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果味道的你(芒果冰淇淋奶茶)

白岩

我不知道那一刻你是怎么想的，但不管是什么，都是你隐居的青春里抓不到的秘密。

001

久别重逢，我时常梦见少年时的你。

你喜欢穿深蓝色的球衣，总是有那么多开心的事。要么是为赢球欢呼，要么是在黑板上写字。

最大的担心就是班主任太喜欢你了，总是给你出比较难的题。

那时候你会买双份芒果冰淇淋，放一个在我抽屉里。你总是边吃边问，什么时候毕业？带着一点不耐烦和对新奇未来的憧憬。

很多时候我是沉默的，总怕说错话，暴露自己的愚蠢。

直到我大梦初醒，拿起手机，看到日历上你结婚日期的倒计时，才明白时间在无形中伤害着人。我还在原地，你已经进入了另一个人生机缘。

002

“亲爱的，我还是想试试意大利手工制作的婚纱，好吗？」

“嗯，没问题。」

蒋珊珊发微信的时候，我在盯着你的朋友圈。三天大家都能看出来，但是你对一个刚加进来的陌生人却是漫不经心，毫无防备。

不到半个小时，她提着包进来了。崭新的白色指甲，镶满闪亮的碎钻。化着精致的妆，左眼下的泪痣越来越可怜。

她一见面就勾住了我的胳膊，乐铭修女。我喜欢我上次试的三件衣服。你能帮我申请一个折扣价吗？

我笑了，像她这样砍价的顾客不在少数。但是我们总是说同一种语言。这只不过是沃里的婚纱。没有折扣。直到她提到你的名字。

沈林告诉我，为了高中同学，乐铭姐姐总是可以破例的。她继续软软的骚着，仿佛我和她是相识十几年的闺蜜。

好吧！最终，我放开了承诺，用我五年的工作积蓄全额抵了折扣，用钻卡摆在你面前。

你到的时候，江珊珊正在试衣间换上刚从巴黎运过来的新款空。

而你拖着两杯咖啡，笑得很灿烂，老同学，还是你有办法。

你递给我一杯卡布奇诺，和我聊了一会儿。说到去年的同学聚会，你突然很认真的说了一句话。可惜当时我们没有你的联系方式，不然早就让你去给他们看了。你不再是原来的你了...

你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不好意思挠头。我不介意摇头。我当然理解你的好意。

高中的时候，我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土豆。凸出的嘴巴，宽大的鼻子，整天扎着毫无美感的马尾辫，橡皮筋扎得每根头发都紧张。

那个时候的男生女生已经学会了大致分辨美丑。我从来没有接近过“美好”这个词。我第一次体会到了来自同龄人的恶意。

穿过走廊，你会听到它们齐声“嘶嘶”作响。每个周末，当我换座位的时候，没有人会碰我的书和笔记。女生也为了“物以类聚”这种莫名其妙的潜规则，明目张胆地拒绝做我的闺蜜。

高中那两年，我几乎没有朋友。下课后，我只会看着梧桐树发呆。每次考试发成绩报告单，看到自己的成绩排名，才找到一点早已消失的存在感。

直到高三，你来了。没人知道你为什么在那个节骨眼上转学了。各种猜测甚嚣尘上。有人说你是因为打架被开除的，有人说你是因为失恋被劝退的。直到第一次模拟考试，你让所有人都以只比我低两分的总分来看我。

有一天，当我正在写卷子的时候，突然听到你的声音在我头顶上。你赞赏地说，你能想到这个棘手的解决办法。

你很轻松的握住了你的手，整个人很轻松的从桌子的另一边跳到了我面前。

你俯下身说，我以为放眼全年级，只有我能想出这么难的方案。

那天，你棋逢对手，要和我比赛完成一道模拟数学题。后来，我用另一个问题打败了你。当你输了，你毫不掩饰对我的感激。你英勇地挥挥手，说要请我吃冰淇淋。

后来有一天晚上我们在一起学习的时候，我还记得我突然问你有没有看过《爱丽丝梦游仙境》。你摇摇头说，当然，你没看过这样的女孩子的书。所以，我没有机会告诉你，芒果味冰淇淋的那个下午，对我来说，就是爱丽丝掉进兔子洞。

你是在鼓励我说，你为什么要在意那些考不到60分的人的评价？

是你散播了恶作剧和你的流言蜚语，慷慨地保护了我。

就是因为你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和我分享一个芒果冰淇淋。你说，乐铭，你的智商这么高，为什么你的情商这么低？

在我们没有联系的漫漫长夜里，我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咀嚼你的话。呼吸和疑惑，这会是你无声的暗示吗？

003

珊珊特意让我给你带请柬来。下个月10号一定要来。

这是我们第三次在婚纱店见面了。你带给我一张白色的请柬，上面有一小群星星。好像我理解错了，我想补充一下，来就来，不要带红包和礼物。

我当然是笑着回答。毕竟，我为你买婚纱攒的钱足够办一场宴会了。

这才发现你已经看了我很久了。那一刻，我突然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就好像你回到了熟悉的教室，你微笑着看着我在黑板上解题。

有人问，沈林，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就看着我说，当然聪明，聪明。

那人剪了个口子，说你们男生说要聪明，要有个学位。一转头就爱上了白皮肤长腿。

毕业那天，其他人都送了耳机和杯子。只有你送我一堆气球的时候，你说我以后要像这些气球一样飞得又远又广。我会找到我的同类。

那时候我才明白，你自始至终释放给我的，是善良，不是爱。

大家取笑我的时候，你会说你觉得我这样的女生很漂亮。当我咬着嘴唇强迫自己不哭的时候，你会拍拍我说，想哭就哭吧。

你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但我总觉得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太阳晒得桌面有点热，你终于回头了。我不知道那一刻你是怎么想的，但不管是什么，都是你隐居的青春里抓不到的秘密。

那天的草坪婚礼很美，但我只呆了不到十分钟就走了。仪式还没开始，我都喘不过气了。我想对你说恭喜。

花墙后面系着粉色的气球，就是那个夏天你送我的那个。我看到姗姗微笑着站在你身边，那么般配。

004

谁也不知道，你把我拖进同学群后，有人开玩笑说，你看，说喜欢聪明女孩的，还跟白结婚了。

但是没多久就有人在群里接他们了。你忘了上次同学聚会时，沈林多喝了几杯，问我们每个人谁有乐铭的联系方式吗？

微信群里的消息此起彼伏，但后来又改了话题。没有人愿意去深究，也没有人愿意去解开青春里的谜题。那就这样吧。

梦总是会醒的。风总会停的。芒果味的冰淇淋，我也可以给自己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