诬告哈佛教授美版“莫须有”

冯鲁正田遨

查尔斯·李波查尔斯·李博

2021年12月21日，美国波士顿联邦法院。

经过近3个小时的陪审团审议，哈佛大学教授查尔斯·李波(Charles Li Bo)被判6项重罪，面临最高26年监禁和120万美元(约合人民币764.7万元)罚款。他的罪行包括“向政府做虚假陈述，提交虚假纳税申报单，未提交披露其在中国银行账户的报告”。该案在美国和国际社会引起关注，不仅因为李波是国际顶级学者，还因为这是美国根据中国行动计划启动司法行动并最终得到定罪的第一个案件。

这个案子打烂了“学术自由、司法公正、保护人权”等所有美国口号。2018年开始实施的“中国行动计划”声称要应对“中国的经济间谍活动”，实质上却变成了对学者(尤其是中国学者)的迫害。美方动员全民调查，最终很多案件都虎头蛇尾。李波的案子只能用“虚假陈述”等“口袋罪”来诬陷。为科学奉献了一生的李博，身患恶性滤泡性淋巴瘤，却要面对死在狱中的悲惨一幕。更多受迫害的学者即使不在监狱也面临失业。

冷眼看这个案子，很多人想到两个词:“麦卡锡主义”和“莫须有”。

李波因与武汉理工大学合作而被起诉。

作为顶尖科学家，李波在世界上最早开始纳米线的研究，在功能纳米材料、纳米电子和光电器件、纳米生物技术等领域做出了突出贡献。1987年在哥伦比亚大学任教，1991年成为哈佛大学教授，之后在哈佛工作了一辈子。他和很多美国学者一样，喜欢聪明勤奋的中国学生，培养了几十名中国学者。他的许多得意门生如今都活跃在国际化学和纳米技术研究的前沿。

作为一名国际学者，李波与中国学术机构有着悠久的交往历史。早在2002年，他就被聘为复旦大学名誉教授。当时他是国际知名的纳米科学家和材料科学家。他的研究团队一年内在《科学》《自然》等顶级学术期刊上发表了10篇论文，我获得了纳米技术领域的最高奖——费曼奖。曾在中国高校和研究机构担任名誉教授或学术顾问，包括清华大学、浙江大学、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国家纳米科学中心、中国科学院化学研究所、北京大学、北京科技大学等。2009年获得中国政府友谊奖。作为国际公认的纳米技术领军人物之一，他于2015年当选为中国科学院外籍院士。

李波在中国的学术活动都是公开的，有些还被媒体报道过。比如2009年，报道他获得友谊奖的消息时，媒体披露他是武汉理工大学-哈佛大学纳米联合重点实验室主任，并称“此举将进一步加强中美专家学者的学术交流与合作，促进中美两国在纳米技术领域的合作研发”。2011年，李波受邀成为武汉理工大学“战略科学家”。

李波是一个热心于科学事业的人。一位熟悉李博的哈佛学者在网上写道，李博每天早上6点就来到实验室，直到深夜才离开。他致力于为实验室筹集研究资金。"正如我们所知，李波是一个真诚、害羞和体贴的人."他生活相当节俭，很多年没换过车。他最大的爱好是种南瓜。李博对部门聚餐等社交活动有些“社交恐惧”，但他热心帮助学生和同事。一名曾经在李波实验室工作过的博士生作为辩方证人出庭时，也形容李波是一名“敬业的科学家”，称他在与恶性肿瘤作斗争的同时，还长时间工作，试图开发纳米技术来治疗帕金森病、阿尔茨海默病、癫痫等疾病。

专注学术的李博没想到，几年后，他与中国的正常合作成了他的“原罪”。他从2018年开始被调查，被污蔑为“叛徒”，最终面临不公正的监禁。美国国防部调查人员承认，调查李波的原因之一是他的研究室里有更多的中国学生。

左图：李波曾获得多项科学奖项。图为李波（左）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领取韦尔奇化学奖。右图：2014年7月，李波（中）在第九届中美华人纳米论坛上获得纳米研究奖。左图:李波获得了许多科学奖项。图为李波(左)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领取韦尔奇化学奖。右图:2014年7月，李波(中)在第九届中美纳米论坛上获得纳米研究奖。

2020年1月，李波被逮捕，很快被提起公诉。检方的理由是，在哈佛工作期间，李波获得了美国国防部和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超过1500万美元的研究拨款，但他没有透露自己在武汉理工大学的报酬。这之所以成为“大罪”，是因为用美国联邦调查局波士顿分局特工博纳·沃龙塔(Bona Voronta)的话说，美国希望“保护中国在研究和创新方面的全球领导者地位，并追究那些以不诚实手段破坏这一地位的人的责任”。

被捕当天，两名联邦调查局特工与李波进行了一次谈话。后来这段对话视频经过剪辑，在法庭上播放，公诉人将其作为李波的“犯罪证据”。李波当时说，他在2011年与武汉理工大学签订了一份为期五年的协议，对方同意每月支付他一些生活费和报酬。他带回美国的一部分钱，还有一部分存在中国银行账户，从未使用过。

2021年12月中旬，李波（中）前往波士顿联邦法院。2021年12月中旬，李波(中)前往波士顿联邦法院。

特朗普执政期间，美国于2018年炮制出“中国行动计划”。特朗普执政期间，美国在2018年炮制了“中国行动计划”。

但李波完全不接受检方的指控。事实上，他在与特工人员交谈时，已经说明了自己作为“战略科学家”的任务，是帮助武汉理工大学“提高学术水平”和“帮助学生发表研究成果”，并强调自己的动机不是经济利益，而是希望自己的工作得到认可。他的律师马克·穆凯西(Mark Mukasey)表示，李波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纳米科学家”，他的工作是为了全世界的利益而公开的。“但他因此面临刑事指控难道不令人担忧吗？”律师表示，李波的行为确实草率，但不构成犯罪。FBI也缺乏关键证据——李波被捕前的谈话记录，很难证明李波“故意做虚假陈述”。宣判后，律师表示，“我们尊重判决，但我们会继续抗争。”美国《科学》杂志也发表文章支持李波，称他只是未能透露研究经费的来源。这种错误通常只面临“民事或行政处罚”，并不构成犯罪。

作为哈佛教授，李波被捕后理应得到学校的支持，包括学校支付辩护费。但是哈佛拒绝了。哈佛官员指责李波“没有公开他与中国大学的关系”，并称哈佛对李波的活动并不知情。为此，李博起诉哈佛，但没有成功。

根据检方的说法，李波没有“及时披露”他参与中国科研项目的情况，对调查人员撒谎，并向税务局隐瞒了他的真实收入。"陪审团根据证据和法律做出了公正的裁决"。很明显，美国司法当局已经下定决心“想再加一条罪就把舌头伸出来”。一名联邦检察官还批评李波“隐瞒与中国合作的真相”:“他知道如果他说出真相，他的职业生涯将岌岌可危。”

李波案的背后，是2018年特朗普政府炮制的“中国行动计划”。以“中国威胁论”为依据，迫害所有与中国有关联的美国学者。其中，医学、计算机科学、材料科学等高科技领域是重灾区。

中国人民大学美国研究中心秘书长刁大明告诉《环球人物》记者：“在‘中国行动计划’的实施过程中，美国司法部门对许多学者在税务、经费等问题上‘找茬’，进行子虚乌有的栽赃，其目的是破坏现有合作，同时造成学术界的恐慌情绪，让所有与中国合作的科学家，都感到美国在国家层面上对他们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