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迪安
我喜欢在小摊上买东西,但我买的不多。就是喜欢看灯火通明的货架上琳琅满目的非高级商品。在一个夏天的晚上,我走过一群穿着拖鞋和背心的人。看到新货或者人山人海的摊位,你会假装很在意——你就是这么凑热闹的。
我家乡的小街属于县城的中心。晚上,街道两旁摆满了小摊。汽车没有办法通行,只有人来人往。街道两旁的实体店挂满了手机贴,卖绳子的,卖烤红薯的。
过去,庙会每年在县城举行两次,用当地的方言来说叫“赶场”。那时,妈妈会带我去找一些衣服、草席、枕头等等。那时候我不在乎价格,也不在乎买的东西是否实用。我只喜欢玩具和食物。我妈从来不会亏待我,只要我喜欢,她就给我买。不像爸爸,你什么都不给。
我的两个叔叔阿姨都是聋哑人,在福利工厂上班。二是叔叔买了一些竹子补贴家用,自己在家做了裤架。他是个好工匠。他制造坚固的东西,并不高价出售。可惜他是聋哑人,不会叫卖;这孩子太小,不能为他大声喊叫。爸爸让我跟着他去庙会。
大叔在拉三轮车,里面全是自己做的裤架。因为没有交摊位费,我们就边走边在街上卖。当有人过来时,我们停下了车。那时候我才十几岁。我本来是个内向的孩子,不知道为什么却旗帜鲜明的创业了。没人教过我,所以我在外面大喊我的人生。那些阿姨和婆婆看到我聪明,都围了过来。他们询问了裤架的价格。大叔用手势给他们解释,我在旁边当翻译。
女人总是有同情心的。他们一看叔叔是聋哑人,就赶紧问我:“这是你爸爸吗?”是聋了吗?“我跟他们解释了,反复强调裤架的质优价廉。他们看到这种情况,都抢购了。一辆车的裤架不到半天就卖完了。
叔叔买了一双白球鞋,送到我家感谢我。我爸死活不收,让他把鞋拿回去给孩子穿。我受宠若惊。虽然父亲没有公开表扬我,但我看得出来他心里是暗暗高兴的。
摆摊我也不觉得尴尬,因为和那些斤斤计较的人打交道,你会看清自己的能力和不足。爱买地摊的人是最懂生活的人,精打细算依然能活得很开心。他们会让从指缝里流出来的每一分钱都“物有所值”,而正是这种最接地气的需求,才是人对事物的本质需求,不会再有任何虚饰。
来杭州后,先住在文二西路,那里有一整条街都是夜市,最后几个摊位都是卖旧书的。我总是喜欢骑自行车去那里找一些外国文学书籍。后来搬到近江,门口有一条小马路叫曲江路。晚上从桥头到钱塘江一路摆地摊。桥上到处都是烧烤和其他夜宵。老板特意搭了个塑料棚,摆了些简单的桌椅。有的顾客素质低,吃完饭就把一次性餐具从桥上扔下去,导致河水污染更严重。五年前河道重新整治,抽干河水,从淤泥中挖出无数垃圾。当然,摊位取消了。
街边摊取消后,周边环境自然变好了,但总觉得这条路有点空荡,不讨喜,缺少烟火和集市的味道,缺少一个晚上闲逛的地方。
绕着地摊走,就像小时候看大人打麻将。虽然不能理解,但也有一点感动和安心。不管看起来有多吵,都是一种幸福。果然长大后,家里长辈相继去世,年夜饭难以为继。没有了团圆饭,再也无法看着他们聚在一起开心地打牌、开玩笑。
我灵魂中的失落感慢慢增长和蔓延。也许我只是想从市场里吸出一种像地摊一样的生活气息——童年和青春期带来的乡愁,我不能肯定地告诉你,也不能告诉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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