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红豆冰

张云帆

(1)

南京的这个夏天有一种特殊的色彩。宝石般的玄武湖，在紫金山翡翠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蓝。离湖不远就是大学城，每天都有拿着课本的学生走进红豆冰店，这让于洋很羡慕。她觉得如果自己能像他们一样就好了。

“喂，别愣着，快把这碗红豆冰送到三号桌。”老板用铲子轻轻敲了敲门，于洋如梦初醒。他迅速拿起托盘走了出去。

“阿姨，谢谢。”坐在那里的猫拿着碗，笑着对于洋喊道。

于洋当时心里很生气。他姑姑才二十多岁，也没那么老。这么一想，眼睛忍不住冒白猫。

谁知，还没等于洋离开餐桌，陈亮的声音又传来:“阿姨，您的红豆冰味道不一样。”

于洋回过头，清楚地看到了猫。也是二十出头，脸上还带着方眼镜，上身套着一件格子衬衫。所有这些都让于洋想起了一个成语“童心未泯”。

于洋顺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嘿，我们红豆冰的名声一向很好。为什么来的时候会有问题？你不说清楚，这个女生跟你还没完。看，你和我差不多大。我是阿姨，你是叔叔吗？”

显然，陈亮被于洋的气势吓坏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吞吞地说:“阿姨，不，姐姐，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的红豆冰很好，但和我家做的不一样。”

看着陈亮惊慌失措的样子，于洋有点想笑，但还是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说:“有什么不一样？”

说到这里，陈亮似乎开始侃侃而谈:“我的红豆冰里面装的是椰奶，不是纯牛奶。还有，大部分水果是芒果，不是杨桃……”

“你也是海口人！”于洋又惊又喜。原来猫刚刚说的是我老家海口红豆冰的做法。于洋年轻时在那里买的，所以很明显。

知道了事情的全部，于洋充满了内疚:“你下午能来吗？到时候，我做一碗给你吃。”

陈亮很兴奋:“当然，我已经很久没在家吃过红豆冰了。”

(2)

当所有的客人都离开后，于洋没有去休息，而是找到老板，想请假。老板没有为难自己。他是对的。

午后的阳光在头顶。杨玉刚出了市场，神情有些恍惚。但是于洋还是尽了最大努力，把所有的东西都检查了一遍。最大的是椰子，所以我们必须用红豆冰给猫做椰子。

回到店里，于洋做了红豆冰。平日里，我不知道于洋复印了多少份，也没什么感觉。但是这一次，每一道工序，于洋都非常认真。是因为他的家乡，还是因为猫和于洋分不清。

晚上，门边的桌子上有一碗红豆冰。于洋坐在里面，当然，对面是猫。

“给，我欠你的。”于洋把碗推翻了。

陈亮没有提及此事。“哇，你真是个好人。我该怎么报答你？”说实话，离家这么久，还是忘不了家乡的红豆冰。"

于洋差点被噎住，笑了笑，摇摇头说，“我也喜欢红豆冰。我只想看一看我理想中的样子。”

陈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他好奇地问:“你应该也在学校吧。为什么要在这里卖红豆冰？”

于洋的酒杯晃动了一下，他没有说话。看到于洋的脸色很不好，陈亮知道失言，没有再问。

过了一会儿，陈亮拍拍额头，从书包里拿出笛子:“哎，你的红豆冰我不能白吃。让我为你吹笛子。很好看。”

于洋仍然没有回应。猫撅着嘴:“别小看我。我是音乐系的大三学生。让我为你演奏一首民歌。可以，就弹我们家乡的曲子。”

欢快的笛声伴随着捕海人的英雄特质。一瞬间，就像炎热的店里吹来一阵凉风。演奏结束后，于洋发现自己的眼睛湿润了。

“谢谢，很漂亮。”于洋在一旁拍手，充满钦佩。

猫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头。临走时，陈亮像哥们一样拍了拍于洋的肩膀:“你，我的朋友，陈亮做了笔交易。”

于洋的眼睛看着窗外，星星已经露出了头。他们和守候的月亮一起，在南京空装点了一整夜。

(3)

女孩看了一眼商店，立即喊道:“嘿，如果你不给我买好吃的，我就不会和你的搭档参加音乐节了。”

“丹丹，相信我，这家的红豆冰真的很好吃……”猫带着女孩一步一步走向商店。

于洋看见猫来了，所以他拿出了椰子。从那天起，猫更经常来店里，当然，于洋卖出了更多的椰子。起初，老板有意见，但看到于洋卖得很好，他没有过多干涉。

于洋看着猫旁边的女孩。尽管有不情愿的想法，她还是拿出杯子，倒了满满一杯椰子水。

“姐姐，我晚上有演出。你能过来看看吗？”说完，陈亮递给于洋一张票。

女孩开心地吃着红豆冰。看到这幕后，她停了下来:“为了一个厨子？她能欣赏吗？”

于洋的脸通红。凯特看了一眼女孩，把票叠好，没再说什么。

猫走后，老板通知于洋送一些红豆冰。于洋正要带着红豆冰离开，突然停了下来。桌角压着一张票。是猫送的。

已经7月了，南京的气温很高。操场也像一个巨大的煎锅，音乐声、喊叫声此起彼伏，嗡嗡作响，挤满了这里的年轻学生。

虽然于洋试图保持平衡，但显然拥挤的观众没有给任何机会。于洋还拿着最后一块红豆冰，心里叫苦不迭。每隔一段时间，于洋就会打开包装看一看。还好红豆冰一如既往的好。

最后，于洋等待着猫的程序。窗帘缓缓拉开，只有穿着白色衣服的猫，吹着笛子。旁边还有一个弹古筝的女生，就是丹丹。

现场一下子鸦雀无声，舒缓的音乐像林中小溪一样流进每个人的心里。于洋一动不动，心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美妙的声音。演出结束后，打破沉默的是排山倒海般的掌声。

于洋看着远处的陈亮。想了一下，他叫住一个演员:“帮我把这个红豆冰给陈亮。是的，是陈亮吹长笛。弹古筝的姑娘给他买的。”说完，跑出了操场。

天已经黑了，只有路灯还亮着。于洋走得很稳，不担心会迷路。

(4)

南京的树叶渐渐变黄飘落，大学城也是。店里的学生比较少，所以于洋每天在门口晒太阳的时间比较多，尽管老板脸色不太好。

“已经快半个月了。这家伙还没来。他出去拯救世界了吗？”于洋也是这么想的，但还是有一种奇怪的担心，尽管这样的担心很可笑。

“你知道吗？音乐系的陈亮在演出时出了意外。”坐在他旁边的一个学生对他的伙伴说。

“突然晕倒，昨天刚出院。本来是代表学校比赛的。我没拿到这个排名，女朋友和他分手了。女朋友弹古筝，长得挺好看的。”另一名学生补充道。

于洋心如刀绞，跑向两个同学，嘴里重复着一句话:“同学，快告诉我，猫现在怎么样了？”告诉我..."

两个学生吓了一跳，惊讶地看着于洋。

很快，于洋也发现自己不耐烦了。然后拿出手机开始按通讯录联系。于洋通常会把红豆冰送到陈亮的学校，学生的电话号码就保存下来了。

在宿舍楼下，男生听到女生喊猫的名字。陈亮的室友很高兴，把陈亮推到楼下。陈亮一看，原来是于洋。

“天哪，猫的衣服脏了，胡子长了，头发也油了。乍一看，已经好几天没洗了……”于洋简直不敢相信。那晚是这只猫吗？

“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我就继续回去睡觉。”陈亮的声音拖得很长，像一个破旧的风箱。

“等等，这是弹琴的姑娘给你点的红豆冰。”于洋把剩下的最后一点红豆冰递给了他。

陈亮的眼中出现了惊讶，但很快就过去了。他摇摇头说:“不可能，丹丹已经放弃我了。”

于洋充满了愤怒:“嘿，你浪费了人们支付的钱？当你是女生的时候，你是绅士，花钱如流水。看看你现在，连我都要放弃你了。”

陈亮满脸通红，接过红豆冰，低声问:“真的是丹丹的吗？”

“我能骗你吗？还有一件事，也是为了你。”说完，于洋像一只兔子，蹦蹦跳跳地走了。

陈家打开包裹，除了红豆冰，还有一张明信片，上面是罗曼·罗兰的名言:

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看清生活真相后热爱生活。

(5)

五月的雨，像调皮的孩子，已经下了好几天。于洋送完红豆冰回到店里时，看起来总是像只落汤鸡。

“喝点水，会让你累的。”老板拿出一条毛巾递过去。

“只剩下一个了。我会更加努力。”于洋骑着电瓶车说道。

于洋在猫学校门口停下，一个非常时髦的女孩拦住了于洋。

“喂，你是送猫红豆冰的人吗？”女孩开门见山。于洋认出那个弹古筝的女孩是丹丹。

“告诉你，猫最近得了国家奖，将来可以赚大钱，你只是做菜，你是不可能的。当然，我要感谢你，因为你的帮助，我和猫又和好了……”丹丹的语气明显带着嘲讽。

于洋一句话没说就走了。于洋没有让丹丹看到他眼里的泪水。

一路上，于洋骑得很慢。最后，我泪流满面。

丹丹的话打开了于洋心中的锁，往事浮现在古老的深院，浮在于洋的心头。

那一年，于洋在海口的一个小镇上学。学校门口只有一家卖红豆冰的店。于洋总是喜欢放学后去那里。店主是一对中年夫妇，把于洋当成自己的女儿，每次都给于洋一大碗红豆冰，鼓励于洋好好学习，考上好大学。红豆冰店给于洋的童年带来了无数欢乐。

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父亲被固定在冰冷的病房里，家里负债累累。于洋是独生子，所以负担是自然的。于是，买火车票去南京工作成了于洋的出路。

一开始，当凯特介绍红豆冰时，于洋非常紧张。因为，那个红豆冰的做法，于洋一直记在心里。那天晚上，看着猫吃红豆冰，于洋想起了自己。像陈亮一样，你应该坐在大学教室里自学。

但丹丹的话，像一把匕首，扎进了于洋的心里:“现实没有童话那么美好。童话里灰姑娘有玻璃鞋，得到了王子的爱。陈亮是一位王子。有玻璃鞋吗？你有灰姑娘的结局吗……”

开始下大雨，慢慢模糊了整个城市的面貌。

(6)

在学校的礼堂里，猫正在整理衣领。

看着学生们，猫被深深地感动了。还有一张合影，离开我生活了四年的学校。这个时候，每个人都渴望时间慢慢走完未竟的事业。

于洋拿着一个红豆冰，在猫的学校门口静静地看着。然后，我拉起行李箱就走了。毕竟没有勇气进去。

“叔叔，你怎么没见过于洋？”拍完照片后，猫跑去商店。

“孩子昨天辞职了。对了，这是于洋写给你的一封信。”说完，老板把信封交给了陈亮。

陈亮心跳加速，信上的字迹很漂亮:“南京是我难忘的城市。我永远不会忘记给你做红豆冰的那一天。然而，我决定离开。也许，我不该来。谢谢你，让我看到了理想中的自己……”

陈亮的眼泪突然下来了。其实猫心想到了，只是故意不去想，一直把答案寄托在远方。原来美好的答案一直都在身边，只是我没有珍惜。陈亮在心里责怪自己，喊道:“于洋，于洋……”

在车站，猫焦急地寻找于洋。头顶上，出发去海口的提示音就像一支水彩笔，一笔一笔地标记着猫的心。直到最后一次出发，猫看着电子屏幕，停了下来。

你真的想找到于洋吗？我在南京签约，有稳定的生活，不可能。或许，把这份缘分放在他们心里，才是最好的选择。就像红豆冰，还没尝出来就在嘴里融化了，只剩下青涩的甜味。

“雨，祝你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猫在心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