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金
项伯住在一所非常旧的房子里。房子坐落在一条很单薄的老街上,断砖断瓦,屋内外的墙壁都被“岁月的火炬”熏黑了。尽管它“外表丑陋”,但每天还是有无数人来到这里。
他们只有一个目的:买蛋糕。
项伯制作的甜蛋糕,仅仅是外壳,就令人惊叹:它们叠放在一起,脆而不碎,烤成非常浅的棕色,几颗像跳舞一样的芝麻顽皮地粘在最上层。灌饼用的麦芽糖软软甜甜的,最不可思议的是不油腻,不滞不粘。
项伯的人生似乎是活成了甜蜜的蛋糕。
没有人知道他是在哪里学会做蛋糕的。只记得还在怡保育才小学(大马霹雳州首府)读书的时候,经常看到项伯把做好的甜糕装在纸箱里,用摩托车带到菜场去卖。只喝了一杯茶,就卖光了。
没人问他姓什么。只是大家都喜欢他卖的甜蛋糕,所以叫他“项伯”也就顺理成章了。
八岁时,我随父亲移居新加坡,落叶生根。
长大后,夫家住在怡保。有一次,一个公婆给了我一包甜糕,说:“是专门订的。老头脾气大,一边做蛋糕一边骂人!”
我拿起甜蛋糕,咬了一口。这显然是我记忆中熟悉的味道!
"做蛋糕的人能叫项伯吗?"我点点头,让她给我看。一路上,我的亲家告诉了我很多关于项伯的事情。
项伯已经不再在菜场卖甜蛋糕了,他整天都呆在老房子里烤蛋糕。任何在家里买蛋糕的人都必须拨打电话预约;他不会接受任何贸然上门的人。他还向附近的杂货店批发蛋糕。但他有一个众所周知的怪脾气:批发的甜饼必须当天卖完,才能保证甜饼的新鲜。
有时候,他甚至会心血来潮地“穿着小衣服旅行”,看看店主有没有把蛋糕卖完。如果没有卖完,等你回去取货的时候,你就知道项伯又冷又硬的脾气了。有人劝他用机器加工甜蛋糕,增加产量,他拒绝了:“机器是死板的,做出来的蛋糕就像穿着制服的木乃伊,连味道都和机器一样冰冷!”
项伯独自一人,他的邻居建议他找个伴。他听着,找到了,就找到了两个。然而,他找到的不是妻子,而是自己的徒弟。他收了两个失学少年当徒弟,三个人窝在老房子里做蛋糕。遗憾的是,弟子们学了三分功夫,翅膀硬了,居然另起炉灶,成立了自己的分号。然而,那些识货的人想吃蛋糕的时候还是会去老房子里找项伯。两个门徒违反道德的行为极大地伤害了项伯的心。原本孤僻沉默的他变得更加古怪沉默寡言。他发誓再也不做学徒了。
还没到老房子,就闻到了远处烤饼的味道。
在房间里,赤膊上阵的项伯正在把搅拌好的麦芽糖放进擀面皮里。他的表情是如此专注和虔诚,仿佛在做一件震撼人心的艺术品。
夕阳下,透过油漆剥落的木窗,沉浸在金色余辉中的项伯,就像一个熟透的柿子,泛着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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