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虫

苏梅林

我的老朋友乔斯博士是一位生物学家，他像过去一样沉默寡言，但一谈到他的爱好，他的话就像洪水一样。现在他没完没了地给我解释水的N个变态特性。我真的很后悔打开这个话题。

乔斯医生站在靠近大海的窗口，突然喊道:“我的天，出事了！”他掏出手机，跑出了别墅。我紧随其后。

白色的沙滩上，黑色的庞然大物躺在上面——搁浅的鲸鱼，无力地摇晃着身体。

“可怜的家伙，他们看上去病了。我们必须尽力治疗他们。”乔斯博士说。

“我们？”我问。

“我联系了当地动物保护协会的救援人员，他们马上就到。”

我没有等到救援人员的到来，而是提前离开了。

那天晚上，我联系了乔斯博士，他哽咽着说，“你知道吗，鲸鱼的胃里装满了塑料垃圾，塑料瓶，塑料袋，塑料凉鞋，破塑料桶...消化系统几乎没有食物，全被塑料垃圾堵住了。他们跳上岸，集体自杀。我们...一条鲸鱼都没救。”电话里，乔斯医生哽咽着说。

我很震惊。据我所知，鲸鱼的繁殖非常困难。而且，一条鲸鱼掉下来，万物都活了——一个鲸鱼尸体主宰的循环系统，可以维持百年，养育一万多种生物。这是深海生物的绿洲，但它被这些难以消化的塑料垃圾杀死了...我不敢再想这件事了。

“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开发一种可以消除塑料垃圾的生物。”乔斯博士坚定地说。

从那以后，我很久没有见到乔斯医生了。他的助手说，他每天吃住都在实验室，经常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我别无选择，只能叹息。消除塑料垃圾就像做梦一样！全球人口每天都在消耗和丢弃大量的不可降解塑料。

乔斯博士主动联系我的时候，已经是五年后了，他邀请我去实验室看他的研究成果——一种叫塑料虫的生物。

这种塑料蠕虫据说是一种蠕虫，但它实际上看起来像一条鱼。它的身体呈纺锤形，眼睛很小，全身白色，有黑斑，牙齿细碎。

乔斯博士将塑料放入水中，塑料蠕虫开始蚕食。他给我看了塑料虫的排泄物研究数据。毫无疑问，这种生物可以消化塑料。

“已经有一家公司联系了我们，他们可以多养一些塑料虫，放到海洋里。我们的鲸鱼得救了，没有比这更好的了！”乔斯医生兴奋得满脸通红。

国家投入了大量资金来支持昆虫建模项目。许多塑料回收公司建造了塑料昆虫农场，环保组织将大量塑料昆虫放入海洋。

几年后，人们完全相信了塑造昆虫的能力。由于能有效分解塑料的塑料虫的出现，塑料的应用更加普及，许多可替代材料已经被塑料所替代。

为了节省销毁塑料的费用，一些回收公司直接将塑料垃圾倒入海洋。

为了拯救海洋生物，人们不得不把越来越多的塑料昆虫放入海洋。

十年后，变异的塑料虫突破了一米的长度，整个生物膨胀得像要爆裂一样，吃掉越来越多的塑料。

另一个可怕的现象出现了:农场附近的人和动物都患上了奇怪的疾病，海洋中的鱼类数量日益减少。

科学家发现，塑料蠕虫消化塑料垃圾的速度比以前快很多倍，但它们并没有完全消化。而是将塑料分解成0.01mm左右的塑料颗粒，直接排出体外，散发恶臭，造成严重的空气污染。大量的塑料颗粒会混入空空气、土壤、水和动植物中，被人类直接或间接食用，引发各种奇怪的疾病。塑料昆虫造成了许多意想不到的危害。

塑料虫繁殖越来越快，没有足够的塑料吃。它们变成杂食动物，看到什么就吃什么。

世界各地的环保组织担心，如果这种情况继续下去，塑料蠕虫将摧毁地球。于是，发出了紧急呼吁:停止塑料生产，消灭塑料昆虫。

已经八十多岁的乔斯博士每天都被无数人和媒体指责和辱骂，质问他为什么要创造这种恶魔生物——塑料虫？如果地球被塑料虫子破坏了，他就是罪魁祸首。

乔斯医生非常痛苦。有一天他联系我时，痛哭流涕地说:“如果当初人们下定决心停止塑料生产，怎么会到这种地步！我的初衷只是为了救鲸鱼！”

选自《安徽文学》，2021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