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比特币矿场

聂阳新

去四川出差前，编辑问我有没有兴趣做一个关于比特币的问题。最近比特币价格大起大落。我一时没主意，就把问题搁置了。

这就像从雾中抛出一根线。一周后，我在都江堰采访时，突然看到一条消息，附近洪雅县的一个比特币矿被某媒体采访了。我有点激动。不管我做不做这道题，我都要先去看一看。摄影师听说也很感兴趣，想先拍一组图片和故事。

荒无人烟的大山，成千上万轰鸣的矿机，孤独的矿主，这样一个看似科幻，实则充满金钱欲望的场景，足以吸引我们即兴发挥，寻找故事。

第二天早上9点，我们从成都出发。摄影师驱车约一个半小时，抵达洪雅县城。我们无法与记者取得联系，只好靠边停车，从报道地图和洪雅水电站分布图中寻找矿井的位置。

比特币矿往往是水电站建的，因为矿机没日没夜的运行高性能显卡，耗电量很大，而且随着矿机计算能力的提高，耗电量也会增加。以一台110T的蚂蚁矿工S19 pro为例。每天耗电78度。按照目前的挖掘难度，单机挖一个比特币大概需要三年时间，而且难度还会继续增加。水量丰富的水电站可以为矿山提供低成本的电力，降低开采成本。

尽管挖矿难度很大，但自2020年以来，比特币价格飙升，导致大量人口涌入挖矿大军。3月13日，比特币的价格已经超过6万美元，而一年前的这一天，比特币暴跌，交易价格只有5000多美元。

通过观察媒体报道的图片，我们发现该矿位于洪雅县西部的一个水电站内，我们还在附近找到了矿长经常光顾的羊肉馆。但是矿井的门是关着的。我们敲了敲门，门卫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一扇门。他用含糊不清的方言冲我们喊:“别开门，你们走！”

我试图安抚他，并询问有关矿长的信息。他更加警觉:“他早上走了，是他带进来的人惹的祸。你们是那些人吗？”我赶紧否认，假装我们只是在网上看到信息，想投资比特币考察矿山。但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说:“把你手机给我，我删了。去吧！”

我们向羊肉馆老板要了矿长的电话，没有结果。我们绕过矿后的树林，沿着泥泞的路向深处走去。在我们看到矿井之前，我们听到了巨大的轰鸣声。当我们走近时，发现矿井周围有一个极好的天然防护墙——矿井建在一个高约三米的断层上，断面周围有一圈电网。

为什么短短两天矿上的态度变化这么大？

回来的路上，一位曾经的采访对象终于帮我联系上了记者。有人告诉我，矿上有四家公司负责采矿机器的日常维护，他联系了其中一家公司的所有者和管理员。报道发出后，电站认为影响恶劣，停了这家公司的电，意味着他们分管的矿机无法工作。我就纳闷了，矿上已经和水电站签约了，为什么还能随意停电？他说，“水电站处于食物链的顶端。”

水电站担忧的确切原因我们不得而知，但比特币确实有很大的争议。一个被广泛质疑的问题是，采矿是否会加速能源消耗。在社交平台上，有很多人认为“比特币挖矿除了浪费电没有任何价值”。也有人认为，比特币开采通常位于电力供应充足的水电站周围，对环境的危害很小，还能促进可再生能源项目的发展。

至于价值，比特币的发明者中本聪的初衷是创造一种不受第三方监管的固定数量(2100万)的电子货币。当时正是美国2008年金融危机，政府和银行管理经济的能力受到质疑。但美联储实施量化宽松政策，大量印钞缓解危机，加大了各国的通胀压力。因此，比特币被视为一场去中心化的金融革命。

到目前为止，比特币本身很难成为主流的支付方式，看起来更像是一种投资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