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绣娘到

张锡昌陈立平

我认识邹已经7年了。

第一次见她，满脑子都是吴侬软语。我只觉得果然苏州秀娘温婉可人。认识了才知道她的泼辣和调皮。满脑子奇思妙想，行为漫不经心，不像公众印象中的绣娘那么娴静。

事实上，面对邹的刺绣，你可以体会到她的“温柔与顽皮”。《问佛》庄严，《红言》委婉，《我的眼睛》明亮，《鸣沙山印象》清晰…

同时，她坚强又认真。我认识她的时候，她还不到40岁，已经是苏绣界的响当当的人物了。次年，凭借“点穴”获得中国第一项针灸发明专利，一时名声大噪。

需要时接受滴水，我将用泉水来回报你的好意。

邹的“蜿蜒”系列分为春、夏、秋、冬四幅。主体是几根枯枝，藤蔓缠绕其中，山很重。四季在背景和整体色调上的变化，或多彩、或浓烈、或凝重、或冷峻……作品以落针的方法绣制，针法短而密，画面的虚实、疏密、浓淡变化自然，意境深远。

2013年6月，Winding被大英博物馆永久收藏。从获得点滴针灸专利到现在才三年。当时专利的点滴针法面临的质疑更多。有苏绣专家说，落绣法抄袭了已故苏绣大师朱风发明的点绣。

"点滴针刺确实是一种创新."邹拿出一份工作来解释。从针法上看，滴绣的针法较短，一次绣完，而点绣需要分工叠加；至于底料和针线的排列，点绣把针应用在类似的格子料上，针线的排列是有规律的，而滴绣用的底料更细腻，针线的排列是无规律的。“他们质疑滴滴刺绣，说明他们不够熟悉。”她选择用作品证明自己。

其实长期以来，苏绣一直存在一个难题——丝线折射，绣出来的作品容易反光。大多数绣娘“反其道而行之”，用这种折射来表现苏绣的美。但这种做法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苏绣对光的敏感性。“这种刺绣可以看实物，拍下来看起来平淡无奇，和原作的视觉效果相差甚远。这样不仅不利于营销，还容易被误解，以为苏绣就是这样。”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邹已经努力了很多年。直到2006年，她决定给母亲绣一幅素描。她试了随机针和平针，但她觉得不满意。有一天，她突然想起小时候妈妈给家里人做千层鞋的场景，马上想到了“种子刺绣”，通过小点形成完整的图案。“底鞋的针脚又短又密，我就把针脚缩短了，让丝线对光的敏感度大大减弱，也解决了刺绣作品光影不确定的问题。”

之所以称之为“点穴”，是“我想用它来表达‘滴水之恩，回报以一泉’的意思。”在随后的几年里，邹不断改进针灸方法。2008年，发布了第一幅滴绣作品《我的眼睛》。2009年，第二幅滴水绣作品《缠绕》诞生，荣获2009中国南京文化产业博览会江苏艺博杯工艺美术奖。

中国刺绣针法第一专利

用滴针法创作的作品，也叫滴绣。“滴水绣避免了丝线的折射，更适合表现山岚阴霾、斑驳或古拙的东西。”其实就“绕”这个作品来说，并不符合苏绣的传统审美，不够柔美灵动。这是邹用落针法进行的一次大胆尝试。很快，她也发现了问题。短而密的针脚很难让她的作品“栩栩如生”。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反其道而行之呢？如古代文物的斑驳纹理，不需要惟妙惟肖。于是，敦煌壁画、彩塑、残迹、瓦片开始出现在她的绣框上。

佛教内容《敦煌观音》、《阿难》端庄肃穆，写意的《鸣沙山印象》意境深远。即使是写实的《冬至》也是以意境取胜。邹的作品得到了学术界和市场的认可。滴水法的短针绣出的斑驳纹理，充满了风化和历史沧桑的痕迹。厉害了，苏绣也有这种重活！几乎可以说，滴滴绣改变了苏绣的习惯审美。

我申请专利的原因来自于一个朋友的劝诫。当他看到滴滴刺绣时，惊叹道:“这么创新的做法，为什么不尝试申请专利呢？”她很惊讶针灸也可以申请专利？

她不知道申请程序，就带着自己的绣品去了苏州知识产权局。后来，知识产权局的工作人员来到她的工作室进行了严格的拍摄和测量，没过多久，她的迪迪针法申请就获得了批准，并成为中国刺绣针法中的第一项个人专利。

有许多疑问，可能是因为她向刺绣艺术家王祖学习，而王师傅的师傅是点绣的创始人朱峰。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质疑落针方法也说明苏州工匠的知识产权意识增强了。

胡秀娘的成长

邹是土生土长的湖人队队员。像许多当地人一样，他们在几岁时就在母亲的指导下学会了刺绣。我妈妈对她很严格。“我的童年是在绣架前度过的。”她的朋友们在院子里跳橡皮筋，所以她只能偷看妈妈的眼睛，匆匆忙忙地完成她的工作。

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她绣了几朵桃花，甚至还拿了市政证。收获的喜悦让她明白了母亲严厉的意义。

十几岁时，邹开始跟随母亲到南北各地推广自己的刺绣。那些年，她去过很多地方，突然厌倦了秀娘的生活。“我以为一辈子都会这样。”尤其是17岁那年，妈妈回苏州照顾秀庄。她独自在上海体育馆表演刺绣。她害怕，害怕，孤独，这让她不知所措。

“所以，我就跑了。”邹瑛子逃到苏州成为一名推销员。但是仅仅过了三个月，她就把绣花针拿回来了。“那三个月，我想了很多，意识到别的生活可能不错，但不适合我。”她非常感激她的师父王祖师。“师傅年近古稀，仍坚持刺绣、教艺”，对于她的“逃避”，师傅很理解，她也不给予太多鼓励。她只是用行动让她明白了刺绣的魅力。高中毕业后，她没有再上学，去了苏州的王师傅画室，一心一意学习艺术。一，也就是三年。

从学校回来，赶上镇湖刺绣产业集群发展。20出头的邹瑛子很快就有了自己的刺绣馆。镇湖绣区西南端，太湖附近，是一座两层小楼。一楼是展厅，二楼是车间。1997年出生后，她感染了病毒性角膜炎。在治疗过程中，她重拾文化:参加继续教育，去工艺美术学院深造。

绣出内在的样子

2006年，邹的《贵妃醉酒》、《人生系列》等作品在国内重要的工艺美术展览中获得金奖，但她并不开心。“在别人眼里，那是一个辉煌的时刻。但都是别人对我创作的样本，不是我的生活和感情。”她很迷茫，接下来的路该如何继续？

一部作品要打动别人，首先要打动自己。为此，她带着速写本和相机，回了趟老家，走遍了村里的小巷。“有一种简单直观的感觉，就是一个人的故乡，身边能真切感受到的美好。”一年后，她绣出了《我的家》系列作品，内容是最常见的家乡场景。“缝完最后一针，我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它凝聚了我的心血，我的情感，我的灵魂。”她把这个系列视为自己创作过程中最大的改变——从此不再绣样稿，每一件作品都是从内心感受来表达自己。

滴漏针法发明后，她用这种针法刺绣。《鸣沙山印象》是经典作品之一:卡其色背景的裤子上只绣了金色和灰色的线条，却勾勒出了月下的黄沙。仿佛能听到风吹过流沙的声音，带来的是无边无际的无垠……因为她去了鸣沙山，记忆在那片黄沙里停留了很久，就绣了出来。“滴水绣是用一针一线的方法绣出来的，难度很大。这个只用了两种颜色的线，增加了难度。”邹笑道，“看到成品就是我心里的样子，一次又一次值得。”

绣在心里，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