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红平
洪芳红方
在第三届江苏省女性媒体创意大赛全国邀请赛决赛上,5分钟的短片《妻子书》播出后,很多人都流下了眼泪。
循着影片中的线索,我们找到了与故事主人公海安市大公镇农经中心原主任、高级农艺师洪芳联系紧密的他们,试图更多地了解和呈现她在田间地头的生活。
我和洪芳是在盐城农业学校认识的。那时候我们一起研究土壤和肥料。因为共同的方言,我在军训的时候注意到了这个单纯的女孩。上农校就意味着和土地打交道,很少有女生愿意这样吃苦。洪方说:“望着父亲背对黄土的天空,我用一生的时间从泥土中挖掘食物,试图用知识改变命运。”她是一个简单而充满活力的女孩,总是积极参加学校的各种活动,努力学习,过着简单的生活。我就是这样被她吸引的,她身上的这些特质好像一辈子都没变过。
毕业后,我们被分配到不同的地点进行农业技术推广指导。生活中,我们是夫妻,也是战友。90年代初,国家大力推广抛秧技术。一辈子弯腰插秧的农民,根本无法理解这种“凌乱”的种植方式,工作难度极大。“不贯穿所有农民的农技人员不是好的农技人员。”下组开广播会、动员会、场会,她负责辖区所有农户。群众不放心,就自己先干。她处理工作时总是精力充沛。
撰写农业科技论文及总结报告40余篇,在省市报刊杂志发表农业科技论文或科普文章30余篇。长期在田间跑的洪芳,积累了丰富的实验数据和经验,也获得了不错的人气。每次去她工作的村子,农民总叫我“老公洪芳”,这让我又骄傲又惭愧。
因为身边有一个不知疲倦的女人,我不允许自己“掉队”。有一次组织负责人竞选,我觉得自己干不了这个重活,就退出了。红方笑着对我说:“你看,我现在是一个农技站的站长,你不能拖我后腿。”出于自尊,在洪芳的鼓励下,我克服了很多困难。
在生活中,洪芳对物质的东西没有要求。她总是说,“现在我们生活好了,衣食无忧,生活宽裕,就满足了。”因为两个人都在田里跑,没有太多时间照顾家人。我们的女儿在4岁前被托付给老人,我们都觉得亏欠女儿。但洪芳对家庭的贡献是有目共睹的。我妈中风瘫痪后就一直由她照顾。20多年来,她从未拒绝清理褥疮,缓解便秘。
2019年6月,医院检查结果出来的时候,洪芳已经是肺癌四期。我无法相信这样一个积极、乐观、聪明的人会患上这样的疾病。过了两年的苦日子,洪芳离开了我。随着父母的去世,女儿的出嫁,这个家庭渐渐冷清。
这几天我修剪了老房子旁边的地,只留下了洪芳种的枇杷树和几棵银杏树。当我想她的时候,我会写信给她...
洪方是一个绝望的三郎太。我爱她,也恨她。她爱她十七年来对我们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也“恨”她突然离开,留给我很多工作。
我也是盐城农校土肥专业的毕业生,是洪芳的学妹。2004年,由于乡镇合并,我和她成了同事。她像大姐姐一样关心我们的工作和生活,像灯塔一样带领我们前进。
在海安,大公镇是水稻生产大镇,科技不断发展。抛秧技术普及后,我们迎来了机插。但是机械插秧的成活率并没有预想的那么好。苗弱,镇上盐碱地多。播种几天后,秧苗变黄了。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洪芳在自己的田地里做实验,反复观察,摸索调整,总结出干旱育苗和延长秧龄的方法,使移栽前的秧苗更健壮,更适应新的生长环境。多年来,我们农技站一直保持着开现场会、播会的传统。每当农民有问题,我们都会上门指导解决。洪芳把她的电话设为咨询热线,24小时开通。她总是在上班的时候接电话,有时候我着急的时候会忍不住跟她抱怨:你怎么老是接电话?
曾经,一个农民过度使用杀虫剂导致水稻生长出现问题。洪芳在现场了解情况后,立即通知周边村民召开现场会议,避免此类问题再次发生。近年来,虽然外出打工可以赚更多的钱,但随着种植技术的提高和农作物产量的提高,农民们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土地,世代耕种,这也使得蓬勃发展的农业生产成为大公镇的一张名片。
洪芳是个很纯粹的人,从不计较工作量和得失。她总是说:“你的孩子还小,需要人。早点回家。我在这里。”“你的孩子要高考了。请早点回家照顾他们。”现在,每当我晚上加班的时候,我总会想起她桌上的灯,想起她工作中被埋没的身影。因为名额有限,我的高级农艺师职称已经很多年没有落实了。2018年,逐渐感到体力不支的洪芳向单位提交了提前退休的申请,把职称待遇留给了更有用的人。提前退休意味着福利减少,但她一点也不在乎。洪芳死后,领导告诉我,“洪芳走之前,只交代了一件事,就是你的职称。”我泪流满面。
在洪芳病重之前,我们约定退休后去城里带孩子,因为我们的楼可以互相看。只要她想我了,就在窗边系一根红绫,我看到了,就立刻去陪她。不幸的是,没有办法实现这样的协议...
2021年1月5日,梅从友在朋友圈发布讣告:亲爱的朋友们,我的妻子洪芳于本月3日早上7点30分去世,享年56岁。遗体告别仪式将于7日上午8时在海安市殡仪馆举行。
我认识洪方夫妇很多年了,父母也是熟悉的朋友。朋友圈不长,但每一句话都像一颗巨大的钉子钉在我的心里。
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典礼当天气温低至零下七度。一大早,前来送别的乡亲们挤满了送别大厅,有300多人。所有人都红了眼眶,怀旧和悲伤充斥着整个空房间。
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我还是有想哭的冲动。巨大的触动和震撼之下,我们立刻有了拍摄短片的想法。洪芳的故事应该被更多的人知道和记住。
我们开始了为期三个月的寻找之旅,走访了她的十多位同学、同事和三百多位农民,回到了她就读的盐城农校。一路走来,走到哪里都想你,走到哪里都哭。
那天,当我们来到洪芳家时,我们看到梅从友正在伏案写着什么。经过仔细询问,我们得知,在洪方走后的一百多个日日夜夜里,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都拿出纸笔,在字里行间申诉自己的想法。很快,信件堆积了厚厚的一叠。于是,我们就有了《妻子书》的想法,通过丈夫梅从友的叙述,讲述了洪芳的一生。
决赛中评委们表示影片中关于洪方的真实形象太少。为什么我们不知道?但是洪方留下的信息太少了。她把自己奉献给了土地,简单得像山脊上的一朵无名野花。关于她的一点一滴,我们只能从相关档案中寻找,小心翼翼地摩挲着发黄的证件照和精致的字迹...
后来,镇上在洪芳紧紧握住的那块地里设立了党性教育馆,把她的书桌和日记本搬进来陈列,让更多的人读到她的故事,扎根在这片土地上。
海安妇联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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