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亮归来

乔图

梁肖回来的时候，是几年前的最后一天。几个闲人蹲在街上聊天，小兰站在旁边。她远远的就看到一个人蹒跚着往这边走，她也没在意，直到有人叫她，“小兰。”小兰这才仔细看了看面前的人，然后尖叫道:“梁潇！”

前些年回来的梁潇不是这样的。虽然都出去打工了，但是可爱的梁潇是个包工头，比村外打工的强多了。

面对大家的关心，梁潇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村民们讲述了自己的经历。

原来，梁肖在一个建筑工地上转包工程。年关将至，他分包的老板携款潜逃。光明一年的辛苦劳动打败了水漂，他还欠着工人很多钱，只好东拼西凑找工人，勉强应付过去，却连回家的车票都买不起。

听完梁潇的经历，村民们不禁感叹。似乎每个人都运气不好。

小蓝把梁肖带回家，看着她留着胡子的丈夫。她感到怜悯和痛苦。她忙着添柴烧水，给梁肖洗澡和做饭。

吃过饭，洗过澡，穿上新衣服的梁肖变了一个人。英俊的年轻人又回来了。梁肖转头看着小兰，小兰还在擦眼泪。他忍不住笑了笑，转头看到门关得紧紧的，然后开心地从换过的旧衣服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妻子说:“别哭，今年的工资都在这里了，一分钱都不剩。”

小蓝吃了一惊，说道，“怎么回事？钱不是拿回来了吗？”

梁肖骄傲地笑着说:“我是故意这么说的。”见小兰迷惑不解，梁潇说:“你忘了去年的事了吗？”

小兰记得，去年过年的时候，梁潇回了老家，在村里到处炫耀自己挣的钱多，但接下来的日子里，麻烦事多了起来。先是舅舅来找他借一万块钱，说是给儿子结婚用的。后来同村的二姨也来找他，借了5000块钱，说明年要装修房子。然后，和他从小玩到大的阿宝也来找他借一万，说明后年要开农场，缺资金。结果，没几天，梁潇就贷出了三万多块钱，这让他很心疼，但又说不出什么。这还不是全部。春节走访时，村主任阿才递给他一支烟，边抽边对他说:“梁肖，今年算了，等明年吧。明年可以在外面多挣点钱，过年回来可以捐很多给我们村修路。”

梁肖后悔盲目炫耀，所以他有一个计划，想出了这样一个办法。梁肖对妻子说:“我就这样回来，看谁还有脸再跟我要钱。”

小蓝听了很高兴，说:“这是个好主意，但不值得为这点小事受惩罚。”

梁肖高兴地说，“虽然换车让我有点累，但很经济实惠。我不仅省了很多钱，还免费去了很多城市旅游。这是一笔好交易。”

“更何况，”梁肖继续说道，“我还有另一个意外的收获。我找到了回家的捷径，再也不担心买不到回家的车票了。”

小兰问:“什么捷径？”

“坐公交车。”梁肖说:“从这个城市的公共汽车站到另一个城市的公共汽车站既便宜又不拥挤。明年我就有经验了，肯定会提前两三天回来！”

梁肖和他的妻子正在吵闹地谈话，这时有人敲门。梁潇去开门，门外突然涌进许多人，为首的是阿蔡和阿宝。梁潇不禁暗暗叫苦。他苦着脸，用手擦了擦眼睛说:“主任，这次我真的……”

梁肖还没说完，阿蔡就打断了他:“梁肖，听说你今年在外面被骗了，所以大家都让我代表他们向你表示慰问。喏，这是村里人给你捐的压岁钱。”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厚厚的一沓钱递到梁潇的眼前。

没等梁肖反应过来，阿宝从口袋里掏出两万块钱说:“梁肖，这一万块钱是去年向你借的，我先还给你。这一万是我的，你可以先拿，但不够我以后从银行里取……”

这一次，梁肖的手真的拿不下来了，因为他的眼泪真的流了出来。

来自上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