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海外新华商群体探秘

丁美丽邵郑达

改革开放以来，江苏华侨华人中出现了一个体现“江苏精神”和外向型特征的新华商群体。这个群体大致可以分为以下三种。第一类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海潮”特殊背景下产生的群体。他们中的很多人曾在体制内从事外贸相关工作，但下海后移民海外继续从事与中国相关的外贸或旅游、教育咨询、中餐等工作。代表人物有俄国华商于建军(如如东)、王培基(如如皋)等。第二类是留学后留在当地创业的“儒商”，如吕澄(海门)、朱元元(南通)、留日华商陈印(扬州)等。第三类华商人数最多，一般通过亲友相互介绍去海外从事国际贸易等行业。代表人物是南通海门林西村的于飞和他的《余家俊》。笔者对北美、欧洲、大洋洲、东南亚、非洲、南美等地的一些国家的江苏商会进行了书面采访。从反馈的信息中，可以大致了解当前江苏海外新华商的发展现状和基本特征。

生活在发达国家的江苏新华商

江苏新华商遍布各大洲主要国家。总的来说，生活在欧美发达国家和亚非拉发展中国家的新华商有一定的共性，但在移民方式、行业、经济地位及其在海外华人群体中所占比例等方面也存在诸多差异。就前者而言，笔者选取了美国江苏商会、加拿大江苏商会、比荷卢经济联盟江苏商会、澳大利亚江苏商会四个协会进行书面访谈。通过反馈的信息，可以大致了解生活在欧美发达国家的江苏新华商的发展和共性。

是北美和江苏海外新华商的集中区。是美国华侨华人较多的国家之一。据中国华侨华人研究院编制的《华侨华人报告蓝皮书(2020)》统计，美国华侨华人超过500万人(约508万)。江苏美国商会的工作人员说，虽然美国的江苏籍华侨总人数没有确切统计，但肯定有几十万。他们大多是改革开放后通过留学、投资、经商来到美国的，尤其是在洛杉矶、纽约、旧金山、休斯顿等大中城市。从行业来看，美国和江苏的华侨从事各种行业。其中，从事进出口业的新华商人和留美后留在教育、科技领域的知识分子是最大的两个群体，他们在华人族群中的影响力很大。加拿大的情况在欧美发达国家中比较典型。据加拿大江苏商会工作人员估计，在加拿大生活的华侨华人约有4万人，其中约一半从事工商业活动，属于新华商群体，多集中在多伦多、温哥华、蒙特利尔等大城市。与美国新华商类似，他们大多是在中国大陆改革开放后，通过留学、技术移民、投资移民、家庭团聚等方式来到加拿大的。

比利时、荷兰、卢森堡是西欧三个经济相对发达的中小国家。生活在这三个国家的江苏新华商的发展，是这个群体在整个欧洲的缩影。据比荷卢经济联盟江苏商会工作人员介绍，90后江苏华侨华人大多通过商业移民、留学、结婚等方式来到这里，主要分布在布鲁塞尔、安特卫普、阿姆斯特丹、海牙等大中城市。目前，该商会有160名会员，从事多种行业。除人数最多的餐饮业外，其他如教育、文化、法律事务、酒店、零售等工商业活动均有分布。

澳大利亚是大洋洲最大的国家，也是江苏新华商较多的国家。据澳大利亚江苏商会工作人员介绍，澳大利亚现有70万华侨华人，主要分布在墨尔本、悉尼、珀斯、布里斯班等城市，其中80%以上在墨尔本和悉尼，约40%的澳大利亚华侨华人从事工商业活动。来自江苏的华商人数很难准确统计，但据商会工作人员介绍，澳大利亚江苏商会旗下还有以江苏13个地级市命名的地方商会，有3000多人。澳洲和江苏的华侨华人从事的行业比其他地区更广泛，涉及金融、地产、贸易、教育、医疗、移民、餐饮、超市、物流、旅游、园艺、健身等等。很难统计哪个行业人数最多。

总体来说，江苏新华商在欧美澳等发达地区的发展趋势是不断向好的。与老华商集中在餐饮、零售行业的情况相比，新华商从事的行业更加多元化，金融业、旅游业、国际贸易、物流、教育咨询等行业分布越来越多。在经济地位上，江苏商会欧美、澳洲等地的工作人员一致认为，江苏新华商处于中上水平。

生活在发展中国家的江苏新华商

改革开放后，虽然大量留学生、技术移民、投资移民前往欧美、澳洲等发达地区，但亚非拉、东欧等广大发展中国家蕴藏着大量商机，近年来日益成为新华商投资置业的“天堂”。通过对泰国、阿联酋、安哥拉、南非、智利等亚非拉国家的江苏华商协会的书面采访。，可以大致了解生活在发展中国家的江苏海外华商群体的发展状况。

东南亚福建、广东两省移民及其后裔居多，江苏华侨相对较少。然而，自改革开放以来，在东南亚国家从事工商业活动的江苏人不断增加。据泰国江浙商会工作人员介绍，在泰国长期居留的江苏人不下1000人，分布在曼谷、罗勇、斯里兰卡等地，其中70%左右从事工商业活动。这些新的中国商人大多在2000年后来到泰国。他们因为生意往来被国内公司派驻到这里，也通过亲戚朋友的介绍来到泰国自我发展。泰国和江苏的华侨华人主要从事贸易、服装、旅游、房地产等行业，尤其是建筑行业，大体反映了新华商的行业分布。泰国的情况是江苏省新华商在东南亚发展现状的缩影。

是中东地区拥有大量华人的国家之一。据阿联酋江苏商会工作人员介绍，常驻阿联酋的江苏居民约有2万人，其中约一半从事商业活动，主要集中在沙迦、迪拜和阿布扎比。江苏人大多是2004年以后通过以下三种途径过来的:“一是朋友介绍；二是国企项目配套人员；第三是自己从世界上来。”除了商业，建筑业是从业人数最多的行业。此外，江苏还有很多华侨从事家纺、电子、机械等传统优势行业。

近年来，随着中非政治经济交流日益频繁，非洲国家已成为勇闯新时代的江苏新华商最重要的投资创业热土。非洲几乎每个大中城市都能看到华商的店铺和身影。南非是非洲比较发达的国家之一，也是非洲江苏华侨华人分布最多的国家之一。据南非江苏商会统计，生活在这个国家的江苏华侨华人有2万多人，其中80%集中在约翰内斯堡，少数集中在开普敦、德班等大城市，分散在其他地方。生活在江苏的南非华侨，大部分(90%以上)从事工商业。江苏南江的这些新华商的经历有很多相似之处。他们大多是1998年中南建交后来到南非的。进出口贸易是最集中的行业，纺织和日用品是主要行业。安哥拉是非洲西南沿海国家，生活在这个国家的江苏新华商人比较有代表性。据安哥拉江苏商会工作人员介绍，江苏约有3500名华侨华人，主要集中在首都罗安达，其次是沿海城市。江苏华侨中，从事工商业活动的新华商约占40%。他们大多以“拉—帮—带”的方式进入安哥拉，逐渐成为安哥拉国际贸易的重要力量。江苏省新华商从事的行业非常广泛，包括贸易、建筑、加工制造、广告传媒、矿产开发、林业开发、服务业等行业，尤其是贸易行业。

智利的情况大体反映了拉美江苏新华商的情况。据智利江苏商会介绍，智利江苏约有1500名华侨，主要通过“拉—帮—带”的形式于2001年后来到该国，其中90%从事商业活动，主要集中在首都圣地亚哥。智利江苏商会会长于飞不仅是智利和江苏新华商的典型，也是活跃在世界各地的海外江苏新华商的代表。于飞代表的是被称为“中华第一村”的南通海门林溪村华侨社区。1999年来智利做生意，目前是南通东方巨龙纺织有限公司董事长，据了解，于飞从老家海门带了50多人到智利，还带了100多人到厄瓜多、秘鲁的公司工作。在他的直接或间接影响下，约有500人出国发展。

去亚非拉发展中国家的江苏新华商有一定的共性。与去欧美、澳洲等地投资移民、留学不同，生活在亚非拉的江苏新华商，更多的是通过“拉-帮-带”的连锁移民来创业。其中，以智利商人于飞及其家族余家俊为代表的南通模式最为典型。这些新华商大多来自经济发展落后的农村或城市郊区，他们带着发家致富的梦想周游世界。西村俞家第四子俞建元的儿子在口述出国创业的背景时，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答案就是一个字:穷意味着变。我们林西村在海门市三星镇西北角，和通州区接壤，太偏僻了。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我们村因为人多地方少，所以特别穷。......90年代，在外向型经济政策的引导下，首先我们余家族开创了一条出国经商之路，去东欧经销床上用品，打开国际市场，发了财。就这样，三星镇林西村的人，海门人，周边通州人都纷纷效仿，到外地做生意。”

江苏海外新华商群体的特点、困难及对策

尽管存在一些差异，但无论是生活在欧美发达国家，还是生活在亚非拉发展中国家，江苏海外新华商都有一些明显的共同特征。一是从分布上看，大多集中在工商业发达的大城市，呈现一定的集聚特征。其次，就经济地位而言，江苏华商无论在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都处于中上水平。第三，新华商从事进出口贸易，尤其是与中国有关的贸易。

生活在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江苏新华商也有一些不同的方面。从移民本身来看，江苏新华商在欧美发达国家的投资移民和学习移民比例相对较高，而江苏新华商在亚非拉发展中国家通过“拉帮带”的连锁移民比例相对较高。从行业分布来看，除贸易外，发达国家的江苏新华商在科技、旅游、教育咨询等行业的比重相对较高，而发展中国家的江苏新华商在国际贸易中是主流。从江苏华侨华人占比来看，亚非拉发展中国家新商人占比明显更高，部分国家可能高达90%，而发达国家占比普遍在40%以下。

近年来，随着海外新华商的不断壮大和在世界各地的广泛分布，一些共性的问题和困境也随之而来。比如东道国政府治理能力不足导致的治安、监管等问题。以相对发达的非洲国家南非为例。针对华商的抢劫绑架事件时有发生。在南非经商的苏姓著名侨商黄月全先生被绑架，索要300万兰特(约400万人民币)。此外，新冠肺炎疫情也对海外新华商产生严重影响。受访的各国商会工作人员几乎一致表示“疫情给各行各业带来了严重影响”，给华商带来了很大困难。

新一批华商秉承江苏人的“创新”精神，在困难面前从不灰心，不断寻求解决办法，积累了一些成功经验。首先是加强自我保护。旅居南非的中国商人陈平介绍了他的经历，并说他在自己的“中国精品世界商城”建立了一支保安拳击队。拳击队经常组织一些表演，出现在唐人街，组织拳击比赛，对商场治安起到助威作用。其次，新的中国商界应该加强与当地政府和警察部门的合作。据陈平介绍，南非华人工商界和当地警察局建立了一个非营利性的南非华人警民合作中心。当地警察局有三名警察常驻中心。中心主任、副主任均由侨团领导。执行主任每天在中心值班，协助警方处理日常事务。此外，新一批华商不断改变经营方式，引进现代管理制度，聘请律师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在巴西经商的扬州华商孙悦在巴西创办了圣天使公司，后来又开办了塑料厂和圣天使服装公司。孙悦说，面对当前的经济困难，华商不应气馁，要敢于创新，改变经营方式，开办工厂。只有启动实体经济，利用巴西当地的资源、人力、市场，才能有效规避美元汇率上升的冲击，开创华商经济的新局面。

无论生活在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上世纪末“浪潮”中涌现的成功侨商，留学海外后在海外创业的儒商，还是通过亲朋好友在亚非拉、拉美、东欧等地“拉帮结派”国际贸易的华商，改革开放以来涌现的江苏新侨商群体，都闪耀着“开拓创新、精益求精、率先垂范”的新时代光芒。(编辑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