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元宵花灯

谢凯

公元1271年，意大利商人雅各布？安科纳沿着海上丝绸之路来到中国东南沿海的港口城市刺桐纳(今泉州)。在接下来的元宵节，雅各布观看了刺桐人举行的灯会，被整个城市明亮多彩的景色所震撼，于是称赞刺桐是世界的“光明之城”。他在记录此行的《光之城》一书中写道:“刺桐人家家家户户都在自家门口和院子里点灯笼，夜行的人也提着灯笼照明。整个城市的大街小巷就像流动的灯笼河。”如今，700多年过去了，昔日的“刺桐市”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然而，每年过元宵节的习俗一直延续至今。2013年，中国泉州、日本横滨、韩国光州被授予首批“东亚文化之都”，花灯作为泉州的代表性文化符号，再次吸引了世界的目光。2014年元宵节，我们来到泉州，探寻灯笼的制作工艺，领略灯笼的千年历史。

泉州市前郑岩

今年的泉州灯展将于2月12日至2月15日举行。到了泉州，在街道两旁的商店和行道树上，以及菜市场的摊位上，随处可见灯笼的影子，尤其是举办灯展的几条街道，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灯笼排起了长龙。虽然时间还早，但前来赏灯的游客已经摩肩接踵。

夜幕降临，花灯齐亮，满街红红火火，处处花灯锦簇，“月牵古塔千年影，虹挂长街十里灯”的盛景即刻呈现在眼前。街上顿时沸腾起来，男女老少争相观灯。鲤鱼灯、水龙灯、卷书灯、绣球灯，流光溢彩；八卦灯、花篮灯、跑马灯、六角亭灯，争奇斗艳。看造型，盏盏别致；论工艺，款款精湛。夜幕降临，灯火辉煌，街上人声鼎沸，到处都是灯笼。“月抱古塔千年，虹挂长街灯十里”的宏大景象，立刻呈现在眼前。街上顿时沸腾起来，男女老少争相看灯。鲤鱼灯、水龙灯、卷轴灯、绣球灯，五彩缤纷；八卦灯、花篮灯、赛马灯、六角亭灯相互竞争。看形状，独特；论工艺与精致风格。

在我们前方不远处，有一个看灯的老人。他不像其他人那样看一眼花，而是非常仔细地看着它们。这位老人姓张，今年75岁。晚饭后他早早从东城区赶来。每年元宵节，他都会去看灯展，40多年来从未间断。“小时候过元宵节，家家户户都会自己扎灯笼。除了炫耀自己的手艺，他们还想走运。”原来，在泉州方言中，“邓”与“丁”谐音，意为家业兴旺。

“这是刻纸无骨料丝花灯，一看这做工就知道是李珠琴做的。”老人指了指头顶上方一盏球形多角花灯，非常肯定地说。细看这盏花灯，灯身中部由100多块三角形刻花纸板粘接成一个圆球，顶部和底座也由镂空雕花纸板粘接而成。在内部灯光的透射下，一幅幅刻纸图案宛若浮雕一般。一阵微风吹过，花灯里的料丝反射出奇幻多变的光芒，精美绝伦又带着几分神秘，不禁让人暗自叫绝。“这是一个有雕花纸的丝绸灯笼，没有骨料。你一看这个作品，就知道是李做的。”老人指着头顶上的一个球形多边形灯笼，肯定地说。仔细看这个灯笼，灯体中间部分由100多块三角形雕花纸板粘合成一个球，顶部和底座也用雕花纸板[/k0/]粘合。在内部光线的透射下，雕刻出的纸张图案就像浮雕一样。一阵微风吹过，灯笼里的丝绸反射出奇幻多变的光芒。精致又有些神秘，让人暗暗惊叹。

"无骨料丝绸灯笼是泉州的原创灯笼精品."说到它，上了年纪的泉州人会想到李的父亲，国宝级纸刻大师李耀宝。60多年前，当时的泉州人还不知道丝灯是什么，因为当时已经失传多年，经过李耀宝的发掘和研究，才得以恢复。后来，他把自己精湛的纸雕艺术运用到这种灯笼上，创作出了一种纸雕非聚合丝灯笼，成为全国灯线中独一无二的一种。

如果没有亲眼目睹灯展，很难想象在几千人面前的盛况空。虽然已经是深夜了，但街上依然人头攒动，人们在灯笼前流连忘返，仿佛看不够。

创新与两者兼容。

在泉州市区轧榜巷的李家老厝，我们登门拜访刻纸无骨料丝花灯的国家级传承人李珠琴。在泉州市闸浜巷李家老厝，我们走访了国家级无丝花灯传承人李。

一进门就看到屋顶中央天花板上挂着一盏纸刻的非聚合丝灯笼。李介绍，这个灯笼是她亲手制作的，是家里的“镇宅之宝”。它由165块等边三角形雕刻纸板制成，从设计到制作耗时3个月。桌子上还有一堆刻有图案的纸板，沙发和地板上随处可见灯笼留下的边角余料。“我还没来得及收拾。一塌糊涂。”李说，元宵节前一周左右，是一家人一年中最忙的时候。单位和个人来预定灯笼。她和两个女儿每天加班加点，直到所有的灯笼订单都如期完成，她们才能喘一口气。

李知道我们想看用雕花纸制作的丝绸灯笼，便欣然同意。“大灯笼一时做不出来，我就做个小的。”她拿出一张特制的灯笼纸板，借助尺子在上面画了一些几何图形。“这是灯笼的几何分解。你应该在你做之前在你的脑海里想一想。”然后，她按照图裁出纸板，在上面描出图案，把纸板放在垫板上，用切肉刀刻出来。锋利的切肉刀随着她的指尖旋转，刀的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无论是直线还是曲线，都雕刻得圆润光滑，没有刀痕，细微的花纹像头发。

当所有的纸板都被刻上图案后，她拿起镊子，在刻好的空图案的空缝隙中并排镶嵌丝绸。“材料丝本来是细玻璃丝，现在不好找了，就用化纤材料丝，效果和玻璃丝差不多。”在嵌丝的过程中，李全神贯注，那根又细又脆的丝仿佛和她连在了一起，全都乖乖地嵌进了纸板里，一根也没有断。

下一步是粘合外壳。用李的话说，“这是个技术活”，因为一不小心，灯笼就会变形，影响美观。然而，李已经做了30多年的灯笼，这一步已经很熟悉了。大约一个小时后，一个小巧精致的灯笼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久久不能忍住，争着把它拿在手里玩，放不下。

临别时，李极力推荐我们去泉州水门巷的曹氏花灯广场。"这是最有名的制作纸灯笼的作坊，值得一去."

按照李告诉的路线，我们来到曹灯会广场，这里是63岁的曹负责。说起做灯笼，曹笑着说自己是个“半路出家”的和尚。“我以前在一家工艺品厂做彩装工，后来转行做灯笼。我已经做了36年了。”

曹介绍，制作纸扎灯笼有五道工序:先用纸捻将竹条扎入灯笼骨架，再将裁好的纸或绸布粘在骨架上，再贴上花边，描出图案，最后挂上丝穗。“看起来挺简单的，但是做起来挺难的，比如绑骨架。如果比例不协调，做出来的灯笼就会很丑。”

以前一般在纸灯笼上画山水图案，比较单调，没有立体感。曹尝试将套色技法运用于灯笼，制作了一系列以《红楼梦》、《西游记》、《水浒传》中的人物和故事为题材的套色灯笼。因其形式新颖，造型逼真，在市场上一推出就大受欢迎，多次获得元宵节第一名。为了使色彩斑斓的人物“活”起来，曹不仅为人物穿上了用绸缎缝制的衣服，还做了头发，画了眼睛，涂了胭脂，配了饰物。“每一道工序都要认真做，容不得半点马虎”。

曹淑贞还发现，以往灯展展出的花灯“成人味”太浓，没有专门为孩子设计制作的花灯。于是，她又设计制作了一系列儿童彩扎花灯，既有小猫、小猪、小狗等常见动物造型，也有孙悟空、奥特曼、猪八戒等卡通人物；既有用手提的，也有装着小轮子拖着走的。曹还发现，往届花灯展展出的花灯“成人味”太浓，没有专门为儿童设计制作的花灯。因此，她还为孩子们设计制作了一系列五颜六色的灯笼，既有小猫、小猪、小狗等常见的动物造型，也有孙武空、奥特曼、猪八戒等卡通形象。既有手持的，也有带小轮子的拖挂的。

“今年的彩灯用了很多LED灯，有的彩灯还配有电机。通电后，它们不仅能发出声音，还能移动，比以前的灯笼更具观赏性。”曹边说边带我们来到一个三四米高的马灯前，给它接上电源。这匹“好马”立刻“跑”起来，它的马头上下抖动，不时发出阵阵嘶鸣。

“既要坚持传统工艺，又要创新，否则每年灯会上看到的灯笼都是一样的。还有什么可看的？”面对曹的夸奖，笑着说。

延续千年的璀璨千年辉煌。

除了“泉州花灯省级传承人”的身份，曹还有另一个头衔——泉州儿童发展职业学院客座教授，每周上四节花灯制作课。2006年，泉州花灯入选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后，泉州市政府提出了“让花灯进校园”的号召。曹和其他十几个城市里制作灯笼的老艺术家被聘请到当地学校讲课，教授灯笼制作技巧。每次上课，曹都会把家里的灯笼样品带到学校，让学生们以实物作为参考。“大多数学生都对制作灯笼感兴趣，他们做了很多笔记。有些学生甚至在假期来我的车间帮忙。”

说话间，市民王女士带着上小学的女儿来到作坊。参观结束后，她请这里的打灯笼师傅教女儿做简单的灯笼，以完成学校布置的寒假作业。张女士说，女儿就读的历城区实验小学，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就开设了元宵节课。去年，在新华路的桃园举行了一场灯会。学生自己制作的500多个灯笼吸引了大量市民观看。

“我很高兴看到年轻一代开始学习制作灯笼，因为这个行业迫切需要年轻人加入进来。”曹说，全州目前虽有几十个制灯作坊和一个较大规模的制灯企业，但有名的制灯艺人总共不到10人。在近几年举办的“最佳灯会”中，获奖作品均出自老艺术家之手，其中年龄最小的超过60岁。

“前几年灯笼市场不景气，不赚钱，所以很多做灯笼的年轻人转行了。”近年来，泉州文化部门先后在国内外举办各种灯展，泉州灯会声名远扬。新加坡、日本、菲律宾、马来西亚等东南亚国家以及周边城市的客户纷纷慕名而来，每年都向泉州灯笼作坊和企业订购大量灯笼。“我们家从去年四五月份就开始接单了。到今年元宵节，我们已经做了近200个灯笼，收入还不错。”曹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2013年，泉州市政府制定了“三年计划”，在全市建立100个工艺美术大师工作室，储备100名工艺美术大师后备队伍，在教育培训、师徒指导、参评、行业交流等方面给予政策和资金支持。幸运的是，泉州花灯成为首批15个重点保护对象之一，这无疑给从事花灯制作的泉州艺人打了一针强心剂。

这时，刚从元宵节前的忙碌中走出来的曹有了新的打算。“我想试着做一个陶瓷灯笼。除了元宵节，平日也可以放在屋里装饰，让灯笼成为一种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