剔犀：红与黑的绝世风华

谢凯

起源于宫廷的挑犀漆器，经过几千年的历史演变，如今呈现出崭新的面貌，已经进入人们的日常生活。对于它的未来，业内人士深感忧虑，也充满期待。

山西漆器有三宝，平遥推光，稷山螺，新疆雕犀。相对于平遥著名的推光漆器和七彩稷山的螺钿漆器，新疆的挑犀漆器算是闺房养的第三个姑娘了。附在胎上的红黑双色漆层层对应，图案鲜艳，雕刻刀雕刻的地方形成简洁流畅的云状，转折生动，比纯色雕刻漆更富变化，比挑红技法更简洁凝练。这是山西省新绛县发扬光大的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缂丝。

来自法庭的技巧

新疆不是摘犀牛的发源地。这种宫廷技艺是清朝后期传到这里的。当时新疆正处于工商业的繁荣时期。城里有许多商店和商人，有“七十二城”的美誉。20世纪30年代初，这里有数百家犀牛采摘作坊。

但现在，走在新疆的大街小巷，已经看不到昔日犀牛采摘作坊的辉煌。它们被改造成大大小小的工厂，散落在这片汾河孕育的土地上。

何的黄河云雕工艺厂在采犀企业中颇有名气。这位采犀传承人15岁进入国营新疆工艺美术厂，在这个行业已经扎根了35年。新建的四层厂房旁边的空大坝上，有一口大锅，正在煮大块的油漆。没想到，涂油漆的人竟然是厂长何。

“大漆是制作挑犀漆器的主要原料。为了保持这门手艺的纯正，还得用古老的方法烹饪。”何明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道。在他的鼓动下，锅里的棕色颜料欢快地跳跃着，冒出缕缕青烟。此时的何就像一个精心烹制美食的厨师，小心翼翼地把握着火候。大约一刻钟后，何明军用于观察油漆液体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好吧！”话音刚落，火就关了。

是什么告诉他温度刚刚好，颜色，气味还是烟雾？当我们感到困惑的时候，何明军已经把我们叫到工厂去了。内部空房间根据生产流程分为不同的生产区域。工人们各忙各的，有的在做木胎，有的在喷漆，有的在用砂纸打磨...何介绍，制作摘犀漆需要五个基本步骤，即制胎、上色、绘图、雕刻、打磨。其中，绘画是最费时间的。一件挑犀漆的漆胎至少需要5层红5层黑，每层漆至少需要刷10遍。每幅画完成后，需要在地下房间等待24小时，在阴凉处自然晾干。所以光是画一个环节就要100多天。如果说绘画是“慢工出细活”，那么雕刻就是“手见功夫”。雕刻时，使用的工具是特殊的“抬”和“划”。刀要稳，刀刃要顺，纹路要灵动。何告诉我们，一个熟练的工匠雕刻的云纹可以在不到3秒的时间内给观众带来祥云飞舞的错觉。目前厂里几百个工人中，老中青三代只有十几个是合格的。

经过灯光区时，几个女孩手中的漆器吸引了大家的目光。漆器未经光照的部分粗糙古拙，而光照后的部分光洁如新。据何说，原来用来擦亮、推光的细粉，是从老房子里拆下来的灰砖磨出来的。细砖粉，掌温，适当的力度，无数次的打磨，会在漆器上留下璀璨的光泽。神奇的是，这种光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滋润，持续很久。

“推光一般都是比较胖的女生做的。一是因为他们手上的肉比较厚，二是因为掌纹比较细，推光的效果会更好。”他对明军说。

改了又坚持。

在旧时代，挑犀漆器主要由杯、灯、罐、盒等小物件组成，图案单一。它不雕刻山水、人物、花鸟、虫鱼，只雕刻线条简练的“云纹”，这也是为什么挑犀技术又叫“云雕”的原因。但如今的挑犀漆器早已打破了这种模式，大小、形状、花纹都与以前大相径庭。如新疆电投特种漆器厂为北京奥运会主会场之一的水立方设计制造的去犀牛漆器云烟球和雨水球，直径均为2.17米，堪称去犀牛漆器中的“巨无霸”。再比如人人云雕研究院设计制作的《摘犀牛》作品。作品以画面为载体，创新性地将剧中人物的面部妆容与采犀术相结合，以大面积的红色采犀云纹为基底，用分块的方法突出面部妆容的主体。简单大方，很有艺术感。在第三届中国漆艺展上从国内外200多件作品中脱颖而出，获得银奖。

“如今，挑犀漆器不再是皇家贵族的专属宠物，而是像其他日常物品一样出现在大众视野中，与人们日常生活的关系越来越密切。”他对明军说。在黄河云雕工艺厂宽敞的产品展厅里，除了传统物件，从咖啡杯、手镯、台灯，到茶几、沙发、电视柜，一件件与日常生活息息相关的采犀漆，让人感到清新亲切。仔细看这些作品，有的漆层从红黑变成了红、白、黑、白，有的还加入了心形、汉字、图腾等新的图案。到他们的图案，而线条也不再一味追求过去的流畅，而是注重线条粗细、疏密、长短的变化。何介绍，展厅里的展品只是冰山一角。目前该厂开发的摘犀牛产品总数已达上千种，每年都有新产品上市。

去年5月，在第九届深圳文博会上，何的《八路鼓》获银奖。然而，对于何来说，与获奖相比，这次展览最大的收获还是开了他的眼界。“在ICIF有一个包装和印刷创意设计展区。这个展区给了我很大的启发，让我想到用去犀牛漆器来包装其他文化产品，比如为新疆程妮砚制作去犀牛礼盒，用漆器文化包装砚文化，让它们互相结合，互相衬托，共同发展。”他对明军说。

毫无疑问，变革已经成为新疆去犀牛漆业提高产品竞争力、开拓市场的通用方法。在变革热潮的推动下，为了降低成本，很多业内人士打起了原料——生漆的主意，用人造腰果生漆代替了生漆，打破了生漆在挑犀漆器领域一统天下的局面。由于近年来新疆旅游业的发展，这种用腰果漆制成的去犀牛漆，在山西各景区作为特色旅游纪念品，以几十到几百元的价格卖给游客，很受欢迎。然而，仍有一些业内人士坚持使用漆器，如何，他开玩笑说，他不像一个商人。做挑犀漆器，他从不考虑成本，要先把东西做出来。何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为用腰果漆制作挑犀漆器的同行们呼吁“清理门户”。他很淡定地说:“腰果漆做的挑犀牛漆器有它的低端市场，只要不欺骗消费者，我不反对。但是，用大漆做挑犀漆器是我的底线，我对此有我的坚持。”

出去带进来。

“我们在外面跟别人说，都知道平遥的漆器，却很少有人知道新疆的挑犀漆器。都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知名度却如此不同。”山西漆艺协会副会长黄启儒说。

这背后的原因与平遥和新疆的知名度密切相关。平遥于1997年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也是晋商文化旅游中心城市。观光城市的城市属性必将带动平遥漆器行业强劲的市场需求。山西省工艺美术协会公布的数据显示，目前平遥漆器80%以上的销售集中在平遥古城旅游纪念品市场，只有少数销售网络辐射到周边省市的旅游景点。但是，新疆没有这样的地理优势。平遥的漆器可以利用平遥的旅游资源“等钱”。新疆的挑犀牛漆器业如果跟风，只能“等死”。在这种情况下，“走出去”成为了业界的共识。

在这方面，他明军仍然领先于同行业。2011年，他将“云顶漆艺”注册为北京高端品牌，在北京CBD核心区SOHO现代城设立了挑犀漆器精品展区。何明军说，此举一方面是通过这个窗口展示他设计制作的采犀艺术品，让产品走优质高端的市场路线；另一方面是向人们推广挑犀文化，让更多人了解和喜欢挑犀漆器。

接着，何明军与陕西大学美术学院、中央美术学院、清华美术学院等高校达成协议，将黄河云雕工艺厂作为其挂牌实习基地。何明军之所以这么做，是有他自己的考虑:“第一，因为这些学生都是科班出身，对艺术非常敏感，学得也很快；二是他们掌握了采犀的基本制作技能后，在以后的艺术工作中可以借鉴。”对于每一个来实习的学生，何明军都毫无保留的亲自教授。几年来，在他的亲自指导下，已经有一百多名学生。虽然他们都没有留下来后，他们的艺术成就，他明军认为，他的努力没有白费。“让学生来我这里实习，不是让他们留下来工作，而是让他们自己去了解和体验。其实这也是一种传承方式。”

在何的办公桌边上，放着一份去年9月份出版的地方报纸，头版头条是“山西将建平遥、新疆、稷山漆器基地”。何明军说，“这是我们期待多年的好消息。从最初的十几个到现在，犀牛漆器行业新进的只有三四个。行业规模步步萎缩，技艺传承堪忧。这样的消息给了我们所有人新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