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麦郎的错位

杨楠

当我们第一次看到庞住院的消息时，我们只是感到一阵叹息。看到那天晚上对他父母的采访，我们直观地感觉到，庞回到家乡后，可能会面临更孤独的处境。

庞朗患有精神分裂症。我们碰巧看了法国短片《超越91cm》，讲的是一个人总觉得自己和周围的距离是91cm，没有人能理解他的感受。

关于精神疾病的一个由来已久的讨论是，一个认知与大多数人不同的人是病了，还是因为他没有受到管教。我们想知道庞与外部环境之间的联系是什么样的。我也更关注孤独、错位、因自身或环境限制而徒劳等话题。当我在高中的时候，我读过一篇关于郑民生的报道。我印象最深的是，记者写道，没有人能把这个男人生命中的每一个关键时刻都描述清楚。他完全是边缘人。

在梳理庞以往的数据和近二十次的抽样调查后，我们也有类似的感觉。起初，我们想模仿《九号秘笈》中的一个故事，写出《庞的七天》，但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没有人能拼凑出庞一生中的关键时刻是什么时候——除了成名入院的那一天。

在以往的文字报道和视频记录中，庞费力而又不尽如人意的表达方式使其内心难以表露。正如受访者夏大鹏所说，他在想什么可能是个谜。

我们逐渐形成一种共识，庞的生活有许多错位，这逐渐把他推向一个更加孤独的境地。他自以为是大明星，外界表达的多是丑陋；我的滑板鞋筛选出了贾这样有共鸣的人，但他们不会出现在庞的生活中，他的生活中也没有共鸣的人；他希望与城里人平起平坐，提高自己的水平，但他的心却依恋着家乡。

我们采访了庞的经纪人小白五次。庞的父母只希望他的儿子悄悄地治好他的病，但宣布他的病情，这几乎摧毁了庞。庞的爸爸妈妈对此很生气。我们对小白的了解也是渐进的。他和庞既有互相“成就”又有互相“利用”的一面，但也有残酷的一面。除了他频繁接受采访，记录Tik Tok与庞的亲密关系和他的悲伤之外，还有其他事实，比如他计划与媒体互动，希望记录他与庞的“最后”工作。他知道庞迟早要进医院，这是他积累的写作素材的“下场”，或者说是庞的“归宿”。他一直在观察和等待，希望通过卖滑板鞋实现庞仅存的商业价值。我和孟反复讨论过这些尴尬的内容，作为一个公共媒体，如何把它们更恰当地呈现出来。打的“浪漫”二字，很可能重演6年前“假冒庞”的糟糕画面。我们做了很多取舍，比如把残酷的内容放在后面，前半段文字还是把重点放在两人相互的“成就”上，让读者看到小白复杂的思想时，更能理解他。

我们还有一些不尽如人意的内容。例如，许多受访者表示，他们近年来接触的庞温柔、害羞、诚实。但在成名的前两年，他在镜头下傲慢易怒，有很多矫饰和谎言。我们只能推测这种差异或转变是如何产生的。当我们再次仔细阅读《慌庞郎迈》这篇文章时，我们感到新闻工作者比其他同行付出了更多的努力，“慌”这个词是有道理的。但这篇报道中的尖刻话语也伤害了庞。于是我就想，庞这么明显的谎言真的需要这么多深度报道来揭穿吗？他有什么宣传需要以伤害一个活生生的人为代价来呈现“真相”和“细节”？呈现真实和求新是一个硬币的两面，或者说是一个天平的两端。

这是我和孟第三次合作选题，但真正合作写稿还是第一次。因为一些巧合，有几天我们坐在一张桌子旁一起工作，一起采访，一起讨论。在这个互相启发和指正的过程中，我们多次嚎叫，写一篇稿子好难。但是朝着困难写让人放心。我们希望有更多这样的机会，互相帮助，共同进步。也希望老胖早日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