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汕繁华地段(汕头天际线)

谢凯

2014年，在广州美术学院的毕业生展上，一件名为“海魂”的嵌瓷作品引起了人们的关注。而不是传统的人物花鸟图案，而是以海面翻滚的海浪为灵感，嵌贴在墙上的大型“卷轴书”，完全颠覆了人们对嵌瓷的印象。首先，意见不一，既有赞成的，也有反对的。

潮汕镶嵌瓷国家级代表性传承人陆对这件作品给予了高度评价:“我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镶嵌瓷，以后也不会做，但作为一种新的艺术形式镶嵌瓷，我完全接受。”

从屋顶上下来。

事实上，早在2013年9月，就举办过一次鲁瓷镶嵌展，也是众说纷纭。因为嵌瓷本来是固定在屋顶的角上的，鲁以灰色塑料为坯，嵌瓷片，做人物摆件，供人近距离观赏，可谓“粗暴违规”。“我二十多岁开始做镶嵌瓷。我原本打算60岁退休。没想到这几年一有创新就经常收到参展邀请，反而更忙了。”鲁坐在竹凳上，左手叼着烟，右手拿着竹刀，小心翼翼地雕刻着泥坯。他已经69岁了。他出生在潮州的一个陶瓷镶嵌艺术家庭。他过去常常在屋顶上做镶嵌瓷器。这项工程规模大，周期长。有时候为了赶工期，他一般蹲半天。时间长了，他的腿陷入了血液循环不畅的问题，于是他把镶嵌的瓷器从屋顶搬到了地上，做起了人物摆件。秋香正好站在他身边，侧身笑着，帅气乖巧，而文华和华武这两个公子哥儿却痴呆地流着口水，让人忍俊不禁。早在明朝万历年间，潮汕民间就出现了嵌瓷。到了清朝，潮汕地区修建祠堂，人们注重装饰，几乎不惜工本。瓷器镶嵌也在这一时期达到顶峰。但由于嵌瓷通常只出现在建筑物的屋顶，离人们的视线“很远”，所以长期不为大众所知。鲁高智说，过去，当别人想看他的创作时，他们必须翻墙，这真的很费力。现在不同了。不仅可以近距离观看，还可以把作品捧在手中把玩。与屋顶镶嵌的瓷器相比，虽然摆件更小，但工艺难度增加。

本来屋顶的瓷器镶嵌一般只是从远处看，不必做得太细，但太细了也不会表现出强烈的表情。瓷器镶嵌摆件多用于近赏，哪怕一点瑕疵都会影响作品的美感，容不得半点马虎。做一个嵌入式瓷器装饰，要考虑整体构图、色彩设置、瓷砖层次、动态感等等。每一道工序都是全新的创造。制作难度可想而知。

鲁谦虚地说，艺术没有止境，所以他没有什么得意之作。年轻的时候，他觉得每一件作品都很美，到了老了，他却“眼高手低”，对自己做的事情不满意。

没办法，顺其自然吧。

“做嵌瓷就像贴马赛克一样，不能急，得有耐心。”刚结束自家屋顶嵌瓷制作的蔡炳烈，虽然换上了一身洗得发白的衬衫，但前胸几处明显的泥渍还是“出卖”了他的职业。在他家的屋顶上，一幅《松鹤延年》嵌瓷特别引人注目，黄色的松枝苍劲有力、松针绿意盎然，几十只白鹤栖息于上，神态各异，栩栩如生。为了完成这件作品，蔡炳烈用了10万多块瓷片，前后花了一年多时间。“做瓷嵌体就像贴上马赛克。不能着急，要有耐心。”刚刚在自家屋顶制瓷完毕的蔡冰烈换上了白衬衫，但胸前几处明显的泥渍却“出卖”了他的事业。在他家的屋顶上，一幅“宋河延年”镶嵌瓷器的画格外醒目。黄松枝桠苍劲，针叶满绿，数十只白鹤栖息屋顶，表情各异，栩栩如生。为了完成这件作品，蔡炳烈用了10万多件瓷器碎片，前后耗时一年多。

蔡炳烈成了村里的名人。他的房子在一个水泥房子里特别耀眼，每天都有村民来参观。面对表扬，蔡冰烈表面上强颜欢笑，内心却是苦涩的。“我为什么要在自己家里做瓷器镶嵌？因为找不到工作，只好自娱自乐。”蔡秉烈说。现在的建筑都是钢筋混凝土结构，几乎没有人花钱在屋顶做嵌瓷，也没有多少生意去修复旧的嵌瓷。修一次要十几年，这让他的生意很冷清。伴随着业务量的减少，蔡炳烈的工程团队成员，从三十多年前的十几个师兄弟，到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成为名副其实的“一人之军”。蔡冰烈曾经收过徒弟，但那是五年前的事了。小伙子跟着他干了一年，因为没钱，生意不稳定，去了广东打工。

蔡秉烈拿出一叠图纸，有些很新，有些很旧。“这些都是做瓷器镶嵌前画的白图。明确哪些部位是用什么形状什么颜色的瓷片做的，然后去屋顶做毛坯，用铁丝做骨架定型，最后贴瓷片。”蔡炳烈指着那些不堪入目的白色图纸说，要做好一个瓷器镶嵌工程，至少要画十张以上的图纸，各个方向都要画出来，然后脑子里就有了做什么的底。他每完成一个瓷嵌工程，无论大小，都把图纸留着，打算留作后辈的“教科书”。老一辈留下的那些非常古老的绘画被他当作传家宝珍藏着。

但是，蔡炳烈的儿子不想接班。制作陶瓷镶嵌只是他在假期打发时间的兴趣。在江西读研究生，他不仅离开了祖辈坚守的小城，也远离了他们赖以谋生的老手艺。“我没办法。顺其自然吧。”说起这些，蔡冰烈一脸失落和无奈。

“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手艺，在我手里断不了。我必须做点什么。”原来，蔡冰烈心中早有打算。为了给别人做广告，他在自己的建筑上做了瓷器镶嵌。“很多人看着就觉得好看，问我费用。说不定过几天就有生意了。”蔡冰烈看着“松鹤延年”的照片，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明天的嵌瓷之路

事实上，在中国台湾省，有一种民间艺术的情况与潮州瓷器镶嵌非常相似，即制作来装饰寺庙的脚趾陶器。随着台湾省建庙需求的减少，交趾陶不得不从庙里走下来，另谋出路。与潮州镶嵌瓷不同的是，趾陶不仅发展成为工艺品摆件，而且艺术家与设计师携手，为这门孤独的艺术注入新的活力。

于是，用于家居风水的传统交趾陶挂饰“镇宅狮”，摇身一变成为时尚的腕表表面；在以现代金属材质制作的时尚花瓶上，以前用来装饰庙宇的交趾陶“蟠龙”，被设计成把手，与瓶身形成强烈的古今对比……相比之下，不难发现潮州嵌瓷虽然已有所创新，但仍然没有跳出传统的束缚，依然以古典神话故事为创作题材，只不过是传统屋顶嵌瓷的缩小版……或许，交趾陶的出路能给潮州嵌瓷带来启发。于是，用于家居风水的传统脚趾甲陶摆件“镇宅狮”成了时髦的表面；在现代金属材料制成的时尚花瓶上，用于装饰太阳穴的脚趾甲陶器“盘龙”被设计成手柄，与瓶身形成强烈的对比...相比之下，我们不难发现，潮州瓷嵌虽有所创新，但仍未跳出传统的束缚，仍以古典童话为创作题材，不过是传统屋顶瓷嵌的缩小版而已...或许，脚趾甲陶的出路可以给潮州瓷嵌带来灵感。

近年来，现代居室设计领域日益流行的“文化复归”现象，也为潮州镶嵌瓷的转型与重生提供了沃土。作为一种具有明显地域文化特征的民间艺术，潮州瓷嵌可以制作成装饰品、配饰、家居饰品等。在现代家居设计中，或者可以与潮州木雕、潮绣、大武泥塑等工艺相结合，发展出新的潮汕艺术。在这方面，一直在尝试。他以国画为背景，将画中人物以半浮雕瓷嵌的方式表现出来，并将其制作成瓷嵌画装饰客厅。很有意思，目前已经接到很多订单。但这远远不够。

在被命名为潮州镶嵌瓷国家级传承人之前，陆的技艺并没有从国内传到国外。现在，他不仅面向社会招收学徒，还用自己的钱创办了潮州嵌瓷博物馆。缺钱的时候，他经常去潮州凤凰洲公园，坐在石凳上抽着烟，抬头看着天后宫屋顶的嵌瓷。那是他最得意的作品，用了三年时间，勾勒出潮州最美的天际线。他希望有一天，一轮红日从天际线的位置升起，五彩斑斓的潮州镶嵌着瓷器，反射出各种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