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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的房间就介绍

陈冲姥姥史伊凡年轻时姥姥冒着风险在阁楼保留了一只棕色的小皮箱,里面藏着她最喜欢的书。我第一次看皮箱里的“禁书”是在扁桃体手术之后。那时盛行割扁桃体,用一种新的方法,不打麻药不用开刀,只用一块压舌板和一把特殊的钳子就能将扁桃体摘除。母亲告诉我…

姥姥的房间就介绍

陈冲姥姥史伊凡年轻时陈冲的奶奶石一凡年轻的时候。

奶奶冒险把一个棕色的小行李箱放在阁楼里,里面装着她最喜欢的书。我第一次看行李箱里的“禁书”是在扁桃体切除术后。当时流行扁桃体切除术,用的是新方法。扁桃体切除只需一个压舌板和一把特殊的钳子,无需麻醉。我妈告诉我,手术后,医院会给病人送冰淇淋。听她的语气是一种特权,所以我马上同意切除扁桃体。手术后,护士递给我一小盒“紫色冰淇淋”和小啊木勺,但我疼得什么也咽不下。我妈叫了辆三轮车,我靠在她怀里,一路上看着雪糕一点一点融化。回到家,我把融化的“紫色冰淇淋”给了弟弟。

看我可怜,奶奶去阁楼把行李箱拿了下来。她拿出一本哈姆雷特的漫画书给我看。然后,我请了两天病假,把漫画看了一遍又一遍,漫画是英国演员劳伦斯·奥利弗扮演哈姆雷特的剧照组编的。我被哈姆雷特眼中的疯狂和痛苦深深吸引。剧中暴力与善良的共存,罪与恩的交融,启迪了我对人性的潜意识认知。

那次手术后,我一直期待着感冒发烧不能上学的日子,这样我就可以凭借书本技能走进自己内心世界那些陌生的角落。迄今为止,如果有人提到契诃夫、狄更斯或勃朗特,就会让我想起发烧和谵妄,躺在床上看书仍然有治愈一切的魔力。

我记得有一次我奶奶被停薪留职,她干脆带我去坐火车旅行。那时候没人旅游,只有人出差。至今我都不知道她哪来的钱,怎么拿到介绍信的,为什么要给我请假。那年我的语文课本里有一篇关于南京长江大桥的课文。当火车过桥时,我非常激动和自豪——不仅因为桥很壮观,还因为我是全校唯一一个亲眼见过的人。我在南京的时候,我奶奶带我去一个老房子里拜访一个老朋友。两人低声交谈,直到深夜。那天晚上我睡了又醒,直到晨光透过窗帘,我听到他们还在窃窃私语。现在回想起来,昏黄的灯光,喃喃的话语,就像一场梦。那时候,我不知道这个城市有奶奶的青春和梦想,也不知道她走在鼓楼区街头的怅惘。

在旅途中,我的祖母帮助我学习功课。我喜欢语文。我看过很多关于董存瑞、黄继光、刘胡兰英雄事迹的书,抄了很多豪言壮语。我把我的笔记本给我奶奶看,让她看到的时候把好的说辞给我写下来。当时作文开头有一些豪言壮语。奶奶告诉我,你不需要写这些豪言壮语。能用一句话解释清楚的,不要用两个字。

奶奶在房间的时候,经常有年轻人来找她,帮她学英语,修改文章或者聊天。当她从英国回来时,她带了手摇电唱机、唱片和教英语的课本。喜欢英语的人聚集在她的房间里听唱片,学习说纯正的英语。我记得住在外交大楼的一个年轻人经常来和他的祖母聊天,让她给他看阁楼里的旧东西。后来我奶奶送给他一盒我曾祖父石哲夫刻的邮票。可惜那时候我还小,没有珍惜老祖宗留下的旧物,也没有阻止奶奶这么做。

1977年,我主演了谢晋导演的《青春》。1979年,我凭借电影《小花》获得了百花奖最佳女演员奖。男人经常来认识我。奶奶说我们既不能得罪他们,也不能让我出面。我总是躲在父母的房间里看书,而我奶奶在隔壁倒茶递烟,冬天点个炭炉,夏天递个扇子,和世界各地的人聊天,颇像天方夜谭里的Sheherachard。来这里的人虽然不能满足自己的初衷,但是离开的时候也不会觉得太失望,有的干脆忘记了自己的初衷,以后还会带着礼物回来看她,和她成为忘年交。

我的朋友也喜欢她。前两天,我和一个多年没联系的老同学聊天。他首先提到的是奶奶。他回忆说,在他生活不顺的时候,奶奶手里拿着一根烟,笑着对他说:“小朋友,下军棋吧。”奶奶对他说上海话。她的意思是生活是一盘棋,有输有赢。我朋友还记得我奶奶说过:“棋子是木头做的。输了就再来。”

在美国留学的第四年,终于可以回家探亲了。别人从美国回家,总是带个电视或者冰箱,买那些所谓的“四大件”。我在信里问我奶奶买什么,她坚持不要什么大件的。可能她不想让我花钱,也可能她真的对大事不感兴趣。她让我买一顶波浪假发,一个前扣胸罩,一支眉笔和一块山羊奶酪。当我把礼物一件一件递给奶奶时,她笑得眯起了眼睛,仿佛她的愿望都得到了满足。也许没有人能满意地说出幸福的定义,但在那个冬日的午后,当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炉子上烧着水,奶奶换好内衣,戴上发套,画好眉毛,吃着芝士苏打饼干,无疑就是幸福的样子。

回头看,姥姥虽然没有太多物欲,但是她非常懂得享受。有一个朋友知道我在写姥姥的故事,从网上帮我买了一本姥姥在20世纪50年代编的《吃的科学》。在第一章《怎样吃饭》里,姥姥首先强调了享受:“我们的眼睛会看电影,耳朵会听音乐,这些都是享受啊!为什么对好看、好闻又好吃的食品,竟不能欣赏一阵呢?”然后她又解释:“如果他不带着欣赏的态度来享受食物,那么他的口水就减少了分泌,胃液也减少了分泌……食物也因为不能充分和消化液接触,而难以消化。”在姥姥看来,人不需要太多的东西,要懂得欣赏眼前的生活。

陈冲与姥姥史伊凡回想起来,奶奶没有太多的物欲,却懂得享受。一个朋友知道我在写一个关于我奶奶的故事,从网上给我买了一本我奶奶50年代编的《吃的科学》。在第一章“如何吃饭”中,奶奶首先强调了享受:“我们的眼睛可以看电影,我们的耳朵可以听音乐。这些都是享受!为什么不能享受一会儿又好看又好吃又好吃的食物呢?”然后她解释说:“如果他不加欣赏地享受食物,那么他的唾液就会分泌得少,他的胃液也会分泌得少...食物也因为不能与消化液充分接触而难以消化。”在奶奶看来,人不需要太多的东西,要懂得欣赏眼前的生活。陈冲和石一凡奶奶

我最后一次见到我的祖母时,她患了胰头癌。我陪她去医院检查,一部分是痛苦,一部分是缺乏尊严。奶奶多次用恳求的眼神看着我,我无力地安慰她说:“快好了。”她拉着我的手,坚定地告诉我:“你叫他们住手。”我无法让他们停下来。

检查后,医生说她必须马上住院做手术。黄昏时分,我和奶奶回家拿日用品。她只是站在房间中央,似乎不知所措。我把她的牙刷,杯子,毛巾放在一个小脸盆里,然后从抽屉里拿出替换的内衣。我说走吧,她不动;我轻轻拉了拉她,她说想想她还忘了拿什么。奶奶的房间很简单,没有多余的物件和摆设,只有爷爷的遗像挂在镜线下。天色渐暗,我催促她说:“如果我忘了什么,我会回来给你拿的。”她一动不动,瘦弱的身体像一个剪影。那时候我太小了,不可能有所期待。她不想忘记的东西不是我能替她带到医院的。她曾经在这里成家,在这里哺乳,在这里心碎,在这里疗伤,在这里创造。她曾经被锁在这个房间外面,像一头母狮一样徘徊和咆哮。

我很喜欢弗吉尼亚·伍尔夫关于女性和小说的演讲——《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奶奶的房间让我想起了那篇文章里提到的房间,那是一个她可以关起门来自由漫游的世界空。

住院当晚,奶奶动员病房的病人逃回家,护士们只好把她的鞋子藏起来。手术后,奶奶再也没有恢复意识,两个月后去世了。她死后的半年,我几乎每晚都梦见她。梦境总是历历在目,仿佛她还活着。

(海下飞花摘自《上海文学》2021年第9期,本刊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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