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成玉
是灯笼,下落不明;是我们的我,扎根于此。
巴枯宁说:“我不想成为我,我想成为我们。”我是小溪,我们是大海。小溪只能独自蜿蜒,但大海有吞噬一切的力量——团结的力量。
两天前,你终于没能战胜病魔,独自离开了。你是少数几个被我的灵魂吸引的人,我被困在离别的悲伤中。如何形容你的离开?蚕茧上的丝被一根一根拿走,那种绝望可想而知。不是花儿离开了春天,是花香离开了花儿;离开河流的不是水,而是离开水的鱼。
你走了,我就是不完整的我们。我是我们的偏方,孤独的偏方。
带着撕裂感从“我们”中抽离。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你的离开。我费了很大的劲才让自己稍微平静下来。
现在越来越多的老人开始照顾孩子,几个密友去同一个养老院;条件好一点的,建一个类似小庄园的地方,亲密的朋友住在一起,互相照顾,最重要的是互相取暖。在生命的最后日子里,灵魂相近的人应该走在一起。
我们的愿望是一样的,只是我们刚爬上中年山,你就一个人跑了。
说着说着,我数了数人生的喜怒哀乐。欢乐不多,悲伤多。比如你一辈子去不了的地方,你永远不会和我和解;比如那些伴随我很久的焦虑……有些是我的,但更多的是我们的。
我只是拿着麦克风。发出声音的是我们。
我是我们的激进派,我在这里写的是我们心中想说的话——在所有的凋零中,有一场盛大的花会被埋葬;在所有的漂泊中,有一种无界的稳定。
生命中有太多相同的日子,以至于我们记不起去珍惜一片落叶或一朵鲜花。我抓住一片树叶,跟随它走过死亡;我拾起一株幼苗,跟着它获得了重生。
车站里什么样的人都有,就是没有我要找的人。
睡懒觉的人原谅孤独的人。
有的人爱着就喜欢恨着。
孤独是一种可以治愈孤独的药。
夕阳西下,世界的帷幕每天都会拉上,为一些人送行;第二天再开去见一些人。
这个世界从来不缺值得赞美的东西和爱,也不缺诅咒和恨。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喜欢重复我说过的话。我不能再亲自读给你听了,但我知道你一定会感受到这些孤独的想法。
年纪大了,爱关灯打瞌睡,晚上却睡不着。看着对面楼的窗户,灯第一次关了。慢慢的,所有的都关掉了。我看着它们,想象着每扇窗户背后的故事。就像那个趴在窗户上的胖男孩,从婴儿到少年,我一路看过来;情侣夫妻吵架十几年了,脾气还是一点没变。剧情经常重复,有种天各一方的感觉。常春藤涨高了一点,立刻爬到了五楼的窗户上。唯一的变化提醒我,日子在往上爬,离太阳又近了一英寸。
我们的生活中有太多的石头,有些是你自己捡的,有些是别人送给你的。那些讽刺的话是石头,那些嘲讽和诋毁是石头,每一句都会让你头破血流。
人生有很多委屈。这些石头能派上用场吗?
我们看起来很平静,但没有人知道我们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我拿着麦克风,我们在发声。我是我们的一方,我们是我的彼岸。如果我枯萎,我们也会枯萎;如果我们分开了,我会提前唱哀歌。
我很冷,觉得你可以回来陪我喝两碗酒,三两风,几片雪。
我很孤独,我想成为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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