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虎三
大坝的截流锻炼了筑坝人强大的自给自足和手工业生产技能。
一大早,35岁的让·熊(Zhaba音译)带着不满三岁的女儿来到自己制作黑陶的手工作坊。群山寂静无声,清晨浓浓的白雾更像是细雨打在他们父女身上。作为这个神秘民族最后一个黑陶工匠扎巴,从县政府在当地开展的一系列扶贫项目中,让雄因为自己的一技之长,得到了几百元的资金支持,成立了这个不起眼的黑陶作坊。
“扎”在藏语中是“陶工”的意思。在二楼尽头的小屋里,让男性的双手用力揉搓着今天工作中唯一会用到的原材料——粘土。这些土壤是从几公里外的大山深处挖掘并运送过来的。它是当地的特产粘土,呈红褐色。大部分土里混着一些大大小小的片石。“它们像片状的石头,但比片状的石头软,容易被压碎。”
刚过八点,早晨的阳光透过房间狭窄的窗户照射进来。小女孩坐在地板上,紧挨着她父亲坚实宽阔的后背。她父女把一大堆灰黑色的粘土和乳黄色的陶器放在角落里已经成型,正在阴凉处晾干。父女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可以一言不发。父亲忙着泥土和手艺,女儿静静地看着父亲沾满泥土的双手;看着不同形状的陶器是如何从这些人手里生长出来,像地里的麦穗一样绽放。偶尔女儿抬头看一会儿门。父女俩的耳朵里没有别的声音,除了泥土的轻微声响。
让熊完全按照祖传的程序和工艺制作陶器:先下后上。粘土在他灵巧的手中,在旋转中慢慢向上生长,如此反复进行。对每一件陶器的造型差异和变化的控制,完全取决于他的手的质感和日积月累的锤炼经验。
如果说“扎巴”这个族群在历史上被称为“制陶人”,那么,作为黑桃部落最后一个手工制陶人的让·熊,就是这个族群最接近其远古形象的雕像;他制作的粗糙而简单的土陶陶器,是这个民族最接近其古代历史的一组文明符号。
我随手拿起一件成品陶器,却看到它内壁上凹凸不平的纹理遍布全身。就像让·熊所代表的这个神秘的民族一样古老而厚重。让雄的黑陶成品仓库里:当地人冬天取暖用的火盆;米拉马用于宗教仪式;宗教祭祀时煨桑用的半人高的火罐;制壶,等等,是一个宏伟的景象。这些黑陶品种繁多,造型准确,壁薄,质量高,异常精致。
被誉为“土与火的艺术,力与美的结晶”的黑陶文化出现于公元前2600年至公元前2000年。它标志着中国制陶技术的高峰,也向后人展示了制陶从实用到审美要求的变化过程。正因如此,黑陶的“烟熏渗碳法”被载入世界工艺美术史。黑陶这种“变色溶液”,困扰了几代学者。经过几代学者61年的不懈研究和发掘,黑陶的制作工艺在1989年被世人解读和破译。60多年来,在外界的迷雾笼罩下,当地人一直在使用被外界误以为失传的“中国特有工艺”,默默无闻地生产着中国手工艺的瑰宝——黑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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