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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川

你可能不知道，我们熟悉的葡萄、苜蓿、核桃、石榴，其实都是外来物种，是沿着丝绸之路进入中原的。玉米、土豆、夹竹桃也是几百年后传入中国的外来物种。

外来物种会增加当地的生物多样性，丰富人们的物质生活。然而，有害外来物种的入侵也可能危及当地的生态平衡，导致本地物种的减少甚至灭绝。

在外来物种中，有一种是最具潜伏性的，它被称为“睡群”，可以在入侵区域安静地生活很长时间而不被发现。然而，什么样的机会最终来淹没他们呢？他们是偶尔漏网的幸运儿，还是逃离视线的大多数？

一些科学家认为，潜在的入侵物种可能比想象的更多，一旦有了合适的时间和地点，随时可能引起对当地生态不利的负面连锁反应。

休眠入侵物种

2009年9月，美国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的学生延续了多年的传统，在门多塔湖进行了实地调查，并用浮游动物网从湖中捞出样本进行观察。从网上获得的样本令人惊讶:数百只多刺的水蚤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网兜。这意味着全湖出现了刺水蚤大爆发。

多囊水蚤，常见于俄罗斯波罗的海附近的拉多加湖，是一种贪婪的捕食者，以浮游生物为食。它的出现对于门多塔湖的生态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令人不解的是，在之前的样品提取中并没有发现太多的刺水蚤。门多塔湖一直是美国北温带湖泊项目的重点研究对象之一，但任何不寻常的线索都很难被遗漏。这些带刺的水蚤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学生们从湖底取出沉积物核心，与博物馆保存的历史记录进行对比，发现这种多刺水蚤至少在10年前就潜伏在这里。只是因为样本数量太少，在至少200个样本抽取中容易逃逸。直到2009年夏天，异常低温导致它们快速繁殖，终于突然出现。

这场潜伏的戏剧让研究者陷入了沉思。经过深入研究，他们提出了睡族生物入侵假说，认为潜在入侵生物的数量很可能远远超出人们的想象，这将给监测和控制带来新的挑战。该成果于2021年1月发表在美国生物科学院的《生物科学》杂志上。

在神话故事中，美丽的公主被施了魔法后睡着了，直到王子的一吻将她唤醒；现实中，是什么力量唤醒了沉睡的入侵生物？

黑暗力量觉醒并潜伏

研究人员开始分析以往入侵生物爆发的案例，总结出四类刺激睡眠群体爆发的机制。

首先，食物网发生了变化。在澳大利亚的麦夸里岛，外来的猫在引入的头60年里对当地鸟类的威胁很小。但后来引进的兔子为猫提供了更多的食物，于是猫繁殖迅速，大量捕食鸟类，导致两种本土鸟类灭绝。

美国加州圣克鲁斯岛也发生过类似的入侵事件:随着19世纪后期草食家畜的引入，入侵植物茴香在岛上悄然生根，但种群规模仍然很小。直到大约一个世纪后，人们开始禁止在岛上放牧草食家畜，缺乏限制的茴香开始疯狂生长，占据了大量原生植物的生长空间空。

第二，共生关系达成。当非本土无花果品种首次抵达佛罗里达州时，当地的黄蜂不太可能给这些外来者授粉。这种尴尬而冷漠的关系持续了几十年，使得无花果植物的数量保持在非常有限的水平。后来，随着属于共生伙伴的其他几种黄蜂的引入，无花果开始强势崛起，对当地树种构成威胁。

3.阈值反应。导致沉睡族群突然爆发的接触可能并不是某种突发因素，气候变化等其他原因也可能导致量变导致质变。比如早在几个世纪前，老鼠就登陆过新西兰的亚南极群岛，从未造成明显的生态危害。然而，随着温度的升高，老鼠的数量终于开始成倍增长，这对岛上的本土鸟类构成了严重威胁。

同样的事件在植物界也有记载。当互花米草首次出现在德国瓦尔登海南部时，它很快就在沿海蔓延开来。但在水温较低的瓦登海北部，这种植物多年来没有形成气候，直到2006年才开始泛滥。有学者认为，是气候变暖导致春季海水温度超过影响米草生存的临界阈值(发芽4℃，光合作用7℃)，使其在引种后15年左右疯狂生长。

四。偶然的环境因素。前面提到的门多萨湖多囊藻的爆发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门托塔湖富营养化的水质和通常较高的水温并不是多刺蚁的最爱，但2009年夏季异常的低温让被高温压抑多年的多刺蚁终于摆脱束缚，迅速繁殖，导致数量骤增。在温度恢复后，大量的鸡蛋甚至持续泛滥了几年。同样，偶尔的环境变化也可能让入侵植物不再隐忍，比如异常高温就可能导致其发芽率激增。

对于本土物种来说，环境中往往存在各种自然约束，所以爆发的可能性不大。但入侵生物离开原生地后，天敌缺失，种群发展容易失控。而且入侵过程经过了很多环节的淘汰和筛选，久经考验且成功的入侵生物更善于从星星之火演变成燎原之势。

黑暗中有多少入侵物种？

按照传统理论，大量的入侵生物在爆发前需要积累一段时间，但最终的突然增长是不可避免的。睡眠族群假说认为，睡眠族群的爆发需要一些不一定会出现的触发因素。只要这些因素不具备，沉睡的人就很可能一直潜伏着，甚至被当做无害的生物而忽略。

鉴于入侵生物可能长期以未知状态隐藏在入侵地，可以推测入侵物种的爆发是偶然，是例外；少量存在，不被发现，是一般情况，也是常态。事实上，一些研究发现，一些入侵水生物种表现出这样的分布模式。

幸运的是，外来入侵生物从原生地入侵新的区域并不容易，需要经历自然和人为带来的各种阻碍。一般来说，这些入侵者中只有10%的人能真正站稳脚跟，活下来，这就是所谓的10%法则。也有学者对这个数字提出质疑，认为脊椎动物应该是50%，植物和昆虫应该是25%。

但无论如何，我们可能严重低估了入侵生物的“潜力”:大多数情况下，并不是它们没有成功过关，只是没有被大量发现而已。

找出潜伏的东西，看看发生了什么。

休眠族群存在的可能性对入侵生物的防控有着现实的影响。美国加州多次发现地中海果蝇，人们误以为是多次物种入侵的发生，因此控制重点放在国际航运的限制上。然而，经过进一步分析，证明这种入侵生物在该地区潜伏已久，它们是屡遭虫灾的根源。

同样，有许多方法可以专注于防止入侵物种扩散到新的地点。例如，为了防止欧洲马尾藻从一个湖区蔓延到另一个湖区，当地环境管理人员要求娱乐船只在横渡该湖之前必须进行清洁。从常识来看，这无可厚非，但在已经有少量狐尾藻的湖区，防止大规模爆发显然更为紧迫。

相比骑驴找马的防堵方法，通过阻断已知渗透者的异常增殖，有可能事半功倍。

幸运的是，生物DNA检测(eDNA)和遥感等新兴技术的应用，使得非本土物种的采样更加广泛和方便，大大提高了人类的“反潜”能力。比如灵敏但无创的生物DNA检测技术，只需要采集环境中的相关DNA痕迹，就能发现入侵生物的踪迹。在芝加哥这样的大都市，一个人一个工作日就可以完成所有水道的亚洲鲤鱼检测，而传统的电捕鱼方式至少需要93天。

关于睡人还有很多未解之谜。比如有没有特别擅长潜伏的入侵生物？有没有特别适合入侵生物生活的区域？在这个我们自以为熟悉的星球上，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睡眠群体？

大风始于青苹果末，自然界总有蝴蝶效应的例子。随着环境的变化越来越大，更加关注那些危险的入侵者无疑将有助于防止下一次不幸的生态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