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技

陈立人

民国时期，阳湖市吴桥附近有一家理发店。理发店很简陋。门前挂着一面清晰明亮的长方形镜子。镜子前放着两把木头转椅，动起来咯吱咯吱响。长方形的镜子下面是一个手掌宽的工具台，上面放着四把刀。两柄为宽刃木柄，边缘薄但背面厚，专门用于剃毛；一种是细长刃，薄刃轻刃，用于剃须修眉。还有一把柳叶刀，看起来比柳叶还细，两边都是刀刃，还有刀尖，像一把微型剑。专门用于剃鼻毛和耳毛。房间的角落里堆满了黑白头发。房间中央有一根电线，上面挂着一条散发着汗味的毛巾。

理发师的名字叫李富贵。他喜欢笑和点头。他是一个工匠的敏捷。他总是对走进店里的人微笑点头，不管他们是否认识。李师傅的绝技是“击剑”。

此事传遍阳湖城，与在农历二月初二给都督朱剃头有关。农历二月初二，名山镇有“龙抬头”的传说和习俗。习俗之一是在这一天剃光头，称为剃头。可以老去新来，心情轻松。

今年农历二月初二，平时生意特别好的李师傅理发店，今天格外热闹。店内靠墙的几把太师椅被挤得水泄不通，门口的长柄木凳上也挤满了人，都在耐心等待顾客剃头。

李师傅正在给一位客人刮胡子，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商店敞开的门被踢开了，一个男人破门而入，是个士兵。是的，李师傅是卫戍部队的指挥官。他的名字叫朱厚。他是个拦路抢劫的土匪，后来被军队收编了。这个兵痞再怎么霸气，你也得忍着。李师傅很快停下手里的活，微笑着问:“先生，您是要刮胡子还是理发？”

后羿摆摆手:“我要修面理发。我今天高兴，刮了胡子，修了修，给你三块大洋。”他话音一落，三枚银币掉在工具桌上。

太阳从西方升起。朱后平日里总是有空上街。今天，有些事情不对劲。果然，朱侯“唰”地一声，从马靴里拔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呵呵冷笑道:“不过，刮了血之后，老子也让他流血了。”侯说很平静，但大家都很害怕。朱一脸凶相，几个胆小的客人赶紧站起来溜出店外。

剃头剃头，即使是最熟练的师傅，有时也会失手。李师傅的两个徒弟面面相觑，颤抖着，惊呆了。李师傅推开两个瑟瑟发抖的徒弟，笑着说:“俊少爷，别吓唬我。我没有裤子可换。”

“哈哈哈哈哈哈……”朱侯笤帚眉摇，面色如霜。“我看得出你会笑。以后不哭是找不到坟墓的。”

李师傅仍然笑着说，“怎么可能呢？笑也来不及，哭也来不及。”说着话，我一手拿起工具台上的剃须刀，一手拉着挂在长方镜旁的刀布，不慌不忙地磨刀。他磨了一遍又一遍，磨得很仔细，直到寒光照在刀刃上才停下来。磨了两把剃刀，李师傅赶紧给朱厚围上围裙，满脸堆笑说:“君少爷，求你了。”

一直暗暗庆幸的李师傅没让朱侯开口，于是抬起头，举起手，把一把剃刀扔了过来，看也不看，用右手拇指和食指卡住掉落的刀柄，只听“喀嚓”一声，朱侯的头露出了光秃秃的头皮。朱看着镜子里的真人，脸黑黑的，快要发火了。他的头被李师傅打了一顿。眨眼间，带着寒光的剃刀直直地落在他的头上。他恐惧地闭着眼睛，缩着脖子，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头上“咔嚓”一声，头发哗哗往下掉。而且剃过的头发也不乱，一绺整齐窄的头发轻轻落在地上。接着李师傅又把刀扔了过来，紧接着又是“唰”的一刀。我看不清楚他是怎么拿刀的，怎么抓刀的，怎么剃头发的。我只感觉到一缕白光在我的头皮上起伏咆哮，我剃光的头发整齐地排列在地上，发出“陈文静”的声音。侯见多识广，杀人不眨眼，却被的怪剑吓得半死。春末的寒冷天气让他惊出一身冷汗。

听着耳边响起的“陈文静”，朱侯惊魂未定地睁开一条缝，从镜子里看到两把剃刀在他头上盘旋飞舞。当看着飞来的剃刀擦着他的头皮时，李师傅不慌不忙地一把抓住，然后闪电般地刮干净，拿起了刀...两把剃刀上下交替，他傻眼了。

朱的心在狂跳，他想让赶快停下来，但是他开不了口——他的下巴让轻轻捏了一下，他发不出声音。他脖子僵硬，脸上带着愤怒的表情。李师傅只是没看见，不时用手拍拍脑袋，不停地刮胡子。李师傅打了又打，告诉朱厚要老实。飞刀没有眼睛，持刀人走神。剃刀说不准会卡在他头上。侯一肚子火，但也只能实话实说。剃完头顶后，再剃鬓角。朱侯仰面躺在转椅上。李师傅站在朱厚头前，拉开架势，拉开弓，舞起飞刀。朱侯想阻止他，但已经来不及了。他吓得“妈呀”一声，赶紧闭上眼睛，这样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弄得一脸血。

李师傅的剑术让两个徒弟和店里的客人眼花缭乱，也让他大吃一惊，更让他为李师傅摆弄霸气的朱侯感到十二万分的解气。

惊心动魄的一刻钟过去了，李师傅拍了拍几乎瘫在转椅上的朱厚头，笑着说:“君少爷，没事了。”朱傻乎乎地从转椅上站了起来，摸着他那光亮的、发青的光头。他在镜子前呆若木鸡，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得裤裆湿湿的。

对于李师傅祖传剑法的传说，名山中的人们一直半信半疑。今天大开眼界了，不过这剑法真的很吓人。

朱走的时候，下一个轮到的是名山镇的刘镇长。

刘市长坐在转椅上，低声对说:“我也想欣赏你的剑术，可以吗？”李师傅笑着问:“你敢吗？”刘市长点点头，说道，“试试吧。顶多就跟瘟疫湿裤裆一样！”“要有勇气。”李师傅笑道:“今天，龙抬起头来，剃了光头。马上做！”

一点也不像朱侯打仗的时候那么惊心动魄。三刀之后，他的头被剃了。刘镇长让李师傅趴在转椅上。徒弟端来一盆热水。李师傅伸手试了试水温。太热了，他就拿起毛巾角搅了几下。感觉不太烫，就把毛巾稍微拧了拧，控制住力度，轻轻软软地在刘震昌脸上擦了擦。

刘市长是一个见过世面的人。他曾多次被南京和上海的名人理发店剃光。他擦脸时，水温从未像这次这样适中，力度也从未像这次这样大。只擦了两张脸，他就觉得舒服了。于是，他舒服地闭上了眼皮，嘴唇抿得紧紧的，准备去体会刀片接触皮肤的清脆和痒痒的感觉，以及刮毛时的“刮”声。但是，刘镇长很奇怪。他感觉不到冰冷坚硬的钢铁刮在脸上。相反，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块柔韧的绸布在轻轻滑动。用左手手掌一摸，就像一缕柔和的风在五官之间轻轻吹过，他感觉很舒服。刘市长暗暗称奇，心想:这和为朱侯亮剑有何不同？

刮完脸，又在脸上擦了一条温热的毛巾，刘市长起身买单。李师傅笑了，“还没完呢。”

刘镇长瞪大了眼，啊，原来操刀绝技还没使啊？他连连说着“行行”，就又仰躺到剃头椅子上。这下他不再闭目，而是睁着流露惊奇而又要寻找刺激的眼睛，他要亲眼看看，那传说得神乎其神的绝技到底是怎幺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