颐和园的一天

侯德云

光绪二十年五月底的一天，天刚亮，颐和园里的乐寿堂就被鸟鸣吵醒了。在大门前挂着的一只鸟笼里，有两只色彩斑斓的鹦鹉，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有时还夹杂着说话声，听起来像是李的口音:“老佛爷走运，老佛爷长寿。”

颐和园里的乐寿堂，也有它的单名，叫做“玉堂春傅贵”，因为周围开满了玉兰、海棠、迎春、牡丹。

在五颜六色的鹦鹉的加持中，佛陀兴高采烈地起床，梳头洗脸，兴高采烈地过早餐。

鹦鹉叫门，是乐寿堂经理李的代表作之一。这只是开始，所有的乐趣都在后面。

今年10月10日是老佛爷第60个“万年”大典，是个大年。谁不想让老佛爷开心呢？

吃过早饭，老佛爷像往常一样去乐寿堂看鸽子。一群鸽子，都是白色的，脖子上有黑环，脖子上有紫环，有的有项圈和中国式肚脐，有的肚脐上有紫光。有的都是黑色的，脖子上有白环，取名玉环。还有几只俗称“灰”的银鸽。它们不是很美，但它们的“水下声”听起来像一串银铃，是很好听的声音。据说肖辉是山海关总兵进贡的。他真的很体贴。

有鸽子的天敌，头顶飞过的麻雀，脚下奔跑的黄鼠狼。还有一些野鸽整天在老佛爷的鸽子里骗吃骗喝。那可不行。那些守卫，背着十字弓，整天在花园里转悠，一心要消灭鸽子的天敌和那些野鸽。

看鸽子是一次环湖之旅。这个夏天来得早，昆明湖的荷花都在笑。老佛爷昨天已经被勒令下架，表示天佑湖。钟声一响，老佛爷动了，整个颐和园都动了。从军卫到祭拜室，不仅要动，而且要早动。

九点刚过，龙舟出发了。琉璃瓦舱口盖闪闪发光，龙凤流苏挂在舱口两侧，龙宝座在舱口，两个猩红色的柱子上刻着金色的对联。一面黄龙旗挂在船头的桅杆上，绣着丝绸的龙腾在空中跳舞。两条蓝色的金龙必须扑下来落入水中，鱼通常会随船游动。

陪伴老佛爷的，有恭亲王的女儿荣寿公主，人称大公主；有青皇子的女儿思格格；内务府大臣青山的女儿袁奶奶。这三个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先被老佛爷娶了，然后很快就成了寡妇。佛祖好像有点心虚，经常派人请他们到宫里或者花园里去玩。

在龙舟的后面，还有一艘同样大小的辅助船。除了船顶漆成绿色，没有龙王座，桅杆略短，图案与龙舟相似。主位是女王，陪同的是简和金两位妻子，以及几位皇室女性。

龙舟在水面上缓缓行驶。前面的两条船，时而靠近，时而躲避，就像一条龙的两条触角。御厨里的两条船伴随着两边的龙舟，一条是茶船，一条是餐船。远处的湖面上，三三两两点缀着一些较小的船只，太监们称之为“浮扇”。一船两人，太监当摆渡人，宫女当江南女子，停泊在荷花间，是江南水乡采莲的活画。

突然音乐响起，先是东边的笛声，然后是西边的笛声，还有清脆的琵琶声和檀板声……不知道什么时候，龙舟周围出现了几艘音乐船。

太阳初升，湖面波光粼粼，龙舟仿佛在水晶宫中行进。首先，向西绕一个弧形，到戴宇桥，西递六桥，然后划到湖的中心。然后音乐突然停止了。片刻之后，南岸响起了哨声，一群名叫花和尚的鸟儿由北向南飞来，一边飞一边呼唤着同伴，“胡-蜜，胡-蜜”。过了一会儿，南岸的哨子停了，北岸的哨子响了，那群花和尚又飞到北岸去了，还是满口“胡伯”。

佛祖看了听，说了句“傻东西”，然后咯咯地笑了。老佛爷一咯咯叫，整个龙舟都咯咯叫，李咯咯叫得最响。

船到湖中心时，老佛爷发布了停船递饭的圣旨。李走到船尾，吹响竹筒喇叭，使左右的茶船和餐船迅速地一起移动，用跷跷板与龙舟连接起来。东边的食船是上菜船，西边的茶船此时变成了撤菜船。音乐再次响起。

老佛爷的午餐和宫里一样。一百二十个菜必不可少。龙舟上的饭堂有一个小格局。侍候开饭的大公主向老佛爷报告后，就拿起不重要的东西拿下来，或者把吃了一两次的送到副船上给皇后和夫人们吃。场面很热闹，这边连续上菜，那边连续撤菜。

拉斐特半个小时就吃完了饭，对站在她身边的大公主说:“你也可以在这里吃。”

大公主谢恩，一边和老佛爷说话，一边吃饭。

音乐一直在响。

饭后，老佛爷下令划龙舟去南湖岛休息。我们一上岸，李就像狗一样摇着尾巴告诉我们，“老佛爷今天在湖里游泳，连鱼都很开心。佛祖，伸出玉手在水面上一摸，鱼就跳到你手上了。”

老佛爷笑吟吟的看了一眼李，慢慢蹲下身子，伸出手指向水面，忽然奇迹出现了。一群大大小小的鱼一拥而上，波光粼粼，在水面上跳跃，湖水溅了老佛爷一身。

佛祖又咯咯笑了:“赏你！”

当晚老佛爷听书，即让太监传书，刘邦、项羽、程逗老佛爷骂那，赞那。这是宫里的老把戏了，不要说出去。

佛祖当然知道，颐和园里的鹦鹉、鸽子、音乐、花僧鸟语、递饭逗鱼，都是李苦心经营的。以逗鱼为例。李花了好几年的时间，喂了几百条红虫，才换来老佛爷的幸福时刻。

李经常对乐寿堂的太监和宫女说:“老佛爷是天地最高贵的人。每一个在天上飞，在水里游的人，都应该向她致敬。”

李人长得很丑，但是他们做的事情很漂亮。老佛爷很喜欢。宦官、宫女们暗地里给他起了个外号叫“佛见福报”。

来自天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