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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春雷

故乡荆州，是江汉平原腹地楚文化的发祥地。水网密布的马平川，就像陶渊明的《桃花源记》里说的，“有良田，有美池，有桑有竹，有多道，鸡犬相闻。”这里是著名的“鱼米之乡”。梁宗初的《荆楚年谱》是一部记录我家乡民俗文化的重要著作。从小在农村长大的我，熟悉节日文化中草木的淡雅清香。

据《荆楚编年史》“五月五日，谓之浴兰节。楚人踩百草。还有一幕是百草大战。把艾当人形，挂在门上，用毒气。”可见，端午节过梁挂艾的习俗是为了去除毒气，保护家人健康。他还说，“今天人们把艾当老虎造型，或者剪成小老虎，贴上艾的叶子戴上。”这就是所谓的艾虎。《红楼梦》描绘了端午节，用“艾普簪门，云霄飞车绑臂”。这个绑在手臂上的过山车无疑是“艾虎”。

艾草除了挂在门楣上，还能以其天然的香味驱散毒气，还能点燃，以其烟雾驱蚊。人们认为五月是五毒(蝎子、蛇、蜈蚣、壁虎、蟾蜍)开始出现的时候。点燃艾叶，用它们刺鼻的气味熏出来，这些毒虫就会逃走。我看沈从文先生的《边城》，里面写的是用艾草驱蚊:“饭后两个人坐在屋里。因为屋前的水岸，黄昏时长腿蚊子嗡嗡叫，崔璀点燃艾草做的烟盒，向屋角挥着驱蚊剂。”这大概是最早的蚊香了。

山茱萸是重阳节的主角。《荆楚隋记》载重阳节习俗曰:“戴山茱萸，食鱼饵，饮菊花酒，云使人长寿。”为什么重阳要戴山茱萸？《荆楚纪年》引用《二和纪年》中的故事来解释。据说汝南有一个叫桓景的人，跟费长房一起读书。有一天费长房对他说:“九月九日，汝南发生了大灾难。赶快和家人缝一个布袋，把山茱萸装在里面，戴在手臂上，在山上喝菊花酒，邪恶就消除了。”桓听了，九月初九，全家登高饮酒，戴着山茱萸。晚上回来，发现家里的鸡狗牛羊都死了。费长房听了，对桓景说:“这些畜生替你和你的家人死了，你的家人平安。”从此，人们彼此都习以为常了，一直喝到第九天。女人戴山茱萸。

王维有一首著名的诗《山居假日思我山东兄弟》，是关于“重阳节”习俗的。其中有一句:“远方知兄弟，遍地插山茱萸少一人。”可见唐代重九有插吴茱萸的习俗。手臂上戴山茱萸，或者头上插吴茱萸，和戴虎符一样，最初的动机是为了驱毒辟邪，是功利的。周初在《地志》中说:“九月九日，法无射而九数。作为一种习俗，在这一天，山茱萸变得强壮和成熟。这一天，考努斯家插上电源，用辟邪来驱寒。”吴茱萸头插，避寒辟邪，养生。然而到了北宋，京城的女人们剪彩，制作山茱萸作为礼物。这不是实用目的，是装饰。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女人。我想让彩子做的角插在我的头上，就像女人踩在头上一样，随着主人轻盈的动作在风中飘动。真的很漂亮。宋代爱美之人，不分男女，更何况女人爱插花，头上草，头上玉，男人也爱簪花。

元月日是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所谓“一元从头再来，万物更新”。元日的一个重要节目就是品尝五香。所谓“五香”，就是五种有辣味的植物:大蒜、蒜头(约洋葱)、韭菜、苔藓、香菜。《荆楚纪年》载有元节习俗，曰:“入酒，牙黏。”下午新盘。“为什么要在一月一日品尝五种香料？”《荆楚穗记》引用庄子的话，“庄子所谓春葱正月饮酒清五脏”，自然是为了养生。

我爱韭菜，尤其是奶奶做的韭菜炒螺蛳肉，配上一些红辣椒。色彩鲜艳，香气四溢，是我的最爱。中年以后，我想起我们古代的人，在元月那天尝五香，从来尝不出没有象征意义的味道。一月的一天是一年的开始。这一天，品尝各种麻辣口味，很有教育意义。酸甜苦辣都尝过了。这一年，遇到大大小小的问题，一定会变得淡定，不会慌。这和打疫苗是一样的。

说到韭菜，我不得不想起杜甫的《赠八处士守将》，其中有一副对联:“春韭夜雨割，糙米特鲜熟。”这是真正的布衣友谊，没有任何功利的成分。巴中餐桌上的韭菜炒菜，看似冰冷，实则饱含深情。混乱中可贵的人情，从刚刚端上桌的韭菜冒出的袅袅热气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民间传说的力量是巨大的。通过民俗，我们知道自己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你也知道我们为什么这么说，这么做。民俗塑造我们，滋养我们。在艾草、山茱萸、新韭菜的清香中，我仿佛看到了先民们爱美、情深的美好身影。

(编辑高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