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莲满堂：寻回礼的精神

古人+董帅

莲花藏在杭州梅家坞。有一座百年老屋，有几个制作传统服饰的工匠。

工匠不是工人，他们遵守两个原则。一个是敬业，一个是敬畏。一个手艺人自尊心很强，他的作品好坏，和他的性格有关。正因为如此，他们对自己的作品心存敬畏，对如何让自己的手艺更加娴熟精致有着非凡的艺术追求。

所以梁海静不允许任何一件衣裳不完美。她是净莲满堂的掌门之一，搭档是自己的弟弟梁晓野。近6年来，他们一共做的衣裳不足百件，每一件，都竭尽心力。所以梁海静不允许任何衣服有不完美。她是净莲满堂的负责人之一，她的搭档是她的弟弟梁。6年来，他们做了不到100件衣服，已经竭尽全力了。

老房子里的温暖

“美佳屋，云起前面有个停车场，然后我在拐角处等你。”按照梁在电话里的指示，我们终于转过身，找到了我们的目的地。

这是一栋具有浓郁中国风味的房子。从木窗上拆下的格子做成屏风，围出一个半封闭的区域。昆曲的咿呀声从里面传出，环绕着整个房间。中间有一张方形木桌，每张桌子上有四张方形长凳，是萧也特别定制的。

楼上有一个工作室，里面种满了纯荷花。楼梯很窄，踩上去嘎吱作响。一个简单的楼梯，因为姐姐哥哥在墙角放了一盆荷花，有一种独特的意境。如果你仔细看，你会发现这是一个提梁框架木结构。山形的坚硬山顶让整个房子非常高，通透。一扇窗户贴着瓷砖，从外面看就像一个十英里长的壁炉。

工作室6人，梁海静领导，负责缝纫；学习百搭图案，把文字还原成想象中的画面。绣娘们穿着亚麻日式宽松上衣，腰上系着蝴蝶结，静静地盘腿坐在地板上或在身上放一个宽大的靠垫。来自丹东的灵儿主管工笔画，日本植物染料在他身边蔓延；苗族的小美、阿贤、阿刀负责刺绣，五颜六色的绣花线在他们面前的竹篮里。

工作室里除了电熨斗，其他工具全是旧物。使用的部分面料是阿稻的妈妈在老家染的。那种植物染料一年只染一季，秋天以后就染不了了。如果没有经验，一旦水死了，整缸染料就报废了。这是当地即将淘汰的老手艺，因为这里的订单又活了。

房间里，时而佛曲，时而昆曲，时而丝竹，但他们能一坐一整天也不觉得寂寞。他们说这种房子更适合做这种衣服。

瞬间，填满我们内心的不再是简单的工艺品，而是一种亲情，一缕温柔的晨光，从窗口照进心里。

成为村里的古人

梁海静已经习惯五点半起床，在茶园打一会太极拳。谁也想不到这位精致大姐原来的专业是“武术”；萧也会晚到一会儿，大约6点起床，跑步，爬山，或者打尺八。对于萧也来说，尺八不属于纯乐器，不像小迪有辅助发声。反而有点像太极传，练腹理气养息，靠一根管子压心神。

上午的活动结束后，姐姐和哥哥开始吃早饭。江南的早餐很有特色。昨晚在米饭里加了些水煮了一锅泡饭，剩菜当配菜。北方人一定觉得很奇怪，但是江南人很爱。

梁的姐姐和哥哥的妈妈是宁波有名的红裁缝。解放前，她用传统工艺制作了改良的旗袍和中山装。注意细节特征，滚针，明线，暗线。这些手工艺兄妹从小就互相接触。但说到底，母亲只是为了谋生，不可能说她有多大的理想。就像普通父母对孩子的要求和期望一样，萧也的母亲也希望儿子能有一份体面的工作，一个体贴的妻子和一个可爱的孩子。然而这一切都被颠倒了，儿子和女儿双双进村成为古人。

怀疑的不仅仅是父母，还有邻居，尤其是房东:他们每天都在做祖上的事情，所以和外界联系很少。他们付得起房租吗？

如果你不明白，你不明白，但萧也和她的姐姐享受这种生活，几乎与世隔绝。对于梁家兄弟姐妹来说，这些“离经叛道者”其实是在遵从内心的需求，寻找文化的脉络。其实这只是一种生活方式。先自己玩，再介绍给身边的人，融入生活，消费它，赞美它。

恢复的意义

晓野和大姐接触传统服饰知识，并下决心尝试用传统的工艺将其在现实中还原，是从7年前开始的。而最终把研究重点选定在明代，是因为他们认为明代服饰面料织造非常繁荣，资料也非常丰富。七年前，萧也和她的姐姐接触了传统服装的知识，并决心尝试用传统技术在现实中还原它们。最终将研究重点选在了明代，因为他们认为明代的服装面料织造非常发达，材料非常丰富。

他们的工作是传承，而不是靠空去想象。萧也将收集大量资料，查阅古代文学作品和绘画，以及从各种墓葬中出土的服饰证据。这些是萧也近年来总结的传统服饰制作要点。“服装物理材料的存在，是决定我们能否在某一时期做出某一件服装的重要依据。作为一种平面裁剪系统，传统汉服的视觉效果和脱平后的视觉效果有很大的不同。有趣的是，这似乎符合中国的传统哲学。衣服摆出来的时候，一面和几个折叠的面穿上，看到深色的褶裥和线条在穿和脱之间变化，形成不同的视觉风格。”

在萧也看来，除了对生产信息的解读，还需要解读当时古代人身上穿的传统服饰的“度”。这就更需要将实物服饰与出土死者的实物资料和历史背景结合起来，才能梳理出那个时代的真实肌理。“如果我们一直以这种严谨的态度模仿传统服饰，那将是对祖先的敬畏，是对自己的提高，也是对后代的负责。”

萧也说，当我们研究传统时，我们会注意到一些内在未知的东西，然后觉得现在的生活开始变得清晰。“传统服饰是生活的延续，意义就在这里。”

但明代一件成衣的整理周期并不固定。手工制作的东西不能操之过急。麻料衣物一般需要两周，而丝绸则需要很长时间，至少一个月以上。例如，他们花了五年时间在明朝皇后的礼服上。

“明朝皇后的长衫和长衫是明朝服饰的融合，有缫丝、刺绣、花卉、织锦和各种配饰，如点缀的凤冠、玉饰和金饰。制作一套霞霞，就能基本了解明朝中后期的服饰工艺。”萧也说:“霞霞的第一层叫四椽衣，下面一层是龙纹马面裙，第二层是椽衣，第三层是鞠衣。鞠躬的外套要挂白玉云，其次是绿花彩兽，最后是大衫……”

五年后，服装部分基本完成，难点在配饰。一系列的穿、戴、挂的配饰，已经不是一个工作室或者几个手工作坊能完成的了。以前做银饰或者绿玉圆点的作坊群，五六年前就基本失去了懂这门手艺的老人，手艺一直没有流传下来。由于失去了大的社会环境，他们被迫成为“通才”，既学习帽子、鞋子和纽扣，也学习服装和缝纫。

不仅如此，他们为了配合这件礼服和长袍的最后拍摄，甚至还复原了一个两米高的云龙屏风。此屏风图案选自明代帝王图背景中的屏风，由三条举龙组成。从资料的整理到绘图完成，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一件女王礼服的拍摄涉及的东西太多了，我们只是扮演一个探路的角色。这只是开始，包括传统生活观念的回归。我们只是尽力而为。”

传统生活的回归传统生活的回归

连满堂第一次被广泛认可主要归功于一个优雅的收藏。2011年底，中天竺的安毛法云举办了一场明朝模拟成人礼。当晚，京联满堂全体员工出镜，从里到外向人们展示15岁成年女性的精致服饰。漂亮的女生，华丽的汉服，像是时光流逝。演出结束后，许多外国人聚集在汉服设计师周围欣赏他们。这个活动还原了明代一个大家族15岁少女的成人礼，所有的礼仪、服饰、道具都一一还原。这也是对萧也的反思。日本人和朝鲜人的成人礼具有非常典型的民族特色，而中国人的成人礼通常戴着红领巾向队伍敬礼。其实我们也有自己引以为傲的传统文化，汉服就是一种很好的表现形式。

而与安阿满法云的关系也很有意思，甚至传言梁氏兄妹手拿衣服爬山，直到拜访安阿满才被赏识。对于这种说法，萧也笑了。“一般来说，我们做的整套服装由里外三件组成，总共差不多要花三个月的时间，成本在3万元左右。这样的手工本身产量就很少，怎么会有时间沿街逛？”

真实的版本是，萧也的朋友、青年画家郝方元作为客人来到京联满堂，同时来取一套早前订好的衣服。真的很喜欢，就直接穿给了阿满法云。这件奇怪的衣服被酒店服务员看到，告诉了经理，大家都来看热闹，然后传到了和合茶馆的老板庞莹那里。也是缘分，让致力于恢复传统文化的庞莹对其产生了兴趣，立即下山观看，认为可以合作。这种合作一般表现在两个方面:常规的雅集和茶馆的少量展览。

现在，京联满堂慢慢开始为有需要的人定制礼仪、成人礼或者婚礼。整个过程中会有盘头娘、MC等职位。在礼仪上，女性的父母、亲友也会盛装出席。

“我希望我们是这里的中转站和指挥棒！”梁对说道。这个戴着眼镜的瘦弱年轻人最大的梦想就是放慢脚步，在当下找到传统的生活方式。他希望自己和妹妹做的衣服拿走后，不是挂起来，也不是压在箱底，而是能真正用在生活中。这将是一群重新拥有传统生活方式的人。他们不会认为明清小说只是纸上谈兵，但他们的饮茶之道、熏香之道、坐行之道、处事之道，都会呈现出在当下社会早已消失的传统礼制精神。

服装制作过程

停止

中国传统服装的特点是自然的平面裁剪，要求点、线、面精确严谨，注重整体质感的融合，使穿着者呈现出一种简约内敛的气质。

镶木地板

图案拼接是平面裁剪中至关重要的一个环节。严谨的拼接会让服装有一种自然的整体感。如一件袈裟，正面和腋下两侧剩余的布料不会被裁掉，而是以平展的方式折叠，收缩成褶裥，作为袈裟的一部分隐藏起来。

连衣裙

上浆就是收集衣服的毛边。净莲居使用的上浆刀是清代的旧器皿。它由铜和金制成，与柔软的丝绸达到自然融合的效果。

制造

缝纫是最能体现服装工艺的环节，技术也是最复杂的。尤其是详细的针刺方法，有几十种针法，扎针，倒针，柳针，曲折针，拱针等。其中最有趣的针法是江南人称之为“黄鳝管”和“蛐蛐打”，都是以相对的动物特征命名，形象生动。

定型

这是成品服装前的最后一道工序。拆下定型线，整件衣服就完成了，最后一步是熨烫。熨烫是极其熟练的。不同的面料，不同的部位会决定不同的熨烫方式，温度的控制和熨烫方式都是凭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