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时阴影笼罩

方正

发现监考老师是作弊者怎么办？这是CBA不期而遇的困境。日前，中国篮协宣布，在2021年初举行的国际篮联技术官方认证体能测试中，两名CBA裁判魏和叶楠作为候选人，合谋在计时上作弊，导致本次体能测试被国际篮联认定无效。中国篮协随即撤销了两名国家篮球裁判的技术等级资格。

CBA已经不是第一次和“计时”、“作弊”这些概念扯上关系了，它的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上世纪末。1999年3月举行的一场CBA联赛中，赛场上出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为了帮助主场作战的四川男篮赢得比赛，现场计时器直接减3分钟！此事曝光后，四川男篮受到了严厉的处罚，赛季成绩直接被取消降级。

与当年的明目张胆相比，这一次发生在魏和叶楠身上的计时作弊，要隐蔽得多。根据体能测试的要求，他们必须在“拉格尔跑”项目中达到标准。在这项测试中，现场播放特制的音乐作为指导，测试者必须根据音乐发出的信号完成下一个动作。他们这次作弊的方式是用预先录制好的非标准版本的音乐替换特殊版本的测试，导致实际测试时间比标准长20秒。这种只有圈内人才能理解的出轨，多少会疏远普通粉丝。而CBA裁判自身参与作弊的现象，可能会对职业和整个联赛造成深远而严重的危害，必须引起各方的高度重视。

体育运动的核心是规则，裁判是规则的具体执行者。举个简单的例子，足球比赛和篮球比赛的一个区别就是，除了守门员以外的球员是不允许用手触球的。如果裁判对球员用手触球视而不见，那这项运动还能叫足球吗？进一步思考，如果裁判面对规则要求的统一标准，根据个人好恶选择性执法，那么就会被带离公平公正的比赛，就会偏离体育的本质，其观赏性和吸引力也就难以维持。

正因为如此，裁判本身就是一个被赋予了更多规则意识和更高道德水准的职业。只有正气凛然，才能在场上场下形成足够的公信力。反过来，裁判暴露出的任何道德瑕疵都可能危及他的职业生涯。

2019年中超联赛，一名国际裁判做出有争议的判罚后，有球迷在网上挖出这名裁判之前的论文，透露他抄袭了别人发表的另一篇论文。虽然这件事看似与具体判罚无关，但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联想——如果一名裁判在代写论文时突破了规则的底线谋取私利，那么在中超执法过程中，面对若隐若现的诱惑，谁能保证他能尊重规则？不管这种猜测是否正确，猜测的出现本身就已经意味着巨大的信任危机。

同样的问题也是针对CBA裁判的。能够参加这种高标准的体能测试，已经算是CBA裁判中的佼佼者了。结果连他们都在想办法作弊，这样整个裁判群体的道德素质怎么让人放心？在跑步测试中，一些裁判会提出两套不同的标准。那么在平时的比赛中，会不会有一些势力在裁判的时候推行双重标准呢？

自从魏和叶楠被外界曝光后，很多球迷翻出了他们曾经执法过的比赛，尤其是重新定义了有争议的判罚。坦白说，这些有争议的句子背后有猫腻吗？其实不一定。但质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势必会在无数球迷心中生根发芽，让他们严重怀疑CBA比赛的公平性。可以预计，未来会有更多有争议的判罚被球迷定义为“黑哨”，CBA将面临比以前更大的维护裁判公信力的压力——谁能保证这个裁判不是魏和叶楠的同事？

所以中国篮协和CBA仅仅撤销两个涉案人的裁判资格恐怕是不够的。当务之急是重塑裁判执法公信力，比如加快裁判职业化的改革进程，或者在条件成熟时恢复邀请外籍裁判执法。如果不能尽快摆脱时机问题带来的阴影，那么CBA的公信力将会大幅下降，可能到了进入倒计时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