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的冰雪基因

杨雪仪

2015年1月，在新疆阿勒泰，中国专家山·赵建、挪威学者卡琳·博格和美国专家尼尔·拉森用中英文发布了《2015阿勒泰宣言》。2005年，阿勒泰发现了古代单杆滑雪狩猎的岩画。在过去的10年里，来自18个国家的30多位顶级行业专家对此进行了分析，并得出结论:这些岩画诞生于1万年或2万年前，比挪威的岩画和瑞典、芬兰发现的古代滑雪板至少早几千年。因此，中国阿勒泰被认为是人类滑雪起源的摇篮。

早在1993年，山就提出阿勒泰可能是人类滑雪的发源地，并开始不断论证。但山赵建不是一个“纯粹的”学者，而是一个冰雪运动员。1957年，新中国第一届全国滑雪运动会在吉林省通化市开幕。山，中国人，一口气拿下男子5公里、10公里、接力越野滑雪三枚金牌，成为新中国第一个全国滑雪冠军。时光飞逝。现在山赵建已经80多岁了，但他仍然没有停止在中国冰雪赛道上的比赛。

山的传奇经历凝聚了几代中国冰雪人自强不息的精神，也彰显了中国冰雪在世界上的显赫地位。宣言发出半年后，2015年7月31日，国际奥委会主席巴赫在马来西亚吉隆坡宣布，北京和张家口携手成为2022年冬奥会主办城市。回顾历史会发现，冰雪文化一直是中华民族精神谱系中的一大亮点。在北京冬奥会即将过去空之际，我们将浓缩中国灿烂的冰雪文化，绘就一幅激动人心的冰雪画卷。

1979年11月26日，国际奥委会在瑞士洛桑宣布，批准了关于中国代表权的决议。恢复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在国际奥林匹克运动中的合法权利，重新建立了中断21年的与国际奥委会的关系。当时，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不到一年，全中国大地方兴未艾。

当国际奥委会做出上述决定时，距离1980年2月开幕的美国普莱西德湖冬奥会只剩下两个多月的时间。然而，中国代表团仍然派出了28名运动员参加滑冰、滑雪和冬季两项18个项目的比赛。北京体育大学冬奥会训练学院教师季承对《环球人物》表示，虽然中国人最初的奥运记忆总是与1984年徐海峰在洛杉机为中国夺得奥运会首枚金牌的经典时刻联系在一起，但不得不说，1980年冬奥会是新中国重新获得国际奥委会席位后参加的第一届奥运会。

当时中国的参与主要是为了开阔眼界。中国代表团旗手、速滑运动员赵伟昌回忆说:“那时候我们的项目还比较落后，属于中等水平。最好的地方是雪上项目，19号左右，我们的速滑项目是21号。从国家当时的指导思想来说，人家恢复了我们奥运会的席位，我们也要去，就是参加，体现了中国风。”虽然当时的中国冬奥会运动员还不具备争夺奖牌的实力，但迈出了融合的第一步，就是最大的胜利。四年后，中国代表团参加了1984年萨拉热窝冬季奥运会。37名运动员参加了速度滑冰、花样滑冰、越野滑雪、高山滑雪和现代冬季两项等5个大项26个项目的比赛。比赛范围广，成绩略有提高。

整个80年代，中国的冬奥会代表团都处于积累阶段，这种积累终于在1988年加拿大卡尔加里冬奥会上初见成效。中国短道速滑运动员李燕在1000米比赛中获得金牌，在500米和1500米比赛中获得铜牌。由于短道速滑在冬奥会上还是表演项目，不是正式项目，所以李燕不是中国冬奥会第一枚金牌的获得者。但是因为她拿了冠军，《义勇军进行曲》第一次在冬奥会上演奏。很多年后，李燕回忆起往事并不后悔，反而充满了激动。“听到教练喊跑两圈，我就想我怎么还能是第一？为什么没有人超过我？......当时感觉胳膊腿都麻了，就是拼命咬牙，加大频率，加大频率，最后一圈铃响了才是第一次。当时就觉得自己得抓紧时间了。直到我竭尽全力冲过终点线，我才相信自己是冠军。”对于世界来说，当时的中国还很神秘，李彦则在赛场上展示了中国速度，引起轰动。加拿大组委会还临时放出了一张海报，以五星红旗为背景，以李彦在冰上驰骋为主角，上面写着四个醒目的大字:龙翔。回过头来看，这也可以形容即将腾飞的中国。

上图：1980年2月，中国代表团在美国普莱西德湖冬奥会开幕式上。这是新中国在国际奥委会合法权利恢复后，首次参加奥运会。下图：1988年，中国选手李琰在加拿大卡尔加里冬奥会夺得短道速滑1000米表演项目冠军。加拿大组委会制作了“ 神龙腾飞”的宣传海报。上图:1980年2月，中国代表团在美国普莱西德湖冬奥会开幕式上。这是新中国恢复国际奥委会合法权利后第一次参加奥运会。下图:1988年，中国选手李燕在加拿大卡尔加里冬奥会短道速滑1000米表演赛中夺冠。加拿大组委会制作了“龙翔”的海报。

1992年法国阿尔贝维尔冬奥会，短道速滑首次被列为正式比赛项目。李妍再次站上短道速滑赛场，可惜只获得500米项目银牌。那届冬奥会，中国速滑运动员叶乔波率先打开局面。在500米和1000米比赛中，她以微弱优势不敌美国名将，获得银牌，实现了中国冬奥会零奖牌的突破。其实那时候叶乔波已经是重伤在身，但经过恢复和调整后，她依然坚持参加了1994年挪威利勒哈默尔冬奥会，并在1000米速滑项目中摘得铜牌。手术后，医生惊讶地发现，她左膝两侧的韧带和髌骨已经断裂，腔内有8根游离的碎骨。骨头的交叉点呈锯齿状，之后她在轮椅上呆了很长时间。这样的痛苦是常人无法想象的。退役后，她用了16个字来形容自己的冬奥会:“两项比赛，两银一铜，八处骨折，一个轮椅。”叶乔波是20世纪90年代中国冬奥会的杰出代表，是那一代年轻人崇拜的体育明星之一。甚至有人总结出“叶乔波精神”，激励了一代中国人。但叶乔波在回忆这些往事时说，“只有寻求回报社会，不计私利，我的心才感到舒服，我的生活才感到幸福。”

上世纪90年代，中国代表团还是没有拿到冬奥会金牌，每一届冬奥会都有与金牌失之交臂的遗憾。1994年冬奥会，张艳梅获得女子500米短道速滑项目银牌。在1998年日本长野冬奥会上，中国军团获得了6枚银牌和2枚铜牌。其中，男子短道速滑运动员李佳俊在长时间尿尿后，为中国队夺得1000米银牌，成为中国冬奥会历史上第一位在男子项目上获得奖牌的男子选手。其实，无论是叶乔波还是李佳俊，在冬奥会前的那个赛季都是一举夺得世界杯冠军，都有夺金的实力。中国代表团缺少的是一点运气。进入新世纪后，中国迅速告别了冬奥会无金牌的历史。

1992年2月14日，法国阿尔贝维尔冬奥会女子速度滑冰1000米决赛，中国选手叶乔波夺得银牌，实现中国冬奥奖牌零的突破。1992年2月14日，中国选手叶乔波在法国阿尔贝维尔冬奥会女子速滑1000米决赛中获得银牌，实现了中国冬奥会零奖牌的突破。

2002年美国盐湖城冬奥会，最耀眼的明星是著名的短道速滑运动员杨洋。2月16日，在短道速滑500米决赛中，杨洋一路领先，最终以44.187秒的成绩夺冠，最终实现了中国冬奥会零金牌的突破。此后，杨洋继续在1000米项目上夺金，实现了几代中国冰雪人的梦想。在他的整个运动生涯中，杨洋获得了59个世界冠军，是迄今为止获得世界冠军最多的中国冰雪运动员。

从那之后，中国代表团在每一届冬奥会上都有金牌入账，取得了一个又一个突破。2006年意大利都灵冬奥会，韩晓鹏夺得男子自由式滑雪空中技巧金牌，这是冬奥会中国雪上项目首金。花样滑冰比赛中，张丹/张昊组合肩负着艰巨的冲金任务，但由于俄罗斯选手发挥出色，所以这对组合决定使出抛四周跳这个“杀手锏”，向金牌发出最后冲击。但当张丹被张昊抛向高空后，意外发生了，张丹未转满四周，重重地跌落到冰面上，撞向护墙。体育馆内一片惊呼，张丹疼得直不起腰来，两人痛苦地滑向场边。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们要退出比赛时，张丹决定忍着剧痛回到场上，完成剩余比赛，并最终为中国队摘得一枚银牌。“摔倒后，我知道我们很可能没有成绩了，但我当时唯一想的是，把剩下的比赛坚持完，努力到最后一刻下场为止。”在与《环球人物》的连线中，张丹动情回忆道。虽然没能摘金，但张丹/张昊组合完美地诠释了永不放弃的奥林匹克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