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旧

王力

在茫茫戈壁滩上发现的金玉原石，冒着炎炎烈日，经过玉雕师傅的雕琢，开成了一朵婀娜多姿的牡丹。把玉牡丹捧在手心，细细端详。

这朵浅色的花，花瓣层层叠叠，仿佛是蛋糕师傅用奶油做的，闪着湿润柔和的光。花瓣的末端，是鹅黄色的，好像面包在烤箱里稍微烤过，带点颜色。在一片花瓣的底部，有一点像铁一样的铁锈。玉雕大师说:那是玉上的瑕疵。他很努力的回避，但终究没有完全回避。可惜，这只是证明是真玉安慰自己。

红色的花，靠近雄蕊的花瓣，染上了淡淡的豆绿色。就是这样的一抹，让红牡丹灵动起来。

正好，玫瑰一深一浅。深色像深黄色的象形果冻，浅色像象形奶糖。

触摸这些玉花，我的思绪会飘动。

关于牡丹，第一个概念来自我通过写作认识的山东菏泽的文学朋友。他热情地介绍了家乡的牡丹，还给我邮寄了一些牡丹种子。可惜这些牡丹种子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发芽长大。是电影《红牡丹与牡丹之歌》。演员姜黎黎在电影中扮演的英雄红牡丹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牡丹之歌》是我至今喜欢哼唱的歌曲之一。

玫瑰，早在童年时代，就已经知道她与爱情联系在一起。甚至和几个好姑娘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曾经幻想过自己心中白马王子的浪漫形象，手捧红玫瑰，单膝跪地。

时光流逝。作为母亲和妻子，当我们聚在一起，提起这个老故事时，我们会情不自禁地嘲笑自己:哪里有那么多浪漫可遇？只是小说或者电影。

生日，回我家看望爸爸。音乐正在播放电视剧《火中涅槃》中的插曲《美人在旧》。

老了，老了，老了。听着音乐，我和爱人谈论牡丹和玫瑰。我告诉他，我脑子里有一个比喻:一个女孩的少女时代就像一朵玫瑰，充满了芬芳和梦想。女人的中年就像一朵牡丹，丰腴曼妙，美得四溢。牡丹富贵，玫瑰浪漫，各有各的美！

我想起李白写的牡丹诗:“云想衣裳花想容美，春风吹门槛儿秀。”要不是群玉山遇见他，他早就遇见月下瑶台了。“月色多美，花儿多美。

此外，宋代杨万里写过一首名为《红玫瑰》的诗:“与玫瑰的名字无关，但与玫瑰的谱系无关。叶子永远是绿色的，一花双色浅红深红。”

诗人以其敏感而辉煌的笔触，塑造了牡丹与玫瑰的诗意而浪漫的意象。

那么，什么是女人的老年呢？

什么都比不了！只有三个字:老美。

我还记得第一次一个带着孩子的年轻人叫我奶奶的感觉。他惊慌失措，声音颤抖地问身旁的人:“什么？我老了吗？我们老了吗？”“不老！我们不老！”显然，男人的话纯粹是安慰。因为他说谎的时候，眼睛里的光会晃荡。我曾经站在山顶，目睹了被山岚遮蔽的夕阳。“夕阳山远”，望着无边无际的群山，有一种苍凉的感觉，顿时蔓延开来。

我爱人在我说老三个字的时候惊叹我的淡定。

的确，当我面对摇曳的烛光，双手合十默默许愿，姐妹学弟学妹的祝福声响起时，我突然对读书时遇到的“低眉”二字有了顿悟。

人生匆匆，年少时梦想的一切，有哪些早已成为现实？或者说有哪些我仰望了很久的高度，是我这辈子可能都达不到的？

红尘之旅，千里云卷云舒，一颗心，终于像那些高枝上炫耀的红花，需要随风悄然飘落，落至尘埃。曾经让我震惊的父母脸上的皱纹和白发也在这里出现。时间就像沙漏里的沙子，瞬间漏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留恋。

低下眉毛后，我真的把过去的一切都收藏起来，发现很多都是那么晶莹剔透，变成了宝石，可以戴在胸前，也可以装饰手指。

低眉一颗心，也是花，永不老。是的，平静的看着镜子里那些鬓角的一丛丛白发，不要感叹:美人老了。

(摘自文化发展出版社《风烟净，岁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