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窝 未接来电。
两个未接电话。
三个未接电话。
我把手机调成了震动模式。
四个未接电话。
五个未接电话。
我看了一眼一直亮着的锁屏壁纸。
剽窃...
六个未接电话。
七个未接电话。
……
十八个未接电话。
手机关机了。
把我床上的杂物扔掉。
闭上眼睛，我却睡不着。
一个
“他犯了错误，影响范围太大，只好消失。”
“可是，为什么……”我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事情是这样的:我心爱的2.5次元歌手崩了，设计抄袭了歌曲封面图和人的设计图，引来各大IP和相关人和事粉丝的不满。他也很骄傲自己的脾气。双方愈演愈烈，卷入的势力越来越多，舆论越来越杂，言辞越来越污，给社会环境和网络秩序带来了极大的负面影响。我喜欢这个人，听这个人的歌是为数不多的从枯燥压抑的生活中走出来的方法之一。我爱他。至于我有多爱他，我已经无法形容了。
你爱的人和事从你的生活中被夺走，他们会变成行尸走肉。
"...关于他的一切都会消失，包括他的作品，软件账号，认识他的人对他的回忆...不用太担心，他在你记忆里被清除空你不会有什么感觉。实际上，放松点。这么多人活了下来。虽然我们不记得那些消失的人是谁，因为记录簿上的名字信息早已被隐藏，但那些曾经关心过他们的人，现在都过得很好。只要他的一切都消失了，那些东西就可以一笔勾销了。不会再有更多的人受到牵连，不会升级成更大的闹剧，不会造成互联网与当前社会更大的矛盾。大局为重，懂吗？还有，优胜劣汰，他给社会风气造成了极坏的影响，劣迹斑斑。你没必要保护这样的人。不管你以前有多喜欢他，都不会改变。你的纠缠不会有任何效果。不要为难自己。”
沉默。
“你父亲让我告诉你，那个人从这个世界上被清除的决定一旦发出，就不能撤销。一直都是这样，也不会因为任何一件事情而改变。你是高中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何必为了以后失去一个与你无关的人呢？”
“说白了，你只是他几百万粉丝中的一个，没什么特别的。经过这件事，很多人都理智地脱粉了。如果你能负担得起，学习它对你以后的光明人生有很大的帮助。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我知道你父亲的脾气。你可能像你的母亲...再多一点。你的母亲...虽然我们都忘记了这样一个人，但这样一个身份不会被忘记。看看你父亲忘记你母亲后的生活。如果他忘记了，他就会忘记。不会有什么挥之不去的感觉。我可以保证，我们这个系统发出的磁场，绝对可以让整个世界的所有人，所有事，只要是关于他的，都被彻底清除空。如果你还是不能放轻松，那只是很短的时间。”
“后天，你又会快乐阳光了。”
但是我绝对不能接受。
这个世界，这个制度，太不能容忍犯错的人了。
2
蹲在石板路上，看着地上密密麻麻的光点变幻，色彩斑斓，美丽而苍凉。
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无声的字:
垃圾。
你讨厌什么？
你应该感到高兴，不是吗？现在你终于成为了自己认知范围内的那种英雄。你与世界为敌，为不影响任何人的事情奋斗，内心充满焦虑和痛苦。那种心情...
耳机是后天之后就会消失的音乐作品，是他的歌:
无数的星星见证了这个愿望。
没有功效谁来安慰坏心情？
十字路口闪烁的信号灯。
有个人显然心事重重。
三个字只能对自己说。
抬起头，不要让眼泪失控。
可逆转的命运在哪里？
我不想听
……
空心痛充斥我的呼吸。
但是当我们最终离开这里空
最终空
…到空
太完美了。泪水在石板上噼啪作响，迸裂开来。
三
我会忘记他。
不会吧。
前天和后天，也就是昨天的明天，也就是今天的到来。
我当时在“清空数据研究局”总部，看着技术人员准备按那个键。所有收集到的关于他的需要清除的东西都在大屏幕上。
它很快就会消失...
我满脑子都是他的声音，他的幻想。上次在动漫展上看到他，他戴着面具和观众互动。他一刻也停不下来，他会一直想着这件事。
那么，当技术人员按下那个键的时候，我会不会像绷到极致的弦一样突然断了？
我看着技师的手落下。
前天和我谈话的清空研究局局长叹了口气，但还是保持着他那副严肃的样子。
我无动于衷，在场的我爸也显得有些轻松。
你觉得我已经释怀了吗？
技术人员按下按钮的一瞬间，世界开始扭曲，形成一个大漩涡，在强磁场中痛苦地翻滚。我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刀，扎进了我的心脏。
噪音吞没了我，最后的嗡嗡声逐渐减弱，伴随着我的生活。
我感到嘴角挂着一丝无奈的浅浅的微笑。
我想我已经死了。
在我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我脑海里还是那个人。我会永远记住它。
四
呜呜的声音勉强能出来，但除了他自己没人能听到。
我变成了树上的小橘子。
剧情太梦幻了。看来我确实是死了。但是他又活了过来，并且完整地保留了所有的记忆。在我的记忆中，他从未远离过。至于他为什么变成橘子，也是可以理解的。他的粉丝叫小橙。
他的一切都在我的记忆里，但我说不出来。某种程度上打破了清空系统磁场的强制。是爱情吗？是信仰吗？笑了，总之靠我神来操作。我成功地放弃了我的身体，让我的整个灵魂得以保存。
胖乎乎的橘色大衣有什么不好？多可爱啊！新鲜多汁！是我！没错！
但是如果有人吃了我呢？你会怎么做？
我正想着这件事，突然听到树下有几个人的聊天声。
“真的，一年结一次果很难，所以我恨不得把每个品种最大最好的两个留在树上。”
“没错，那些小橘子、小桃子、小石榴都是满满的，甜甜的，可是这个大的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不偷不摘，反正没人知道……”
“不！这是规矩，反对被主人打断腿！”
“这是个笑话。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习俗和规矩怎么敢被打破？”
我感到既好笑又高兴。我是留下的最好的橙子之一。
但是你打算拿我和树上的另一个橘子怎么办呢？石榴和桃子，各留两个。是献给从天上飘下来的神灵吗？
既然没人来接我，那我一直待在树上岂不是很无聊？到腐烂的时候我会怎么样？
烂橘子不怕困难！至少我们还有信念，对吗？
我仍然想念他。
天黑了。没有人会对橘子说晚安。不要再像以前那样等了。早点睡觉。
我听到微弱的声音，但周围没有人。
睡意席卷而来，我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
一:“晚安。”
是关于听到声音。
五
第二天早上，云露出来了，好像下雨了。
说到这里，我还不知道我现在在哪里…但这不重要。我不是人，即使我有自己的想法，我也无法表达，无法行动。我只能顺其自然，听天由命。我看着周围所有安静的东西。虽然我不知道我现在作为一个橘子有什么器官，但反正我能看见。
“你好，谢谢。”
......他的声音。
我一直对他的声音很敏感，不管是什么样的唱法，什么样的声音。
为什么这个时候响？
啊...昨晚吗？似乎是这样。是魔怔了，还是想他了...
为什么，幻听，甚至当你变成一个橘子的时候幻听？
这种精神上的虚弱会延续到身体上吗？决不...
我心里默默的说了声“嗯”。不管怎样，哪怕是幻想，我都会回应他的一切，就像他发新歌，发微博消息，在QQ空上聊的时候，我会去赞，转发，评论，有时候还会奖励他。我经常在一些平台的私信里给他发消息，坚持了五年，从未厌倦。
在这个过程中我感到很满足。
没想到，我的果皮表面发出一声响亮的“嗯”。
我自己都吓了一跳。你会说话吗？橘子会说话？我是精子？
我没想到我的这些想法会被翻译成文字，从果皮表面扩散开来。
“习惯了就好，慢慢习惯吧。我是AC。”
他的名字？这个莫名其妙的声音真的是他的？AC！是AC！
“你在哪里，你是真的吗？”我很怀疑。
“一片树叶挡住了它，我是另一个橘子。这棵树上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的天，我可以直接和他说话！真的还是假的...这到底是真是假？不是真的！”那个毫无价值的声音又被他听到了。
他的声音传了过来，我觉得自己很苦涩。不是为了内容，而是为了能和他这样直接对话，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无论是现实还是幻想。
他告诉了我很多事情—
这个地方叫巴琼，常年有神仙出没。已经不在地球范围内了。当它错位平行空的时候，我们现在在一个不同的世界，如同两个橘子。在地球上，不正常的人，也就是不老死的人，会被塞进不同的世界。而我们就在这无数的平行位错空中相遇，如此之近，以至于我们在同一棵树上。他来的比我早，因为我在那个世界自杀后被宣告死亡。而他在按钮被按下后的几秒钟内就从那个地方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猜测我来这里是因为我痴迷于这种人类情感因素对机械化的青空系统产生的磁场的影响。
——穿越时间的阻隔空，愿意抛开一切，来到你的身边。
他问我为什么做傻事。忘记他之后，那些曾经的粉丝也可以过上无忧无虑的新生活。
我说没有理由。现在的人太喜欢给事物下定义，贴标签，尤其是倾向于极端的事物。这让我觉得很不舒服。我跟着自己自发的感觉做事，做选择，做决定。我觉得没有比他的人生更有意义的人生了。
他默默地听着，我流着泪艰难地表达这一段的意思。
从早上到晚上，我们聊着天，我慢慢地努力抚平内心。
“对不起。和...谢谢大家。”
“没事的。”我抬头看了看天空空。
书上的两个橘子都高高举起，上面是烧焦的夕阳。
六
又是一天，万里无云。
今天风吹了几个老神仙。我和他兴致勃勃地盯着他们下棋，从他们的悬念中我们听到了胜者可以有丰厚的奖品！老仙无拘无束，不拘小节，坐姿和蔼可亲，有一种慵懒的躺在地上。
老人高兴地决定了结果，胡子最长的人赢了。奖品是王母娘娘的龙须草！有几斤珍珠，几桶珠宝。
长胡子，又长又白。我还是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位仙女。
我低声问AC，给他们一个代号，胜者就叫“白兔耳朵”，好吗？
AC笑着说太幼稚了。神仙像山一样稳定长寿。不如叫它“长白山”。我说好极了！然后，我们给其他老神仙起了代号，比如“赤脚神”、“长发王子”等等...
经过昨天的沟通，我已经熟悉了和他沟通的模式，这不是梦。我仍然欣喜若狂，但我没有用语言表达出来…思想。我学会了控制一些深层思考，以免说出来。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和他交流，让我满足的沉醉。表面上云淡风轻，岁月静好。
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吗？
反正你以为神仙的魔功是盖的？他们早就注意到头顶上的树上有两只正在窃窃私语的橙子...捡起地上的瓜子片，小桌布一扫空，几个神仙飞起几尺，向我扑来。
我有点慌，AC说:“稳一点！”
“啊哈，小东西，刚才你叫我长白山？”
“呃...误会……”
“呵呵，没事，这个外号还是挺可爱的……”一旁的几位老大爷也笑了，气氛祥和。
“话说回来，两个小家伙，你知道你们是怎么来的吗？你是哪个朝代的？”
“是的，来自现代。”
“现代……嗯，有意思。”
AC加上我的话:“新时代特色社会主义。”
“哦，我想起来了，我这巴琼前些天热搜的不都是新时代的特征繁凡嘛！……"
“这个……我们不一样。”
“我知道，别想太多。”
老男人都挺皮哈的，但是我别无选择。小橘子在树上悠闲地摇摆。
AC忍不住笑了。
啊，我又激动了！我暗喜，他笑了，他笑了，哈哈哈哈-
“对了，说实话，你想回去吗？这个地方都是被自己的时代抛弃的人，而其他人都是和我们一样的神仙。”
“我们有办法回去吗？”
“嗯，我实在想不通，这有什么不好？来过的人，有的有记忆，有的没有记忆，但一开始都嚷嚷着要回去。后来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发现挺好的，就不想回去了...你回去了，没有肉体，别人也看不见你...你们只是死去的灵魂，永远在那里游荡。你为什么不也呆在这里？其实回去很简单。我们老人可以举手之劳。但是回去有什么好处呢？我们不是很推荐……”
我不知道。我想听听他的想法。
两个橘子相对，又是夕阳西下。
七
十年后的日记:
我来到这个美妙的地方，再也没有离开。
其实到最后，也不完全是他选择离开那个世界。
厌倦了不客观，缺乏相互理解，沟通障碍，舆论铺天盖地，缺乏对弱者的包容。我没有能力改变这个大环境。在我为数不多的精神支柱中，最坚强的脊梁将被拉走。我早就对所谓可爱的世界失去了期待。
没有经历过太多，但内心总是不甘，那种深深的无力感不断击溃我的心理防线。我不搞别人，也不爱说话，但是特别喜欢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折腾自己。但和他们不一样的是，有些人软弱抑郁，我很健康。
学生时代，高压的学习环境，弱肉强食，勾心斗角，让我苦不堪言。这不是我的本意，但很多时候事情并不能如你所愿。它会一步步走自己的路。也许是别人帮了忙，会自己发展。你根本控制不了…
听他的歌，关注他，是我分散注意力的一种方式，可以得到解脱...知道他纯属偶然，我也没有太多心思去拌粽子之类的，所以很专一。盯着他看很多很多年，已经渐渐演变成一种习惯，他是我生命中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这个世界要因为舆论而清除空，铲除他的一切，而且似乎很果断，很伟大。
我很无聊。所以我死了。
后来我找到了他。
其实年龄差不多，他对我也有感激和好感。但是这十年，我们像一家人一样生活在一起，没有结婚，也没有其他想法。我曾经对自己说，如果我能和他在一起，不管多远，只要我有和他在一起几十年几百年的愿望，我自己就满足了。这就是莫名的执念。
他的声音真的能自愈，性格也很好。
我每天都想夸他！
哦，对了，在一些正在相识的老神仙的帮助下，我找到了我自己的母亲……虽然我对她完全没有记忆，因为她走的时候我还很小。当她看到我的时候，眼泪充满了她的眼睛…当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也哭得很厉害。
老神仙和我分享了他们神仙的信息。
妈妈因为车祸来到这里，成了植物人，脑残，器官衰竭，最后去世。
她来到这里之后，也遇到了我这些老神仙，帮助了她，从世界上消除了她所有的痕迹。/她害怕年幼的孩子和丈夫，也害怕父母、亲戚和朋友，觉得对不起她，责怪自己。
在老仙女的神奇力量的帮助下，我们两个转世的橙精前所未有的变成了人形橙精。我们永远不会枯萎。长白山爷爷和他的朋友们对我们很照顾。
只是...爸爸对这些事一无所知。忘记它...听老神仙说他在另一个世界渐渐亮了起来，生活重回正轨，过得挺好的，不是吗？
珍惜现在的时光。不管是哪个世界，众生最幸福的事就是活得轻松安稳，活得好，活得知足。
现在在这个和原来的世界格格不入的平行时间空里，我们都很好。
叶开老师的评语是:
徐熙熙的代表作深深打动了我。你别出心裁的构思，从真实世界、真实情感、真实焦虑、真实压力的情境出发，激发出最精彩的故事线。一个歌手，原本是初中生摆脱现实压力的精神慰藉，突然因为犯了罪不得不被数据管理局清除空。大脑里的记忆，手机里的数据，电脑里的图片，软件下载的歌曲等等。简而言之，清除空数据后，一切都被重置。你已经不记得世界上有歌手AC的存在了。他不存在。你还巧妙地把《巴琼人》里两个大橘子的故事换成了一个橘子。“烂橘子，不怕困难”这句俏皮话好感伤。“两个橘子面对面，又是日落时分。”太棒了。而挂在一棵树上的两个橘子，在风中飘动，看着夕阳，呢喃着，这样孤独而悠然的场景，有着王国维所赞美的那种悠然的境界。看了老仙女说可以把他们送回去的部分，我有点紧张。我很好奇你会怎么做。结果你成功地“留在了这里”——“在老仙女的神奇力量的帮助下，我们两个转世的橙精变成了前所未有的人形橙精。”于是，“现在在这个与原始世界错位的平行时间空里，我们都很好。”
的确，这是一个完美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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