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什干大撤退

张梓瑗

6场亚冠比赛，北京国安的34名球员和工作人员从6月18日到此时，在塔什干待了157天。这段经历永远不会忘记。

去塔什干参加亚冠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到，这次旅行的经历会这么曲折。

由于亚冠和中超的冲突，北京国安、广州和上港都派出了预备队参加亚冠。其中上港在资格赛中被淘汰，北京国安和广州队的预备队成为唯一代表中超征战亚冠的球队。

出发前，国安对是否参加亚冠有些犹豫。以2001-02年龄段球员为主的北京国安预备队实力很强。在全运会上获得小组第一，有望冲击足球金牌。

6月18日，北京国安预备队兵发乌兹别克斯坦，全队在机场合影。6月18日，北京国安预备队出征乌兹别克斯坦，全队在机场合影。

考虑到放弃亚冠可能会对中国足球和北京产生不好的影响，俱乐部放弃了全运会。除了受伤的球员，2001-02梯队的球员全部抽调，加上一线队的00后球员和97年出生的门将郭全博，组成亚冠球队。主教练是前大连实德外援扬戈维奇。

和预备队一起去亚冠，无论是俱乐部、媒体还是球迷，都不再看重结果。第一场比赛，国安通过梁少文的任意球与对手打成平手，这是中超球队在整个赛季亚冠联赛中唯一的积分。

在以大比分输给川崎前锋和大邱FC后，中国球迷将亚冠唯一的三分希望寄托在北京国安与菲律宾联合城队的第二轮比赛上。但是，围绕那场比赛发生了很多故事。

联合城的先遣队于6月18日上午来到赛区的温德姆酒店，国安队晚上也住在酒店。后来国安才发现，他们和联城队不是住在不同的层或者区，而是房间混在一起。双方的用餐区域也是共享的，唯一不同的是用餐时间不同。国安严格遵守酒店规定的时间集体用餐，而连城球员则三三两两早出晚归，进入国安的用餐环境。

菲律宾联合城的球员来自世界各地，俱乐部的联络官每天都会去机场接各国球员。一系列情况引起了国安对疫情防控的担忧。与温德姆酒店和亚冠谈判，希望两队的房子可以分开，可以设置独立的餐厅空，但是被拒绝了。

防疫的担心一直困扰着球队，所以前几场一切正常，常规核酸检测结果正常。但之后有国安球员发现，联合城队的部分房间被锁上，无人进出。根据连城玩家的聊天内容，房间里的玩家核酸检测呈阳性。

国安队非常紧张，立即联系亚冠组委会和温德姆酒店要求信息核实，但当事人没有给出明确答复。

冷季轩在比赛中冷在比赛中。

第四局对手是菲律宾联合城。要不要上场，由国安队自己选择。在信息不畅的情况下，国安要求和联合城队分开，至少在不同的餐厅吃饭，亚冠和温德姆酒店同意。和连城队比赛当天，师里决定加做核酸检测，下午比赛前出结果。根据结果，阴性选手参加比赛，阳性选手留在驻地隔离。这样，国安只能同意参加。

当联合城队准备出发前往球场时，球队教练被亚足联赛区工作人员拦下，多名联合城队球员和工作人员被带回酒店。那场比赛，联合城只有15名注册球员，4名替补。这种情况说明联合城有大量核酸阳性的球员。

联合城市队显然受到了影响。比赛开始后不到10分钟，国安队的和冷先后得分，2-0领先，而联队则处于崩溃的边缘。下半场，联合城为数不多的替补球员改变了比赛结果，国安小将最终以2-3输掉了中超球队唯一一场有望获胜的比赛。

国安向国内汇报了情况，希望赛后尽快回国。没想到，比赛当晚，国安队一名球员开始发烧。那时候不能做核酸检测，大家都有点不放心。国安队立即采取措施，让发烧球员的室友搬出房间。

3月13日，按照原计划，国安队在启程回国前，前往当地两家机构进行核酸和抗体检测。结果出来后，整个团队都惊呆了。一家机构的结果是只有发烧的玩家是阳性，而另一家显示很多玩家都是阳性。

此时，远安队部分球员感染新冠肺炎的消息传到国内，有人质疑球队防疫不到位。尤其是比赛期间，队员们和前国安外援、乌兹别克斯坦的克雷梅茨私人聚餐。

梅斯曾两次效力于北京国安，对球队有着深厚的感情。当他得知国安来塔什干打球，就联系了代表团做地主。国安队从比赛和防疫两个方面不同意克雷梅茨的邀请。直到行程结束，当地疫情相对稳定，一些与克雷梅茨有私交的团队工作人员也来参加晚宴。地点选在当地一家中餐馆的包间里，防疫严格。

段德智在对阵川崎前锋的比赛中。段德智在对阵川崎前锋的比赛中。

在与克雷梅茨共进晚餐的人中，有两名队医后来被诊断为阳性，其他人则未被招募。国安队想不明白为什么两个机构的检测结果相差这么大，但是因为队内有阳性病例，所以无法按时回国。7月14日，团队向中国驻乌兹别克斯坦大使馆申请绿色代码，希望“一个是另一个”。大使馆明确拒绝了，因为队伍是一个整体，不管阳性记录是一个还是多个，都需要持续观察。

国安错过了7月15日的航班。后来这架飞机多名乘客被查出核酸阳性，导致四周熔断，这意味着国安至少要在塔什干待四周。这对于国安球员来说并不难。毕竟全队在一起。队里有阳性病例，我们走不了。大家心里还是踏实的。

为了防止病例交叉感染，国安队所有人员都分开住，一人一间房。7月15日，又进行了一次核酸检测。检测结果呈阳性者入住温德姆酒店，检测结果呈阴性者入住旁边的乐天酒店。

核酸检测阳性的队员中，有两个一直发烧，父母在家焦虑。国安立即联系两人就医，经过治疗，他们很快康复。国安队的核酸阳性病例都比较轻，包括很多无症状的人。他们不仅没有发烧，甚至不觉得累。

等待航班恢复的这几天，国安连续做了几次核酸和抗体检测，从温德姆酒店选了四个“安全”的人住进了乐天酒店。最后，温德姆酒店还剩下15个人，包括两名致力于为积极的人服务的非积极的工作人员。三正严格执行检疫规定，换洗的衣服全部放在家门口，饭菜由工作人员送上门。

住在乐天酒店的人期待着8月19日航班的恢复，住在温德姆酒店的人则期待着早日入住乐天。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一些年轻球员情绪波动，指标居高不下，担心再也回不了国。

最不适合的就是饮食。该团队将找到一家当地的中国餐馆，每周提供一次中式外卖，以此来改变一下。为了避免隔离期间的孤独，团队还为了一些新奇的东西换了房间。

8月19日复航前，国安队19名队员向使馆申请，17名队员拿到了绿码，刚好是代表团人数的一半。按照之前的想法，所有能拿到绿码的人都会先回国，但留下来的人中至少要有一个负责人，并且坚持到最后。

此时，领队杨普率先站了出来，“我留下来，你先走”。

杨普的说法很重要，代表了管理团队的责任。杨普当球员的时候是队长。退役后负责青训。这些年轻球员很多都是和他一起长大的。杨普的留下对滞留人员是一个极大的鼓舞。

但会议决定让杨普带领第一批拿到绿码的人先走。因为这是最大的群体，也需要一个领袖。而且杨普作为第一负责人，回国后需要向俱乐部做一个全面的汇报。这对滞留人员也很重要，关系到能否顺利回国。杨普尊重会议的决定。他没有逃跑，而是转移了增援部队。

大使馆批了17个绿码，不代表17个人就可以回国。滞留塔什干的中国人都在挤这个航班，一票难求。国安俱乐部只从航空公司空公司抢到15张票。

回国前，杨普建议滞留塔什干的其他人搬出温德姆酒店，入住乐天酒店。因为乐天酒店是韩资企业，防疫比当地酒店严格。更重要的是，乐天酒店提供的饮食以韩式为主，米饭、面条等饮食更容易被国人接受。此外，乐天酒店有健身房进行基础训练。换酒店也能让人换个环境，调整心情。

8月26日，国安队又拿到了四张机票，段德智等三名球员和一名工作人员准备回家。

谁能想到8月26日的航班出了问题。按照民航的防疫要求，一次飞行中发现5例以上(含5例)阳性，就要绕飞。一名国安球员入境时莫名其妙被检测出阳性，恰好是航班上的第五个阳性，又被吹出来了。让滞留人员绝望的是，国家有关部门已经下发文件，短时间内停止审批入境绿码，这意味着滞留在塔什干的国安人员“望而却步”。

这种状态是最痛苦的。滞留人员不断与使馆沟通，互相开导，积极询问，互相安慰。已经回国的队友和工作人员经常视频通话，和滞留人员聊天，解决大家的后顾之忧。

国庆假期后，大使馆重新开放了绿码申请。然后，航班定于10月14日恢复。紧接着，中国队12强赛开打，滞留的人们更加关注了。

好消息不断，坏消息接踵而至。逗留期间，大家的签证都到期了，国安队一直在和大使馆交涉。使馆正在处理所有滞留在乌兹别克斯坦的中国人的签证问题，一起解决国安队的签证。因为办理签证需要时间，大家只能错过14号的航班。

俱乐部仍然没有得到足够的票，这次只有五张。本着“一个可以一个去”的想法，队里准备了冷玄寂。他收拾好行李，和五个拿到机票的队友一起去了机场。场上的“机会主义前锋”幸运地抓住了机会，等着退钱。

然而，这次回到中国的六个人在入境时遇到了麻烦，胡佳琪被检测出呈阳性。俱乐部认为这可能是一次错误的检查，因为胡佳琪在塔什干时所有指标都正常。

入境检查非常严格，防疫队把胡佳琪送到医院，他需要药物治疗。出于对球员运动生涯和健康的负责，国安俱乐部立即派人进行了沟通，胡佳琪的父母也要求他再做一次核酸检测，以避免误检。测试结果呈阴性，但移民局仍将胡佳琪列为“无症状”。

胡佳琪在航班上取了5个熔断的地方之一，航班再次熔断，这对于最后9名留在塔什干的国安球员和工作人员来说，是一个碾压性的消息。按照流程，大使馆能批多少绿码，俱乐部能抢多少机票，都是未知数。下一次飞行将在一个月后。如果再吹出来，剩下的9个人分两三批回国。剩下的最后几个人恐怕要等到过年之后了。

一个未知让这九个人感到无比焦虑，只能互相安慰。球员坚持在健身房训练。当他们第一次到达塔什干时，还是夏天。转眼已是深秋，他们没有保暖的衣服。俱乐部工作人员货比三家，买了棉袄。

当这九个人感到绝望的时候，俱乐部主席周金辉的包机到达了。

周金辉非常重视被困人员的状况。他一方面敦促俱乐部想各种办法帮助他们尽快回国，另一方面申请包机接人。但包机申请过程漫长，获批时只剩下这9名滞留人员。

此时，周金辉并没有因为滞留人员少而取消包机，而是选择花费数十万元一次性将9人接回国内。目前中超各队的财务状况非常严峻，拿出这么大一笔钱并不容易。

当飞机抵达中国时，9名滞留人员激动得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留在最后的两名工作人员的核酸检测一直没有阳性记录，但为了照顾队员的生活，他们留到了最后一天。这几天，一个工作人员家的老人去世了，他没能走完最后一程。另一个工人的父亲动了大手术，病床前无法尽孝。

小球员和工作人员一起互相帮助。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一次特殊的经历，是他们未来职业生涯和人生旅途的宝贵财富。

编辑王敬泽

国安球员下榻的温德姆酒店。国安球员下榻的温德姆酒店。

滞留塔什干的最后9人在回国前的合影。最后9名滞留塔什干人员回国前的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