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在树上

范泽姆

我爷爷年纪很大了，是我们鱼族的长辈。他总是不厌其烦地给我们讲那个故事，听了很多遍，我几乎能把它背下来。他是这么说的-

小时候听一条鱼说，远方的鱼可以在树上生活，在树枝上产卵，然后回到海里，就像两栖动物一样。我羡慕远处的鱼。我想如果我能住在树上就太好了。

水边总有一些渔夫。他们是我们的敌人。经常看到同伴被他们的铁钩带走。

我在水里慢慢游着，害怕闪亮的鱼钩，却隐约觉得那可能是我的希望。

我找了几个天天在一起玩的朋友，告诉他们:“如果有一天，我被钩子钩住了，我摇尾巴的时候，你们就紧紧地咬我的尾巴；当我用力摆动我的鳍时，你放开我。"

他们惊讶地看着我说:“你疯了吗？”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说:“我要疯了。”

我每天都和他们在一起，看似很随意的在水里游来游去，其实是在寻找机会。我在选择一个渔夫和一棵树。

那一天，我和朋友们像往常一样在水里悠闲地散步。我看见一个渔夫坐在海边。他戴着一顶帽子，拿着一根长鱼竿。银色的鱼钩在阳光下发出寒光，让我的心猛地一紧。他身后的树不高不矮，叶子是绿色的，在阳光下闪耀着生命的色彩。

我悄悄地走近他，朋友们紧张地跟着我，一遍又一遍地问我:“你确定吗？”

我心里很害怕，但还是毫不犹豫地说:“我确定。我期待这一天很久了！”

要知道，我已经模拟过很多次了，我觉得我的牙齿已经够硬了。

我和朋友潜到很深的地方，即使在深水里，鱼钩也闪着寒光。鱼钩上有鱼饵，鱼饵看起来真的很好吃。我咂了咂嘴。我的牙齿好了吗？

我离钩子这么近，我紧张得几乎不能呼吸。

“一，二，三。”我在心里算着，不能再犹豫了。

我上前紧紧咬住钩子，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同时，我甩动我的尾巴。一个伙伴咬了我的尾巴，另一个咬了他的尾巴。我们排起了长队。我明显感觉到了牙缝里的力道，我看到鱼竿都是弯的。

我用力挥舞着鱼鳍，身后的朋友们放开了嘴。我像子弹一样蹿出水面，身上的水哗哗地退了回来。

我升了空，有生以来第一次离水这么远。我在空松了牙，只觉得头晕。

我飞得越来越高，比渔民高得多。飞到最高点的时候，我又感到一阵眩晕，比上一次严重多了。不知道飞了多久空，终于落在了树枝上。

我低下头，惊出一身冷汗。如果我没有倒在这根树枝上，而是倒在地上...我闭上眼睛，不敢再想下去。

渔夫像着了魔似的，放下鱼竿，在地上四处张望。他喃喃自语道:“奇怪，这条鱼不大，却这么重，我的鱼竿差点断了。”我希望他不要抬头。希望这时候这棵树的叶子能厚一点。

幸运的是，他没有抬头看树发现我。我应该感谢这片茂密的丛林，我应该感谢这根树枝抓住了我。

但是好景不长。过了一会儿，感觉口干舌燥，皮肤都要裂开了。

你能想象吗？当你从江南水乡走到北方大漠，你就会知道这种感觉。

过了一会儿，我觉得全身像火烧一样。

我觉得浑身不舒服。不，我应该说痛苦。原来我根本不适合住在树上。

现在，我不敢动，因为如果我动了，我就会倒在地上。在地面上，我不能回到水里。

这让我觉得很大胆。我现在还活着是因为运气好。

嘴巴越来越干，皮肤越来越紧，身体越来越热。我再也坚持不住了。

渔夫回到他刚才站的地方，再次挂上鱼饵，把鱼钩放进水里。

我渐渐觉得头晕，眼前发黑，呼吸越来越困难。

时间长了，我觉得冷。好像睡了一觉，突然睁开眼睛。乌云在天空中翻滚，风越来越大。

发生了不好的事情，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如果我不搬走，我可以在这里多呆一会儿。但是风这么大，树梢剧烈摇晃，我随时都有被吹到地上的危险。

自从听了那个家伙的故事，我就一直渴望住在树上。现在当我来到树下，我意识到我错了。我不是卡在树枝上，而是卡在刀尖上。

风刮得更大了。还好，我好像醒了。一阵强风吹来，整棵树剧烈地摇晃着。我觉得我像是在一个高音喷雾上。这种感觉我有点熟悉了，我好像又有些力气了。我试着睁开眼睛。树在剧烈地摇晃，树枝几乎支撑不住我。

风一吹，树就弯到山的一边，我的心就抽筋了。风一过，树又倒在了水边，让我觉得离水更近了。

突然，我明白了，我应该等待一阵风。

风的呼啸声“呼呼”作响，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响。

这是我最后的机会。

树狂乱地倒向山的另一边，风过后又突然倒向水的另一边。我用尽全身力气，来到了一个鱼校——鲤鱼打挺。还好没有树枝阻挡我，我顺利升空。我已经用尽了我最大和最后的力量。我闭上眼睛，再也没有环顾四周。

我好像在空很久了。听着风在耳边呼啸，我在心里祈祷:风啊，小点，别把我吹回树上。

水，是水。我终于感受到了水的清凉。那是我最熟悉的感觉。我又回到海里了。

这是我爷爷经常给我讲的故事，也是他经常给后辈讲的故事。他讲完故事后，总会加一句:“我不想再住在树上了，但我真的待在树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