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在春风里,处处春风春处处，约在春风里

水生烟雾

一个

云纹的庭院设计工作室很小，她既是老板，又是设计师和打杂的。

7月的一个下午，工作室接到了一个订单。云纹开着她那辆满是灰尘的二手车绕了不到半个城市，才找到那个人发来的地址。这是一栋三层楼的建筑。看起来很久没人住了。紧闭的玻璃窗上落满了厚厚的灰尘，院子里杂草丛生。因为这两棵树长得太自由了，所以它们的树枝互相缠绕在一起。在郁郁葱葱的夏天，分不清这棵树的树枝还是那棵树的树叶。

阳光明媚的时候，那个倒在地上的身影第一个进入了暖云的视线，她抬起了眼睛。

如果不是太阳几乎刺痛了他手臂和脸颊上的皮肤，文几乎认为这是在一个梦里——这个年轻人站在她面前，微笑着说:“好久不见！”

瞬间她觉得天气真的要把整个人热起来了。她低头走进树下的阴影里，语无伦次地说:“我不知道，我可能……许知止，要不我给你介绍个好设计师？”

但这个叫许的男人却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一串钥匙塞到她手里。他说:“对我来说，没有人比你更好！”

直到他把她拖上楼梯，文才反应过来。她掰开他的手:“可是我的工作范围是庭院设计，室内部分我不擅长。”

许笑笑:“不用擅长，就玩玩吧！”

他伸手推开了走廊里的一扇窗户。浮尘被风溅起，像一颗光珠在飞舞。他微微眯起眼睛，轻声说:“这栋老房子看起来有些旧，但对我来说意义重大。停，云，你能帮我吗？”

她还能说什么？但是，她当时在电话里听到的，分明是一个温柔甜美的女声！

见文不再说话，许急忙拿出手机。“为了联系方便，加你的新微信给我。”

当屏幕亮起来的时候，她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待机壁纸——远处，是深蓝色的夜空，近处，是树木稀疏的影子，月亮挂在树顶，显得洁白如骨瓷。

仿佛风穿过了林尖，掀起了一股浩荡却柔和的波浪。云纹把握着手机的手藏在身后。她说:“我们先看看房子吧。”

她跟着他上楼，在脚步声的掩护下，忍不住小声问:“那张照片是你用手机拍的吗？”

“是啊，那天晚上我睡不着。我随便拿的。”

“为什么睡不着？”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心里有一个人，想陪她越过千山万水，像月亮一样。”

云纹觉得她的大脑继续短路。在他的注视下，她只是不知道手机响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如果她被大赦，她很快拿起电话，但忘记了她刚刚试图避免的类似于他的壁纸。

那是云和月亮漂浮在同一片天空空。那天晚上，他们把对方放在心里。

2

因为房子和院落的面积比较大，为了整体的装修效果，全身上下简单的摸一下，需要的量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但是，文的这位客户却没有任何相对有用的意见和建议。她在微信上把问题一个个告诉他，他的回复总结起来只有四个字:“看你的了。”

云纹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厉声对他说:“好！如果后续资金跟不上，我就把你卖了！”

许智多这次说了几句:“好！但是在你卖掉我之前，你得确定我是你的！”

云纹看着那行字，似乎看到了他微笑的眼睛和嘴唇——毕竟，他是一个如此受人喜爱的人！两年前的夏天，有多少次她捧着初升的太阳耀眼的光芒，在路边等他，然后坐在他身边，吃着早餐，和他说着胡话...

云纹用手中的铅笔敲了敲她的头，把她的思绪从记忆中抽离出来，继续在图纸上画画。但是，她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这件事似乎很重要，于是她赶紧拨通了他的电话:“给我下单的那个女孩是你女朋友吗？难道不应该征求她的意见吗？”

许知止笑笑，“她是我的助理。当时担心你不接我的单子，就想先约你。”

云纹不禁感叹:“那我就放心了。”

“你担心什么？”

“我……”她差点咬破舌头:“我不担心你们的矛盾吗？咬吕洞宾！”

许知止笑道:“你吃过饭了吗？我们边吃边聊吧？”

窗外已经是黄昏，约定的餐厅离工作室不远。当文让云停下来坐下时，许还没有到，当她打开她要带的文件夹时，她意识到她把眼镜忘在车里了。她起身下楼，走到楼梯拐角处，遇到一对依偎在一起的情侣。她快走了几步，但差点撞到一个人。

许知止扶了她一把，疑惑地问:“你为什么这么着急？”

云纹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要冷静，但她的脸颊还是立刻红了。她低下头说:“我把眼镜落在车里了！”

他的脚步很快跟上:“我跟你一起去拿。”

进入工作状态的文平静而严肃，但对许来说，笋干和老鸭汤似乎比老房子的改造计划更有吸引力。她拿画的时候很渴，他却心满意足地喝了一口汤，回答说:“好吧！”

皱着眉头，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许，这是你的房子。你还在乎吗？”

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邻桌两位女士的讨论:“你看，男人都这样！”

许志有点不好意思。他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却被呛得连连咳嗽。

云纹勉强笑了笑。他突然打了他的头。他小声说:“别笑！”

在批评邻桌男人的背景声中，她嘴角的笑意加深了。许知止俯下身子，道，“刚才你差点撞到我。是不是又走错房间了？”

三

两年前，初夏。当云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壁灯发出的温暖的黄光像厚厚的奶油一样在房间里流动。她一边整理头发，一边用两只脚在地上划着鞋子。过了一会儿，她找不到他们了。她干脆光着脚跳下床，踩着温暖的木地板来到窗前。

这个团建庄园远离市区，木屋错落有致，大片绿地，树木沙沙作响。此刻，草坪上灯火通明，同事们正坐在长桌两边聊天，不时爆发出一阵笑声。

云纹的目光从穿着同样白色t恤的同事身上掠过。等她意识到要找谁后，胸口突然“咚”的一声，整个人慌乱的从窗户跑到了房间中央。

下午，当文站在户外烧烤的烤炉旁时，他觉得脸上的温度几乎和烧红的炭火一样。大家都取笑她酒量不行，一罐啤酒就能把她灌醉，但她知道更深层次的原因——半个小时前，他们刚刚结束了一个叫“解锁手环”的建群游戏。云纹一手握着女同事淋着裸色指甲油的指尖，另一只手握着一只明显属于男人的手。

那是“手环”的最后一环。在所有人的怀抱的空隙里，都向对方伸出双手。在指尖相对，肚子接触的瞬间，他们的手指像吸盘一样牢牢的扣在一起。

最初的混乱过后，见到了文手的主人——许。

在进入这家公司时，许已经去外地负责项目的对外协调工作，两人的工作没有交集。虽然许的脸会以视频连线的形式出现在周会的大屏幕上，但当文在开往团建庄园的小巴上看到他的第一眼时，他的心还是跳了一下。

此刻，两个人的手紧紧地扣在了一起，文停云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他的思想只是随着他的指引在兜圈子，但游戏很快就结束了。

之后就是户外烧烤了。喝完一罐啤酒，文觉得自己的脸烫得像是在炭火上烤着，脸翻了过来。她打算回房间躺一会儿。木屋的设计和建造不是很科学。不仅街区相连，就连围栏里也种着同一种花。她无意中犯了一个错误。她倒在床上，看到衣架上的外套，才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房间。她迅速关上门，退了出去。当她匆忙走下木梯时，差点撞到一个人。她站在比他高一级的梯子上，他们两人刚好在视线范围内。一瞬间，当他们的目光相对时，文尴尬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对不起，我走错了！”

“没关系。这些木屋看起来都差不多。”许知止笑着问，“你没事吧？”

云纹摇摇头。她低着头，小心翼翼地一步步走下台阶，确保自己不会惊慌失措，直接摔倒。

四

半夜，月亮挂在树顶，白得像骨瓷。云纹睡不着，于是他起身来到窗前，用手机拍了张照片。她不知道，几秒钟前，在另一个房间的窗户里，刚刚有快门的闪光。

在公司，入职三个月的文做的是最基本的文书工作，谈不上是骨干，甚至算不上一个好员工。她的背包里来回背着砖头般的园林插画，电脑和手机的网页浏览记录都是风景园林的照片。她想从事景观设计师的工作，但是申请了几个单位都没有得到答复。在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中，她几乎忘记了自己当初的理想，除了梦中的野树和蜿蜒的河桥，还有雨点像树叶一样击打着她的神经。

团建活动结束后，许提前下了大巴车，才开着中巴车回了公司。同事们纷纷向他告别，握手、拍肩，表示对这位精英新贵的熟悉。文听云目送他下车，向大家挥手回礼。当他笑着转过头的时候，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恍惚地看到他的目光掠过她的脸——很像一部慢动作电影，绵延无数个二十四帧，后来又一遍又一遍地回放。

对于那种云停暖如一潭静水的状态，许的出现就像是一块石头轰然砸了进来。虽然她对他的病情几乎一无所知，但那条被浪花溅起无尽涟漪的河流也对石头一无所知！

云纹觉得她有点不对劲。如果她的耳朵可以移动，当她听到有人说他的名字时，她的耳朵可以立即支撑起来。包括她的眼睛和大脑，都失控了。他就像一缕阳光和一阵风，可以从一个很窄的缝隙溜进去，像一个大盗。

小偷似乎还在房间里翻腾，一寸厚的金色灰尘在阳光下溢出，让她连连打喷嚏，让所有的感官都变得异常敏锐。

连续几夜失眠之后，文辞职了——在她真实的内心面前，她更愿意做一个鲜活的自己，自信而美丽，进退有度，足以配得上他的优秀。

在退出工作群之前，文主动给许发了微信好友邀请。尽管有邀请，他们还是没有短时间交谈。那天晚上，他夸了她半年来发的十二条朋友圈——唯一一条她不喜欢的。她只发了三个字:“头疼！”

这是什么操作？云纹手里拿着手机翻来覆去。终于，他忍不住拨通了以前同事晓晓的电话。忙音过后，晓晓回电问:“你们两个在干嘛？”把我当成热线问讯台？"

“我们俩？谁？”

“许知止问我你为什么辞职，问得比HR还仔细……”笑笑开玩笑说:“我跟他说禁止办公室恋情，因为公司有规定！”

"……"

五

就在云纹辞职两天后，他得到了他哥哥的帮助。比她大两岁的陈师兄正在建设和开发一个花园，从她自己的一亩地开始扩大。投入大，回报慢。陈师兄早出晚归在园子里干活，告诉她根本不赚钱，除了衣食住行，可能暂时发不出工资。陈哥有点不好意思地问:“你愿意帮我吗？如果以后发展的好，我一定……”

“没关系，有吃有住就行了。我担心你会收我实习费！”云纹愉快地接了话，跳起来开始收拾行李。她把手机放在肩膀和头之间，问道:“半山花园的地址是什么？…林州？”

林州？许，他也在林州！挂了电话，点开了和许的微信聊天页面，编辑了一段话或者删除了每一个字——虽然他们有过几次短暂的交流，但似乎还没有达到互相通报对方行程的程度。

在林州，安顿好日常生活后，文刚走到半山花园，就看到一辆洒水车经过，在朝阳下反射出一道微型彩虹。她拍了照片，发了一条有地理位置的朋友圈，感觉真的是一个乖巧的小姑娘。

果然，快到中午的时候，许的电话来了，他提高了声音说道:“欢迎来到云中！”

云纹在花园里，用油漆刷出粉红色和蓝色的招牌。她抬头看着天上的浮云空笑着问:“只有口头欢迎吗？”

许知止大声笑道。他说，“我今晚和一个客户有个约会。如果你不介意，我们九点以后吃宵夜好吗？”

她也笑了。油刷在木板上有力地挥动，溅在石子路上。“开个玩笑，改天见！”

“明天早上？”他建议并问道:“你住在哪里？我早上来接你。”

第二天早上，文去了她遇见彩虹的地方。果然，她看到许倚着车门站在那里，一步步看着她。上车后，他从后座拿了蛋糕和牛奶。“我在路上买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后来，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文总觉得自己鲁莽而美丽。她咬了一口又甜又软的巧克力慕思，含糊地问:“如果我吃了你的早餐，你吃什么？”

许知止转过脸，看着她笑了笑，“从今天开始，我每天都要准备两个人的早餐。”

他说，并强调，“我们两个。”

很久以后，文分不清自己是在追求爱情中完成了梦想的冲刺，还是在追求梦想中遇到了爱情——当然，这都无所谓了。然而，当许问起时，她却藏起一丝狡黠，俏皮地告诉他，“你是大吨位磁铁，而我是废铁。你说呢？”

当时他们刚刚走进一家餐厅，穿着机器人白色衣服的工作人员笨拙地抱住了她。她的眉毛弯了，她说:“我最喜欢白色！”

“我知道！”许的语气充满了酸:“这是假白，里面一定藏着一个人！”

云纹被他抓着的胳膊拖走了，不情愿地回头看着机器人。

当她工作不忙的时候，许会来接她下班。他坐在河边等她。有时候，还会有人去捞鱼，用网去捞鱼虾。蓝色的鱼虾一次又一次地蹦来蹦去，水溅着白光。一天，他看到一条蛇在升起的渔网里。渔夫什么也没做，只是吓得惊叫了一声。就在他要起身的时候，被身边的女孩吓了一跳。云纹坐下来，伸手摸摸他的头发，温柔得像哄一个受惊的孩子:“没事的，乖！”

许知止尴尬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把脸埋在她的肩膀上，久久没有抬头。

相爱，大概就是坦诚相待，愿意随时随地给对方一个温柔的拥抱。

六

之后，初秋的太阳露出了它的锐利，半山花园的建设如火如荼。虽然有各种品牌和倍数的防晒产品，但由于长时间在户外工作，文仍然被晒伤，脸颊红肿晒伤，手臂疼痛脱皮。陈大哥让她回去休息，她拒绝了——她欣赏大哥的热情和努力，更喜欢半山花园的一切。

许知止好几天没见你了，他也很忙。林州的项目接近尾声，已经进入收尾阶段。

那一天，朋友们约好了要聚一聚，许给她打了几个电话，但她以脸上晒伤为由拒绝了。他不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但他的失落感和怀疑感不禁涌了上来。

第二天下午，他去半山花园找她。她和哥哥陈还有几个工人正在搭树屋。她穿着一件长袖衬衫，戴着一顶宽大的太阳帽，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他们费劲地把木头做的小房子挂在树干上，但沉重的房子摇摇晃晃，无法装进固定的位置。许知止也闻讯赶来帮忙。

他站在她旁边，挨着她的肩膀。眼角的余光，他看到她的汗水流下来，粘粘的头发粘在他的耳朵上。他还看到她的手套破了，脏手指露了出来。他情不自禁地转过身，看到她红肿的脸颊。

许的情感立场被怜悯和恼怒牢牢占据。当他松开手时，机舱的重量突然向他们这边倾斜，云层摇摇欲坠。当他咬紧牙关，用胳膊使劲的时候，额头青筋暴起，许才回过神来，赶紧又抱着粗糙的木板。周围的工人松了一口气，重重地骂了一句。文听云突然变了脸色:“嘴巴干净点！”

“停云！”他喊了她一声，用眼睛向她示意。你做梦去吧。

几个人屏住呼吸，终于把木屋抬起来固定住了。文和陈师兄还不时抬头讨论着什么。许已经退了几米远，他独自站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叫她，“文听云！”

穿着牛仔裤和长袖衬衫的女孩带着健康灿烂的笑容向他跑来。她说:“对不起，我忘了你还在这里！”

“是的！你早就忘了我还在这里。”他孤独的重复着，抬起手去摸她的脸颊，却突然停住了:“疼吗？”

“有一点，但现在好多了。”她坦率地说，并把他拉到树上。当她脱下手套擦汗时，他看见她的手指裹着纱布，露出一丝干了的棕红色。

许知止抓住她的手腕。“我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去？”

文的眼里似乎有雾也有星星。她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周围的花草树木。“可是，我……”

“看看你变成什么样了？”许的额头是汗，他沿着鬓角慢慢滑落。他说:“你师兄，他给你多少工资？我能供应你吗？”

云纹哽咽了。愤怒和羞恼贯穿她的身体，但它停留在她的喉咙，让她说不出话来。

许正在查看她手上的伤口。他说:“值得你在这个地方辛苦吗？”

他的手指温暖而潮湿，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她恢复了，语言和泪水的闸门同时打开。她的声音很轻，但听起来杀伤力不低:“你根本不了解我。”

许知止抬起头，然后指着师兄陈的方向看了一会儿，问道，“那么谁认识你？他？”

他的声音不低。有人循着声音。文听云甩开他的手，转身大步走了，身后只留下他的声音:“许知止，你要是认识我，就不会说这种话了！”

“暖停云！”

她停下来，但没有转身。她说，“你看，这就是我。挣不了多少钱，脸上还晒伤。我太粗鲁了，不想去参加你朋友的聚会。我们，就这样吧！"

她大步向前，泪水顺着脸颊流下，留下火辣辣的刺痛。

七

老房子的建设进展很快，室内室外活动同时进行。云天天留在这里，早出晚归。许晚上也会过来，两人会一起讨论一下规划，一起吃顿饭。他偶尔会想到楼上住的部分，但留给一楼和院子。她一再问他，他回答:“吃完饭再说吧。”

离开餐厅之前，文叫住了去洗手间的谢浮云，可等她出来的时候，许却不见了踪影。她一个人走到外面，在门口被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洋娃娃拦住了。高大强壮的白人摇晃着双臂，想要拥抱她。云纹楞住了，但对方把她扔在了怀里。

蓬松的触感摩擦着她的脸颊，她听到声音在耳边落下。隔着厚厚的娃娃衣服，他的声音闷闷的，却仿佛在微笑:“是我！云纹，我喜欢你！”

云纹的眼泪差点冲上来，但还是狠狠的打了他一拳:“你怎么这么讨厌！”

她嘴里说着讨厌的话，但她的手臂却紧紧地抱住了机器人怀特——没错，就是机器人怀特。许脱下头套给她看头发里的汗水时，她白了他一眼:“别跟我来这一套，我难道不知道谈感情伤钱的道理吗？你别指望我给你一毛钱优惠！”

许知止微笑着，笨拙地走在她身边，一手拿着白色的大头饰，身上还带着道具和服装。云纹转过头来，笑容停下来从眼底溢出。“你热吗？你要穿这个回家吗？你这庞大的身躯能爬上车吗？”

机器人大白仲又抱了抱她，只是笑。

云纹确信。她看着他额头上的汗，声音软了下来:“好了，快脱下来，小心中暑！”

当许脱下他的戏服时，文用他的头饰环顾四周，并把它戴在头上。头套又闷又热，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仍然一动不动地抱着头，直到许为她摘下来。

手里拿着鼓鼓囊囊的道具服，看着低头哭泣的文，不知所措。过了一会儿，他说:“别哭了，要不……让大白再抱抱你？”

云纹忍不住弯起了嘴角。她觉得自己又哭又笑的好丢人，忍不住用手背擦了擦眼睛。一上车，她就觉得眼睛里有异样的东西。她轻轻翻了个白眼，明显感觉到异物感。她咬着嘴唇，冷静了三秒钟，然后用颤抖的声音向他求助:“快，把镜子给我！”

八

许知止没有给她镜子，但他有一双视力很好的眼睛。文有300度近视。她很少用隐形眼镜，尤其是美容隐形眼镜。至于为什么她现在这么在意化妆...当然是为了搭配那些因为麻烦而被她忽略了很久的衣服——至于更深层次的原因，许此刻并没有空深挖。文听云微微抬起她的脸，而他则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抬起她的眼皮。"

许知止托住她的后脑勺，把她拉到一个明亮的角度，然后叹了口气，“没事了，移位了。”

云纹听到了心跳，也许是他自己的，也许是他的。两个人靠得太近，她分辨不出来。他用拇指和食指打开她的眼睑。异物感让她不敢随意翻白眼，让她的眼神无处躲闪，不得不久久凝视他。好在他的表情看起来紧张专注，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尴尬。

很快，移位的镜片出现在他的手指上。他松了一口气，移开了放在她后脑勺上的手掌，取而代之的是拍在她的发梢上。“你认为呢？有眼药水吗？”

她慌慌张张地回答:“是的，在包里。”

她听到他拉开背包拉链的声音。他一边找眼药水，一边说:“这个隐形眼镜是什么牌子的？不要再用了。要不要我帮你摘下另一个镜片？”

摘下另一个镜片的过程比之前顺利多了。他又给她滴了眼药水，闭着眼睛仰起脸看着她，突然说:“如果我以后做得不好，你能不能像刚才一样偶尔对我视而不见？”

很长一段时间，文保持着同样的动作，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许知止垂下眼睑，不安地用手指揉着那小瓶眼药水，大概是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他说，“对不起，我弄坏了你的睫毛膏……”

云纹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里滴了眼药水，才突然冲动地说:“以后我不开心的时候，你还会喜欢大白抱我吗？”

许志靠了过来。在那个长时间的拥抱后，他温柔地问:“我能在一楼给你做个工作室吗？”

“你怎么想就怎么做，以后这个四合院就是你的名片。”看到文听云完全沉默了，他赶紧补充道:“你能不能不要这种表情？我之前也是这么打算的。我不敢说话，因为我害怕被拒绝。要不，让我做你的搭档？”

至于“合伙”会做什么，他没说。这可能是我下半辈子的伙伴关系。

九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老房子的改造终于接近尾声。许志租的公寓快到期了，想直接住通风的房间。文听云只是说他不能。他马上打蛇说:“我可以住酒店，不过住一两天就好了。如果用的时间比较长，换算成瓷砖壁纸要砸多少钱贴多少钱？”

云纹的工作室实际上是一间卧室的客厅。她环视了一下房间，然后指着坐在桌旁支着下巴的许。两个人一起重新布置画室，把沙发搬到角落，拿着手机订了一个舒服又好收纳的榻榻米。于是，在接下来的晚上，当她抱着笔记本坐在一边工作的时候，他经常把一只胳膊放在脑后，躺在榻榻米上刷手机。

温停云思考的间隙，目光掠过去，恰好就和他的视线撞在一起，他展颜一笑：“要喝点儿什么吗？我去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