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场天花板止于司机：“工具人”表弟愤怒举刀

紫瑞

2018年10月6日14时左右，天津市滨海新区大港街道发生一起恶性事件。一名驾驶奔驰车的男子被一辆别克车逼停，下车后手里拿着一把长柄剔骨刀，在对方胸、腹、脸等部位捅了20多刀...持刀者孙恒是天津建发公司的司机，受害者是他的表弟杨冠中。在大家眼里，孙恒忠于公司和家庭。他们为什么要拔剑相向？

人生总有捷径，家族企业找到好的分支。

2012年8月的一天，孙恒和女友梁晶晶发生了恋爱以来最激烈的争吵。梁晶晶质问孙恒:“你放弃合适的工作不签，为什么不去我表哥的公司和我商量？”梁晶晶气得发抖，孙恒低声说:“你知道什么！”

孙恒于1990年出生于天津。我父母是当地车辆厂的下岗工人。他在天津工业大学学习工业设计。他的女朋友梁晶晶是他初三的学生。

2012年7月毕业季，孙恒终于被一家电子设备公司签下。虽然他的月薪只有4000元，但孙恒很开心。晚上，他和女朋友吃了一顿自助海鲜大餐，开心庆祝。在此期间，他接到了表哥蒋婷的电话。我表哥比他大六岁。大学毕业后，她和丈夫杨冠中从事建筑行业。她从最开始的开几辆渣土车，逐渐发展成为天津一家颇具规模的建筑公司。我听说我的表妹孙恒毕业了，建议去她的公司。孙恒喜出望外。他觉得对于职场小白来说，关系比什么都重要。于是，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了。

第二天，孙恒按照约定准时到达了表哥在滨海新区的公司。孙恒问他的表弟:“你觉得我适合哪个职位？”表哥扑哧一笑，说:“你的位置我已经安排好了。我先做你表哥的司机。工资8000块，比工程系做设计的高多了。”8000元的工资确实很多，但是表哥给他安排了这样一个没有技术含量的事情，孙恒的心一沉。表哥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跟他解释道:“司机是核心岗位，代表老板身边最亲近的人。我们一般不用人。另外，你姐夫杨贯中在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你姐姐有点不放心。你懂的。”孙恒心领神会，表哥。这对他来说是一项重要的任务。

中午表哥杨贯中给他弄了个饭局，身价百万的杨贯中话不多，让孙恒感受到了不怒而威的气势。饭后，他们带他去了地下车库，他看到了一辆保时捷卡宴。

从那以后，孙恒一直努力工作，从不抱怨。有一次，表哥在一家合作公司开会，一直开到凌晨三点。孙恒只是坐在车里等着，不敢移动半步。姐夫杨彪·管仲说，“你其实可以在车里休息一下。别这么紧张。”孙恒解释说:“我是一个比较困的人，我怕错过你的电话，犯了一个错误。”杨贯中笑着夸他说:“好好干。”有一次，我和表哥去山东出差。虽然家里有保姆，但表哥不放心，叫他每天去接侄子，帮他写作业。我的侄子非常淘气。做完作业后，他要用彩色的水在脸上画一个大西瓜。然后我偷偷用保姆的手机拍了张照片发到保姆的朋友圈。结果100多个朋友瞬间喜欢上了。表姐蒋婷看到后，打电话来嘲笑这件事。孙知道后，赶紧让保姆把朋友圈删了。

事后，孙恒感到有点不舒服。但他安慰自己，当司机是他的权宜之计，当他的能力被认可后，一定会在公司得到更好的发展机会。

云开见不到月，多苦。

表哥江亭并没有在钱的问题上亏待孙恒。2015年，孙恒的工资已经涨到了每月1万元。他每天和表弟出入各种经营场所，衣食住行开销都在升级。特别是我姐夫杨冠中也带他去参加各种重要的商务会谈，一些特别重要的私人信息他也从不避讳。

公司同事逐渐知道了孙恒和老板的关系，觉得他即将得到重用和提拔，并开始讨好他。

2015年6月，公司在江苏常熟有一个小企业，杨冠中亲自带孙恒去那里负责工作，这是孙恒第一次进入工地。他日夜陪着表弟在工地上，从渣土车的调度到工程的核算。尤其是在一次商务谈判中，他主动写出了一份优秀的方案，为公司节约了近50万的成本，得到了公司的肯定。杨贯中觉得孙恒有功，奖励了3万元奖金。更让孙恒开心的是，从常熟回到天津后，女友梁晶晶一改之前的态度，甚至搂着他的脖子说:“我当初太天真了。如果这个社会没有背景，它想靠自己混一点真的太难了。”孙恒感动得哭了。他对女朋友说:“你快毕业了。然后我会告诉我姐姐，给你安排一个主管的职位。”此后，他多次借机和表妹谈女朋友，希望女朋友毕业后能分配到公司。姜廷浩气愤地说:“这算什么！一切都会有的。”

2015年7月，梁晶晶毕业，孙恒知道办公室主管刚走，可以安排女朋友进来。但是她不想。姜婷只给梁晶晶留了一份办公室文员的工作，把主管的职位让给了另一名新招聘的员工。他找到表哥蒋婷，问为什么。表哥蒋婷向他解释，新员工是工程公司主管部门某领导的侄女。对于这种特殊而敏感的商业关系，他们无能为力。孙恒非常沮丧。无论他怎么向梁晶晶解释，他的女朋友都不明白。最终，梁晶晶愤怒地签下了一家在京公司，离开了天津。

异地恋没多久，女朋友分手了，很快喜欢上了一个北京男生。像过去一样甜蜜，孙恒再也没有恢复。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表哥姐夫对他是否真心，是否设身处地为他考虑过他的情绪和前途。他在他们眼里真的只是一个称职的相对司机吗？孙恒有点消极。表妹发现他情绪不对，批评安慰他说:“作为一个男人，这么计较一城一池的得失，将来怎么做大事？”

失去爱情的孙恒想用事业来弥补。2015年底，公司拿下郊区某项目总承包。在公司呆了这么长时间，孙恒知道如何做工程。他告诉他的表弟，他会筹集一些资金，并分包土方工程。为了筹集资金，他提前和父母商量，把房子抵押给银行，可以筹集到100万元的启动资金。但是，我表姐和堂哥马上拒绝了，说:“商业利益的事，我们不能跟你说清楚。”有什么不能确定的？他不再是傻白了！私下里，孙恒了解到，为了与当地一家建筑公司搞好关系，该公司把这个赚钱的机会交给了对方。孙恒的心情很难平静下来。

转眼到了2016年五一，同学聚会。一个叫姜的同学承包了的所有费用。江是大学最好的朋友。姜在开了一家设计公司。他把孙恒拉到一边说:“兄弟，你有没有兴趣跟我合作，给你20%的股份？不到半年，你就可以在天津买到任何你想要的房产！”看着身边的几个大学生，经过自己的努力和历练，事业步入良性发展通道，可他还是一个司机，孙恒着急了。虽然我在表哥的公司已经快四年了，但是离我的目标还很远。改变命运，还得靠自己！那天晚上，他和姜一拍即合。

得知孙恒要和大学同学一起创业，表哥苦口婆心地劝他留在公司，说这几年公司没有在经济上亏待他。虽然不能非富即贵，但至少收益大于亏空。姐夫杨彪·管仲也附和道:“我们也知道你的想法。江湖险恶。谁会无缘无故给别人20%的股份？你要磨练磨练，等机会成熟了，我投资你开公司。我们不缺钱。”第二天，表哥把家里一辆奔驰车的钥匙给了他，意味深长地对他说:“在我自己的公司，不管怎么样，你都不会亏的。出去就是血雨腥风，没有回头路。”

表弟和表妹夫的软硬兼施让孙恒失去了理智。他开着表哥的奔驰车在马路上转悠，觉得他们说的也有道理。创业有多容易？前面付出了那么多，现在冒险真的不值得。

最终放弃了与江合作的机会，留在了公司。

职场天花板止于司机，“工具人”的表弟愤怒地举起了刀。

2016年底，表哥打算去美国考察，国内公司正在找人共管。他意味深长地对孙恒说:“你姐姐和我都看到了你这几年在公司的所作所为。”那一刻，孙恒觉得他以前误解了他堂兄的家庭。关键时刻，其实都是为他考虑。

在此期间，孙恒变得更加活跃。珠海的项目不容忽视。他主动放弃回家过年，连在老家生病的母亲都没时间回家看看。

2017年初，杨冠中正式决定去美国发展新业务。蒋婷不放心，决定和丈夫一起去美国。他们向孙恒提出了一个极具诱惑力的方案:让孙恒先接手公司一年，每月给他两万元的管理工资。如果在孙恒代管期间，国内公司的利润与美国公司的利润完全脱钩，国内利润比往年增加的部分将作为孙恒的股份；美国公司正式成立后，会签署合作协议，孙恒会用这笔钱作为合伙人分享公司的利润。孙恒欣喜若狂，主动提出接管公司。

2017年3月，杨贯中、蒋婷赴美。孙恒正式成为公司的负责人。为了实现利润增长，孙恒不敢放松，迅速扩大业务。年底公司利润实际比往年增加300万元。2018年2月，公司6个工地同步开业，发展逐步进入稳定增长期。表哥家喊着以后公司交给他，一万个人放心。孙恒只等到三月份，公司与他签署了合作协议。孙恒信招聘了一位长相甜美的接待员，名叫张心蕾。他很快俘获了她的芳心，把女朋友带回家给她妈妈看。看到儿子事业感情双丰收，妈妈很欣慰。

然而，让孙没想到的是，2018年3月底，杨冠中在美国不仅没赚到钱，账面上还亏了空500万。这对夫妇打电话给孙恒，说他们决定回到中国，并计划用国内公司的利润来填补美国公司的账户。听了这话，孙恒的头爆炸了。他马上强烈反对，说钱不能动！杨冠中坚定地说:“我可以随心所欲地动自己公司的钱。”就挂了电话。

这天晚上，孙觉得越来越不对劲。目前国内业务运营良好，同步开工的6个工地都需要充足的资金垫资。一旦这笔钱被拿走，项目的进度就会受阻，严重影响公司的发展。公司没了，还能谈什么合作？什么利润分成？孙恒决定不再相信她表兄的家人。

2018年3月开始，孙恒陆续以项目名义将300万元项目资金转入自己口袋。5月，杨冠中回国后发现公司财务异常，要求孙恒归还款项。但孙恒自信满满地说:“当初你承诺这300万利润就是我的收入，没有我就没有这笔钱。”杨贯中道:“什么出息？这明明是公司账上的钱啊！”直到那时，孙恒才意识到最初的承诺都是口头的，根本没有白纸黑字。看到表哥的态度，他下定决心，绝对不会把钱拿出来。

江亭，为了亲人，不想有战争。她多次与孙恒沟通，但孙恒态度坚决。孙恒的母亲还告诉江亭，这是在欺负她的表妹！眼看公司资金链断裂，杨冠中去外面讨债的公司求援。结果，孙恒被讨债公司打了很多次。杨冠中还找人写了关于他挪用公司300万元的材料，发给孙恒母亲所在社区的每一个人。孙恒的母亲因为这件事再次因脑梗住进医院，孙恒的女朋友也提出和他分手。

2018年10月6日14时左右，杨冠中驾驶的别克轿车与孙恒驾驶的奔驰轿车在迎宾超市附近相遇。杨贯中追上他后，不让孙恒驾驶的车辆停下来。在那段时间，孙恒经常被他堂兄找到的歹徒骚扰。为了防身，他在车上留了一把锋利的剔骨刀，他顺手把刀拿出来下了车。两人正面交锋，孙恒持刀刺向杨贯中胸部、腹部、面部20余刀...群众报警后，孙恒被公安机关当场抓获。经鉴定，杨冠中伤势较重，失血过多死亡。

2019年1月9日，经天津市滨海新区大港人民检察院批准，天津市滨海新区公安局以涉嫌故意杀人罪对孙恒逮捕。2020年2月，孙恒最终被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在审判中，孙恒说，无论他堂兄的家人这些年来做了什么，本质上都是为了帮助他们自己。他只是一个陪衬和工具。他内心积累的愤怒和不满无法表达，导致他失控。表姐蒋婷伤心欲绝。直到最后，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她身边最忠诚的人孙恒，会成为毁掉她家庭的刽子手，但是已经太晚了！

(除罪犯外，本文其他人物均为化名。)

【编辑整理】人生没有捷径。表哥愿意做职场上的工具男潜意识，或者说他想通过往上爬尽快名利双收。然而，当他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时，往往以失望告终。其实职场有无限可能，可以另辟蹊径。但因为不甘心，他采取了狭隘的报复，最后毁了自己。作为表哥，在利用亲戚的同时，也要尊重亲戚的职业自尊，不要一味索取，造成悲剧。

编辑/李明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