声音听起来很唐突，也很严肃。“我可以说句话吗？”

费城转过身来，看到我，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紧绷的肩膀放松了。

吴主任的目光在菲利身上游走。他铿锵有力地说:“菲利，下班后我请你吃饭，明白吗？球队为你庆功，你一定要来！”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莎莉点点头，语气很坚定。

直到我和菲利在吸烟区抽了一支烟，我才回到编辑部。还没来得及坐下，就被刘文叫到了办公室。

在刘雯分析编辑部当前问题的过程中，我几乎只听了开头。我的思想无法集中。我一直在想吴导演放在菲利肩膀上的那双手。吴主任是老员工了。他持有公司股份，是公司里的“贵宾”。他有老婆孩子，估计有“作风问题”。

刘文很快注意到了我的心不在焉。直到我回过神来，他才停止说话。

“工作太累了？”刘文关切地问，合上文件夹，“古雅，我受宠若惊。你能帮我一个忙吗？订两张下个月画展的票？”

我连忙回答:“当然。”

刘文点点头，“回到座位上，好好休息。”

我走了几步，又转回来，一脸不解地看着刘文。“总编，你为什么不和费城交往？”

刘愣了一下，想了一会儿，然后笑了，“很有可能菲利不喜欢我。”

后来回想起来，那两张当代艺术展的门票成了刘雯的幸运儿。几乎在推出时间之前，编辑部的工作就越来越清晰，甚至后来超出预期。似乎翻山越岭之后，大家终于来到了一片视野开阔的平地。大家都长出了一口气，办公室的气氛变得活跃起来。刘文请我们喝了一个星期的下午茶，他很少开玩笑。

在10月初的公司会议上，刘文作为被董事长点名表扬的对象在会上发了言。本应一直沉浸在喜悦中的编辑们心情非常复杂。我不知道刘雯是如何在没有告诉大家的情况下，背负着编辑部近乎撤离的压力走过来的，又是如何消化内部人士的抱怨。他肯定知道自己的劝说和强势不讨喜不被理解，但还是自掏腰包买外卖和咖啡。

莎莉的目光有一次不经意间和我相遇。她立刻对我微笑。那笑容似乎知道了所有的秘密，但背后却透露着另一个秘密。我立刻反应过来，菲利一定是给刘雯分享了什么。按照他们的性格，私下见面时一定谈过如何改进工作。复杂的心，只有复杂的人才能理解。我几乎可以肯定，飞力一定陪刘雯走过了一段艰难而孤独的路。

离开会议室后，朱婷婷从后面追上了我。她惊喜地挽住我的胳膊:“古雅姐，听说吴主任经常骚扰菲丽姐，是真的吗？吴主任像个大油腻球，秃顶，口臭。请帮助菲利修女。”

“我说，你怎么跟个恶魔似的？”我转过头，怒视着她。“不要在公司讨论八卦。它甚至还没踏进编辑部呢。”

我惦记着这事，打算抽个时间找菲莉细聊。不巧的是，当编辑部的工作适当地松缓下来，市场部那边开始忙得不可开交。我几次去市场部找菲莉，都没见到她的影子。这事一直拖到月底，我把画展门票给她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