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警察故事演员

苏涛

时至今日，警匪片依然是香港电影的一张王牌，银幕上的各种警察形象也埋伏着香港社会文化心理变化的草蛇灰线。

1960年，16岁的香港少年陈惠敏加入了14K帮。因为身体虚弱，又没饭吃，两年后，他跑去考了警察，成了一名狱警。又过了两年，他加入了禁毒小分队，过上了“两头舔利”的生活。当他被开除出警察队伍时，他的亲信已经接近300人。在达到14K《双花红棍》第三关后，陈惠敏受邀出演电影《热血爱情》，从此开始了他长达30年的电影生涯，留下了很多经典，比如《古惑仔》中的东兴大人物《骆驼》。

警察、黑帮、电影，完全不同的主题在陈惠敏的传奇生活中相遇。从这个意义上说，香港警匪片的万花筒，是香港不同时代片段的反映。从勇敢无畏的热血英雄到特立独行的“辣手神探”，从黑白贪腐的神探到身份迷茫的悲情卧底，警察成了香港电影中最具视觉冲击力和戏剧性的角色。

1842年，《南京条约》签订，香港从一个5000多人的渔村变成了一个殖民统治下的中外流散之地。随着人口的迅速增长，警察急需维持公共秩序。

最初的警队是“杂牌军”，不同种族有不同的人数。a代表欧洲国民，在英国地位最高，持枪；b代表印度血统，也可以配枪；c说粤语的广东人，地位最低，只能用警棍；1923年以后出现，代表山东警察。

当中国大陆在军阀混战、抗日战争中风雨飘摇的时候，工人、毒枭、革命家、商人等等。也在这个小岛上会面。日本投降后，国民党军事背景的“信义安”、“14K”势力日益庞大。对此，港英政府视而不见，利用植根于华人社区的黑社会“以华制华”；直到1956年“双十暴动”引发大规模械斗，该团伙才下决心被整顿。

香港“四大侦探”吕乐、蓝刚、韩森和熊燕登上了历史舞台。他们建立了一套贪污受贿机制，黄赌毒高利贷统一策划发行，黑与白有序合作，一切用钱；香港的街道充满了癌症，到处都是年轻人和危险的人。

1974年，廉政公署(ICAC)成立，香港的警察系统翻开了新的篇章。就是在这个时候，香港电影中经常作为“活动背景板”出现的警察们开始成为银幕上的主角。

吴思远的《廉政风暴》(1975)是第一部相当直接地提出警察腐败问题的作品。《新浪潮》的大部分导演也选择了犯罪与警务的题材:跳灰(1976)将香港塑造成国际贩毒基地，点兵(1979)反思罪犯与执法者的界限，《贸易规则》(1979)中的缉毒侦探与“线人”联手抓捕毒枭，却被警局内部的腐败分子阻拦。

上世纪80年代，内地市场的开放为香港注入了旺盛的红利，“亚洲四小龙”神话得以实现。在此期间，成龙主演的最受欢迎的时尚动作片，其中《永不言败》系列，塑造了香港电影史上前所未有的热血警察形象。

成龙在《永不服输》(1985)中饰演的陈家驹，精力充沛、勇敢无畏、积极乐观，是社会价值观和公共安全的忠实守护者。影片的开篇是惊心动魄的一幕:毒贩驾车经过一个村庄，为了躲避警察的搜查，撞车下山，将依山而建的棚户区夷为平地。最后，它被安排在一个购物中心，在一个令人窒息的特技表演中达到高潮:成龙从缠绕在灯泡上的电缆上滑了下来，当他滑下时，灯泡爆裂了。

《喋血双雄》体现了警察与杀手的惺惺相惜。血腥英雄体现了警察和杀手的相互欣赏。

在成龙发扬“热血警察”的同时，吴宇森也以强烈的个人风格重塑了警察在银幕上的形象。在《血色英雄》(1989)中，周润发化身英俊的职业杀手亚壮，而李修贤饰演的侦探李英则欣赏亚壮。同样的道德原则，两个原本敌对的人并肩作战，与教堂里的反派竞争。此后，《大热侦探》(1992)中的袁()和(梁朝伟)几乎就是雅庄和李英的变体。借用这种人物设定，吴宇森重新审视了警察与杀手、好人与坏人的界限。

这个想法也启发了后来的警匪片。《暗战》(1999)中，身患绝症的小偷(刘德华饰)和探长何尚生(刘青云饰)展开了一场72小时的《捉迷藏》(catch me if you can)，从彼此对立到彼此欣赏。寒冷总是给人温暖，成为香港警匪片的又一原色。

站在血性英雄对立面的，不仅仅是罪犯、强盗，还有道德败坏、贪得无厌的腐败警察。在林岭东的《风云片》中，张耀扬以一个邪恶警察的角色为观众所熟知:《龙虎风云》(1987)中的年轻警察骄横跋扈，经常将卧底警员置于险境；《监狱风暴》(1987)中的狱警欺凌囚犯，最终引发疯狂报复。

90年代后，“英雄片”成为香港电影的新宠。这些电影大多以六七十年代为背景，以黑帮老大为主角，表现他们与警方勾结谋利。

《瘸子豪》(1991)是“小雄电影”的开山之作。主人公是益群的老板吴喜浩。上世纪70年代，他带着“四大侦探”之一的陆乐，成为香港毒枭。该片虽然制作粗糙，内容煽情，但由于反映了真实的社会事件，跻身1991年香港十大成功影片之列，并由此催生了一批后续作品，如《五亿侦探市长传》(1991)。主人公雷洛(刘德华)的原型是吕乐。这部电影浪漫化了市长的早期生涯。至于他是如何从一个循规蹈矩的年轻警察变成臭名昭著的腐败分子，现在还不能令人信服。

近年来的《追龙》系列电影，可以看作是对90年代“小雄电影”的翻拍。追龙有两条线索。一个是《黑帮》中“瘸子”吴(甄子丹饰)的崛起，另一个是(仍由刘德华饰演)如何爬到侦探的位置。在这个过程中，两人互相利用，独占黑白，大肆攫取非法利益。导演王晶将主人公的堕落归咎于英国的殖民统治，表现出强烈的民族主义情绪。在影片的最后，和瘸子郝与英国警司打完架后，在九龙城寨的天台上点燃香烟，一起享受在港的最后一晚。这是廉政公署成立的前夕，也意味着和平法治时代的来临。

时代的变迁往往会给电影打上烙印。回归前后的香港警匪片中，对“卧底”人员的身份确认和质疑令人印象深刻。在1987年的《龙虎风暴》中，周润发饰演的卧底特工高秋在黑与白之间挣扎，最终以身殉职。与《英雄》(1986)中马克轰轰烈烈的死去不同，高秋不仅没有得到任何荣誉，也没有机会向老板和女朋友为自己辩护，还要忍受腐败警察的迫害。

卧底警察的人格分裂和身份认同危机，恰恰投射了香港人在历史节点到来之前的焦虑。从1981年到1986年，平均每年有2万香港人移民海外，1997年前共有60万人离开香港。在旧体制即将被消解而新体制尚未建立的时候，每个香港人都要面对历史与现实、传统记忆与未来选择等诸多问题。

左图：《跛豪》海报。右图：《五亿探长雷洛传》剧照。左:《跛豪》海报。右图:五亿市长巡视员传记剧照。

《无间道》海报。无间道海报。

新世纪的《无间道》系列(2002-2003)创造性地发挥了卧底警察的主题——警察和黑帮互相渗透自己的卧底。刘德华和梁朝伟高超的演技为影片的成功做出了巨大贡献，也让日渐疲惫的香港警匪片重新焕发了生机。影片基调阴郁沉重，对应了当时香港的社会状况:经济衰退，非典疫情，电影业萧条。

近年来，在香港电影业日渐式微的背景下，警匪片的数量依然可观，不时有一些优秀的影片问世。杜琪峰近20年的作品——《暗战》(1999)、《枪火》(2000)、《PTU》(2003)、《方准》(2006)，塑造了模棱两可、错综复杂的警察形象，很难用正/恶、善/恶来概括。观众看到的是一系列真实荒诞的场景，人物的必然命运和对人性的微妙洞察。

但在最近的几部电影中，如《反贪风暴》《寒战》等，警匪片的对立面——黑社会，已经逐渐被警察内部的矛盾所取代。“恶警”要么与既得利益者勾结，威胁香港社会秩序和公共利益；要么争权夺利，要么伤害阻挠同袍。无论警察好坏，都要面对廉政公署的调查甚至约束。

警察作为暴力机器的执行者，是政治的晴雨表，是社会的镜子。他们是法律的执行者，是法制的守护者，受制于香港社会环境的发展变化，在庙堂与江湖、法律与道德之间摇摆。时至今日，警匪片依然是香港电影的一张王牌，银幕上的各种警察形象也埋伏着香港社会文化心理变化的草蛇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