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荒

万兴

深秋的清晨，昏黄的路灯让王孤独的身影又细又长。她翻遍了沿街的每一个垃圾箱，把所有能卖钱的东西都装进了用了很多年的破编织袋里。这时，她隐约听到了微弱的哭声。她看到一个小纸箱，里面有一个婴儿。她小心翼翼地把它抱起来，发现婴儿脸色发青，虚弱无力，像只流浪猫。王解开她的衣襟，把婴儿抱在怀里。

全家人的生活都被这个从天而降的弃婴打乱了，本已贫困的生活更加雪上加霜。不出一周，媳妇给她下了最后通牒:“这一天不能过了。要么你把孩子扔掉，要么我走。可能孩子得了绝症。”“至少是一条命！”王奶奶叹了口气，最后只好妥协，带着弃婴离开了。

真按我媳妇的话说，孩子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得赶紧做手术。王摸了摸缝在她贴身口袋里的2000元钱。这是她这些年早起捡垃圾得来的棺材钱！但是一看到孩子，她的心就被咬破了，她的口袋被撕开了...她倾其所有，只够维持三天。第四天医院通知续费，说手术费差很多。婆婆王给儿子打电话。还没等她说完，她儿子就不耐烦地说:“我看你吃饱了撑的，没什么好找的。”

王婆婆抱着孩子，恍惚地坐在医院的长廊里，眼里满是泪水。这一幕引起了一个年轻人的注意，他举起相机按下了快门。第二天，当地晚报发布了“七旬拾荒者捡拾弃婴，生病时期待救助”的新闻报道。后来记者来了，来的陌生人越来越多...短短一周时间，30多万元的慈善捐款就送到了王的手中。然而一个月后，在支付了十几万元的医药费后，孩子还是走了。

儿子来到医院找到王，把她接回家，诚恳地向她道歉，第一次做了一大桌丰盛的菜肴。吃完饭，媳妇跟她抱怨:“妈，听说下个月房租又要涨了。我觉得如果只是买个60平米的房子就更好了，首付十几万。你一点都不剩了吗……”王奶奶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

一年后，家乡大山深处的乡村小学新教学楼落成，孩子们搬进了宽敞明亮的新教室。王奶奶还拖着一个破旧的编织袋捡垃圾和一些人们随手扔掉的东西...

选自《良友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