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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到头,就是一家人一起吃顿扁食

王选一大年三十儿吃饺子,全中国很多地方都是如此,但我的老家西秦岭一带,在那天吃扁食。我特意在网上搜了一下“扁食”二字,解释是“福建地区常见小吃,通常和拌面同食”;再看图片,明显就是馄饨或者饺子嘛!这么一查,心里就有点儿替我们的扁食打抱不平了…

王选

一个

在除夕夜吃饺子在中国的许多地方都是一样的,但是我的家乡,西秦岭,在那一天吃扁食。

我特意在网上搜了“扁食”这个词,解释是“福建常见小吃,一般都是拌面吃”;看图,明明是馄饨还是饺子!经过这样的检查,我对我们的扁食感到有点委屈——在我们老家,扁食是扁食,饺子是饺子,就像葱是葱,蒜苗是两回事。

三十年的早晨,被稀稀拉拉的鞭炮声炸开了。

天上下着雪,落在瓦片和柴火上。有一层“唰”的声音,细而脆,像是雪针在地上绣鞋垫。

父母一早就起床了。妈妈在厨房生了两套灶火,一套开水,水烧开后煮白萝卜。白萝卜变脆了,跳进水里,很快就变软了,变透明了,闻起来像甜丝丝。另一只锅里,水也翻滚着,冒着泡沫,呼吸着。妈妈把切好的肉放进锅里,水停了一点。切段,八角,花椒,桂皮,豆蔻,撒半把盐,扔几片姜,盖上锅盖,慢炖。板上的盆里有豆腐干、粉条、饼、酥肉。

厨房里的水汽包裹着她妈妈。她说话了,但她看不到任何人,只能听到她的声音,那声音来自厨房,是潮湿的。水汽从门窗缝里涌出,像一匹白马,爬过屋檐,消散,消失。

忙,忙,已经下午四五点了,准备打包扁食。

平食要先擀开。舀两三碗面,用温水搅拌,在水中加入碱性面。你必须控制和面时的水分。如果水太多,面团会变软。没有水,面条就硬了,擀不出来。

揉面很重要。你捏得越多,它就变得越强。最后可以揉面粉的筋骨。揉好的面扣在盆下,发酵一会儿,再卷起来。

擀平皮与擀饺子皮不同:饺子皮是用小面糊擀成茶杯大小的圆形;要擀平面皮,先把整个面团擀开,再擀大一张。

我妈干了大半辈子农活,胳膊结实。滚的时候,隔着大门都能听到擀面杖和案板的“咚咚”声。妈妈来到我家,一进门就笑着说:“你把脸卷得那么大,半个巷子都能听见,跟劈柴一样。”

母亲笑而不语。

擀面是一项手艺活。很多人都能擀出面团,但不是圆的。又圆,又厚又薄;一样厚,但是太大了,拿不住。

妈妈把面团擀开,擀成一大块面团,粗细适中,圆圆的,铺满了整个案板。然后在面皮上撒一层玉米粉,防止面皮粘在一起,像折纸扇一样把面皮折成长条,再用刀把面皮切成比手掌还小的梯形。对,是梯形,不是方形,也不是圆形。切片面团是平的皮。

把平的皮放在簸箕里,放在主房里用盆子扣好,防止干。妈妈又去厨房准备扁馅。通常是豆腐和鸡蛋,但也有蘑菇或白萝卜。将馅料切碎,与肉和肉末一起搅拌,然后加入调料。这个过程类似于搅拌饺子馅。二

之前家里穷,除了土豆、大葱、大白菜,没有其他蔬菜。想买菜就要去菜市场,但是家里忙的没时间去菜市场。有时候,我真的很贪心。下雨的时候,妈妈会吃清淡的食物。没有东西可以做馅,所以她切了一些土豆,和卷心菜混合在一起。桌上端着扁平的食物,咬一口,满嘴都是土豆。

“你个土豆疙瘩,哪里是扁食?”父亲一边吃一边喋喋不休。

妈妈也不示弱,回答说:“有吃的,很好,但是选不好。你要好东西,就去吉吉的饭馆。”

两个人各执一词,你戳我,我戳你,无济于事。吃了两碗土豆扁食,到了下午,肚子就跟一坨土一样,转不过弯来。

馅料做好了,妈妈就开始包扁食。在我的印象中,父亲好像从来没有吃过扁食。他大男子主义,锅碗瓢盆都不嫌麻烦。

小时候我妈和我爸吵架,我妈生气了,去了我外婆家,求助了她家,但是好多天没回来。我和妹妹还小,不会做饭,饿着肚子。在爷爷家蹭了两顿饭,爸爸终于下厨,给我们做了一碗面条。那香味令人难忘。父亲平静地说:“没有你妈妈,我们三个人可以好好吃喝。让她呆在你舅舅家,看她能呆多久。”

第二天吃完这顿饭,我妈回来了,她怕我们饿着。母亲进了门,进了厨房,没有看父亲的眼睛。后来我妈出去打工了,留下我爸一个人在家。他想办法省事,给我们机器面,浆水。没有多少营养,所以我们非常瘦。

我姐姐在年夜饭做扁食的时候帮了我妈一把。父亲在厨房贴灶神雕像,我贴对联。这么多年,我承包了贴对联的工作。父亲总是怕我说错,提醒我要寻找正确的词语。有一年夏庄有人贴了一副对联,在厨房门上贴了“槽头旺”。我没发现,但被大年初一来看我的人看到了,就传开了,成了全村人的笑话。

贴对联后,我还帮妈妈包了扁食。吃扁食是个技术活,有些人没有那个悟性,比如我姐。学了很多年,她终于学会了一点,但是包的形状真的很不识抬举。作为她妈妈的帮手,她妈妈总说她不帮忙,包里是一坨烂菜。虽然不敢说自己别出心裁,但还是能看到包装里的扁扁的食物。

母亲常常感叹:“把你的手给你姐姐就行了。她很瘦,有长长的手指和漂亮的指甲。你看你妹妹,跟我来,手背都肿了,像个癞蛤蟆。”

听到这里,姐姐自然不高兴了,开始和妈妈争论,说妈妈爸爸偏心,什么事情都向着儿子。父亲从厨房出来,听到姐姐的话,说:“我觉得不算偏心。你哥哥养了十年牛,你只养了几天?”

我姐开始耍小孩子脾气,喊着“不包”。

妈妈笑着说:“不用包起来。我会安全的。去厨房把调料碗给我们。”

他们说这话的时候,我听着,咯咯地笑。将平摊的皮摊在手掌上,放上馅料,将平摊的皮对折,将边缘捏紧,用拇指和食指提起边角,将中指向上推,“牵手”,右手中指打一个洞,两角相对。紧紧挤压,一个扁扁的食物就包好了。关键是“牵手”,无法用语言表达。那一刻,原本梯形的面团被拉成了金元宝的形状。吃了“金元宝”,来年就会有好运。一个扁食,另一个扁食,鼓鼓的,土里土气的,带着背边翘,很傲气;中间的孔,沸水可以通过,使扁平的食物易于烹饪。

和饺子的扁食形状真的不一样。不管你怎么耍花招,饺子长得像个球,躺在簸箕里,懒洋洋的;平食不是,是坐,体面,微笑。整齐的放下,横平竖直,有点“秋日战场点兵”的意思。

他们圆圆的肚子里装满了家人的祝福。他们的思想是开放的,就像西秦岭的人一样。他们的心永远是光明的,他们的日子是苦涩的。吃完这碗平淡的食物,他们又都过去了,对明天有了期待。三

吃清淡的食物。扁食熟了,用树篱捞两碗,把肉末倒在上面。先别吃。一碗供主房供桌,一碗供灶。

一家四口人,还有灶神,吃了一顿大餐——平菜。父亲和姐姐爱吃干粮;妈妈总说吃不饱,要配汤吃。我要一碗干粮,再来一碗汤。干了,配汤,都好吃。

有几年,我妈出去打工,30岁了,没人提供一顿扁饭,我们就吃面条或者去外婆家吃一顿。那时,我的祖母还没有去世。虽然肚子很饱,但是妈妈不在,家里总是空饱,也不热闹。为了谋生,为了多挣钱,母亲在遥远的土地上给别人家包了扁食。虽然能吃,但她总觉得难受,还惦记着千里之外的我们。

也就是在那几年我才知道,母亲,对于一个家有多重要;也才知道,所谓“年”,就是有母亲在身边,把一碗热腾腾的扁食端上来的时刻。那份温暖,让人的眼眶里含满了泪花。

就是在那几年,我才意识到母亲对一个家庭有多重要。才知道,所谓“年”,就是妈妈在身边,端来一碗热腾腾的扁食的时刻。那种温暖让人们热泪盈眶。

我们吃着平淡的食物,21寸的老式彩电播放着央视新闻频道的节目《年复一年》,背景音乐是熟悉而温暖的春节序曲。屋外是别人家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厨房里飘来肉香,桌上的蜡烛闪着金光,门扇上贴着鲜红的“福”字。风把雪花吹成春天的线条,黄昏把山川紧紧拥在节日的怀抱里。

年复一年。

吃完平菜,我们会去我爷爷那里,和一大家子聚一聚。已经一年了,我们终于团聚了。当爷爷奶奶看到自己的儿孙们身体健康,生活富足,有的挣钱,有的生子,有的事业有成时,心里充满了喜悦。他们苍老的脸庞被烛光照亮,那么亲切,那么亲近,让人想流泪。

我们想念他们,他们也想念我们。已经一年了,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哪怕只有三天。我们在一起,一家人,祖先,近亲,历史悠久。没有什么比在一起更让人有安全感和满足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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