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错金

作者:姚志辉

东周是中国古代青铜器装饰技术大发展的时期，这一时期大量出现了鎏金和错金物件。春秋战国时期错青铜器常见，与这一时期钢的出现和使用密切相关。青铜器的鎏金工艺萌芽于战国时期，在汉代得到充分发展。长期以来，鎏金和错金是不同工艺的术语，但对其工艺的理解和一些器物的命名往往会混淆。

传统的烫金技术已知如下:首先要将金和汞按一定比例配成合金膏。操作步骤如下:涂金(涂汞齐膏)、开金(驱汞、烘烤变色)、清洗、找色、压制(压光)。烫金的过程往往需要反复多次才能达到烫金层致密、颜色均匀的效果，而有无水银是区别烫金与其他表面的主要依据。带挂钩的图片

错金、错银作为青铜器的装饰手法之一，与镶嵌绿松石、错金、错银类似，有的称为错金、错银。但是镶嵌的绿松石是不需要磨破的，没有漆器和金属镶嵌的结合，金银是分不开的。关于黄金锻造的操作方法，学术界有不同的声音。

第一种方法，以石树清先生为代表，提出了镌金的装饰方法，包括铸、凿、嵌、磨一系列步骤。近年来，许多学者提出了金误差的第二种方法，即镀金法。镀金法需要配制金汞齐，涂金膏，烤金。甚至有学者对第一种方法提出质疑，认为“黄金断层”应该是“镀金”将金泥沉积到凹槽中的方式。

文献中“镀金是错误的”的说法似乎也强化了上述第二种认识。但这种方法是否存在，这种方法与镀金的关系值得商榷。本文试图从对错金、错银物品的观察和分析、文献和金属物品上的铭文等角度对镀金镀银技术进行重新思考。镶嵌金银片示意图

1.错金错银的分析与观察

困惑:如果把“镀金”作为金误差的第二种方法，包括在平面上和凹槽内涂汞合金两种方法。在平面上涂汞合金，烤金的操作和烫金是一样的，只是部分烫金和整体烫金的区别。有没有办法把汞合金涂到沟里？本文试图从一些分析错误的金银实物中寻求答案。

作者对河南全敏牛姆岗遗址出土的金银钩进行了分析。此钩形似蝉，头略呈鸭头，背面有圆扣。它以金点的形式出现，银有多种形式，如片状、丝状和点状。

通过银片的表面扫描和能谱分析，没有检测到汞，检测到的金属元素主要是银和碳。银表面有磨痕。通过观察机身，可以看到银片有一些脱落、断裂、翘曲等迹象。，并且在银片边缘发现切割痕迹。剥皮处有青铜锈；鱼子酱大小的金银颗粒排列紧密，局部脱落。带挂钩的细节图(左边是银片脱落的地方，右边是金粒脱落的地方)

在剥出的银片和剥出的金粒上都可以观察到凹槽和凹坑，说明这件青铜带钩上的银片、银线、金银点嵌错了。

推测金银点的嵌错可能是借助工具圆凿将放置在青铜器上的金箔、银箔凿下造成的。在凿出坑的同时，鱼子酱大小的金银(点)从箔片上粘下来，然后填入坑中。从箭头也可以看出，银盘下方的浅槽边缘有一条深槽。推测凹槽是为了嵌入银盘边缘，更好的起到固定银盘的作用。

也有学者在陕西咸阳的战国金铁钩和秦代银铜钩的检测分析中观察到类似的凹槽，表明这可能是战国金银工艺中使金银片与凹槽牢固吻合的常用方法。赵清墓银虎饰品中的金线脱落。

传统上认为错金错银的凹槽是为了防止镶嵌物脱落而设计的，应该是上开口小，下开口大。现在看来，凹槽的设计应该有很多可能性。相对于金银片，金银线的沟槽处理相对简单。带钩赵清墓金线和银虎饰脱落的位置可见槽形。

由于文物的珍贵性和无损分析的要求，能够分析出来的错金银器数量极其有限。所以，对一些错金银器的细致观察，也算是了解其工艺的一种方法。

如金银纹饰的剥离处有明显的凹槽，经局部提拉剥离确认是用金银丝片填充的，如吉美博物馆的战国金银金币、剑，日本梅秀美术馆的金银兽足，洛阳金村出土的青铜兽足等。这些器皿中的金银片和丝绸的凹槽加工可能有所不同，但其本质都是错误的镶嵌工艺。槽是用来嵌入的，嵌入之后，不出错是不行的。因此，在其过程中使用嵌入误差的表达式可能更直接、更准确。

持包金法观点的部分原因是金银丝填嵌不能完美贴合，容易出现凹坑，纹饰不饱满，会有断裂等。，这可以通过镀金方法来避免。但从错金银器的分析观察来看，都是金银嵌填在凹槽内，没有明确的实物证明汞齐涂抹在凹槽内。

后者是否存在值得商榷:一是在器物表面涂抹金泥即可直接操作，无需做刻槽之类的事情。二是镀金后需要切割黄金，即加热驱汞。汞挥发得越完全，剩下的颜色越金黄，这与加热温度和次数有关。将金膏(汞合金)填充到槽中，无疑会人为增加黄金开采的难度，增加工作量和复杂性。第三，古代工匠可以通过后期的珩磨来消除嵌金银丝中的上述填充不完全、断裂等缺陷，包金法应该是修复传统嵌金银器的权宜手段。

吉美的法国博物馆收藏战国时期的金银币。

2.“错”与“金画”辨析

认为金画用错金画工艺的另一个原因来自汉文献对“金画用错”的误解，因此有必要对文献和碑刻中的相关概念进行梳理。2.1文献中的“错误”

“错”的最早来源可以在《诗经·潇雅·何铭》中找到，原文如下:“九皋之野闻何铭。深潭深潜游，有时浮至岸边止步。在那个快乐的花园里，高大的檀树有树荫，灌木丛下面的矮树丛有树叶。他山的石头可能是错的。沼泽中隐隐有鹤唳之声，响彻云霄。浅的渚沙滩游泳，有时潜入游泳池。音乐的花园里有树有檀香，轮毂在它下面。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是攻玉磨玉的动作，错的是磨玉的石器。一般指用工具打磨金属物体的方式和方法。

汉代许慎《说文解字》提到“错，以金绘，循金声”。“错了，涂金”成了后人注释“错了”最常引用的词，后人的注释也往往由此推导而来。《清康熙字典》对“错”字的解释是引自《集韵》的“金画之错”。

清代段玉裁《说文解字注》中，“错”的注释是“金土也”。低俗又庸俗。或者做。这就是所谓的“黄金措施”。或者借词。措施，买也。或者借用一些话。措，属石。或者借用它作为一个词。舒曦说。恶行也是不好的。来自金。（丠丠丠丠丠丠丠丠丠丠丠丠丠丠丠)声音。"

“昨天”是“措”的省略，原指放置。“错”引出“措施”，黄金措施在上面，意思是黄金放在需要安置的位置。汉代《西京杂记》第一卷记载“金绣胯”出现在闫飞赵一的赠礼中，《后汉书·玉福志》将漆器上的金银花纹称为“金漆错”。似乎如果在器物上创造了黄金纹饰，就可以称之为“黄金断层”。换句话说，“错误”表达的是实施后的效果而不是具体的应用方法。

汉代文献中提及“金厝”的多为“金错刀”。《汉书·艺文志》说:“错刀，错带金条，说，‘一刀直五千。“王莽时期，“一刀五千”的刀币叫金错刀。除了金错刀币外，还有金错兵器和刀，这些都载于《汉书·东观邓尊传》中。安帝主政时，“邓尊破众弟，诏赐邓尊，金刚鲜卑，虎头蹼袋，金错刀五十，国君刀，墨弯横刀，金错弯尺八军刀，金蚩尤。

感谢《后汉书·冯颖传》:桓帝时，“在一封信中说:‘给错刀’”。刻有金措铭文的刀，是君主的赏赐和信任，也是主人身份的象征。在这里，“金错刀”已经成为优良武器的同义词。

文献中，无论是错金刀币的“误”还是错金兵器刀的“误”，都不能看作是镀金的方法。相反，有证据表明它的“错误”是嵌入式错误。比如“一刀五千”刀币，分为环柄和刃体两部分。环柄为圆形硬币，有方孔，环文为上日“一”，下日“刀”。这种铜钱的陶纹上没有“一刀”槽，说明后期刻字，字的凹陷部分用黄金填充，打磨使字面与钱面平齐。台北故宫博物院收藏战国错金银剑。

2.2器物铭文中的“错字”和“金漆”

汉代金文中的“误”与文献相比，可能更能还原当时人们对“误”的认识。河北满城汉墓出土的西汉铜壶上，鸟书和纹饰上有一些错金错银，垫圈位置出现一些金银丝，说明凹槽是铸造后刻上去的。壶盖上的铭文写着“为荃盖，错字本，三字，刚金”。“错书”是指铭文是错嵌金银而得。“错”往往是一个过程描述。

汉永寿元年(155年)金明写下“错工陈阳”一词，进一步确认了“错工”是一个过程，是一个工种。国家博物馆藏永寿二年(156年)首钢带环刀一把，刃脊有54个金字铭文。

碑文如下:“永寿为孟龙于2002年2月所作，剑二十(灌)，长三尺四寸。工头刘满、余光削尖等王福，金厝等关彝，引孟龙由庙碑主唐恒监制。”

根据实地率研究，碑文包含对生产者、主要生产者和生产者的描述。王福和关彝分别负责刀鞘制作，刃磨刀刃和纹饰，错把铭文用金。两人都是等圣旨的官员。从汉初到汉末，“误”延续了原意，是工匠精神的表现。

汉代的器物铭文中也出现了“金画”的字样。对白云乡蜀郡工人的研究表明，汉代蜀郡西工分工明确细致，监督制度严密，其产品主要供应皇室，其器物铭文具有代表性。第一，漆器上有许多铭文，如“铜扣黄漆工”、“铜耳黄漆工”、“铜壁平黄漆工”，指的是漆盘、耳杯上所附铜扣的黄漆。铜扣起到加固和装饰的作用。另一种出现在青铜器铭文中。洛阳金村战国金银错猎镜(1998)

如建武二十一年(45年)，铜瓶上的铭文写着“建武二十一年，蜀郡西工所建。上面雕着一只蹲着的熊脚，饰以青蓝花和玫瑰，熊圈直径2尺2寸。用青铜画的，用工业刻的，用健康刻的，用工业造的。它照顾了和常。建武二十三年(47年)通尊隶书碑文上写着“建武二十三年，蜀郡西工所建，由黛玉大爵酒瓶、内室、通公堂、金银印、文艺界、制造业、护工兵、、常思、寿、所造”。元二年(85)，通州隶书碑文上写着“元二年，蜀郡西工造之，漆舟黄白，用铜制粉五升。铸造工人的陵墓、涂、文公顺、赖、建筑工人的世界、护士的办公室、常婷、、易。刻“内人”是指少府官的“内人令”，名为“房”。

“铜工”是专门铸造铜胎的工匠；“金银画”是负责镀金镀银的工匠；“文工”是雕刻装饰图案的工匠。“金印图”和“文公”在建武二十一年所制器物铭文中称为“铜图公”和“雕公”，性质相同。

上述两个铜瓶都是蜀县的西工制作，时间相差两年，甚至有些工序的工匠也是一样的。漆器、青铜器上刻有“金漆”字样的金属扣，都是镀金，或者同时镀金银和花纹。显然，“黄(白)涂”、“铜涂”、“金涂”都可以看作是镀金(银)技术的表现。

“措”出现在西汉初年至东汉的金属铭文中，“黄图”、“金土”则多集中在东汉。两种表现形式作为不同的工序并存，说明当时是有区分的，是不同的工种和工序。因此，在许慎《说文解字》中把“错”和“金画”等同起来，显然是不恰当的。

从出土实物来看，镀金工艺在汉代以后逐渐退出历史舞台，而镀金(镀金)工艺一直延续到近代。金涂层的应用在平面上完成，无需开槽，简化了工艺，节省了人力物力，替代前者的可能性很大。在许慎(68 ~ 149)时代，镀金更为流行，在器物铭文中经常同时出现金银镀层和黄白镀层的符号，使器物表面会呈现出一种黄白相间的变化，与镶嵌金银的效果相同。所以笔者无意混淆镀金和镀金两个工艺。换句话说，“错，镀金也”更恰当的理解是:要达到金错的效果，可以通过镀金来实现。

从金文中的“误”到文学中的“误”，我们发现“误”的内涵是不同的。前者重在技术，后者表达效果。如果用金断层作为金属表面处理方法和工艺，显然最好是基于那个时代对它的解读，即参考和借鉴古代金属器物铭文中“断层”的内涵更为合理，即金属器物金断层应指嵌断层工艺。3.对错金和镀金过程的再认识。

错金嵌错金，错金工艺的本质离不开开槽、填充、磨尖；镀金就是贴金，贴金工艺的本质就是汞合金的应用。只要包括涂金、烘焙这几个步骤的操作，无疑都是贴金。

独特镀金的效果可分为完全镀金、部分镀金和驳彩镀金、镀银。

身体镀金最常见，以长辛宫灯为代表；局部镀金在后世较为常见，如唐宋时期的金花银器，局部镀金突出银器上的纹饰；彩色烫金金银:金银混合搭配，营造出斑驳多变的效果。如蜀郡西部建武二十三年(47年)的通体鎏金、鎏金银的铜罐、二年(85年)鎏金银的铜船都属于此类。

另一方面，中山王墓出土的吞虎鹿台部分没有凹痕，说明这些器物是用金银彩绘而不是用金银镶嵌，即金银彩绘在一起，造成黄、白两色的变化。

错金工艺和鎏金工艺也同时出现在一个物体上。王全玉博士对大英博物馆收藏的《春秋杜鹃鸟》(河南辉县出土)上的金银饰品进行了分析。老虎身上的银片和导线是错工艺镶嵌的，而老虎身上的金片是火镀金，意思是贴金。简单来说，银嵌错了地方，金涂了金。

无独有偶，从洛阳金村的金银错猎镜观察也可以看出这一现象。铜镜表面有六组金银图案，包括三组漩涡图案和三组狩猎图案。但镜扣、钮座、凹宽带、镜边等金饰的地方没有凹槽。被磨掉，破损，有明显的烫金痕迹。

对比1959年铜镜图片，发现中间凹面有镀金痕迹，外围有镀银痕迹。推测狩猎图案镶嵌错银，其他部分用金银装饰。

嵌入和填充这两个过程的结合，可以很好地实现伪彩色效果。狭义的误差是嵌入，广义的误差是假色，无论是嵌入还是镀金都可以达到假色的效果。最初金银猎镜的命名会导致对工艺的误解，所以称之为金银铜镜比较合适。也可以把这种不同工艺并存的器物以其效果命名，如错色猎纹铜镜。洛阳金村战国金银错猎镜(1959)

4.结论。

“错”和“镀金”应该属于不同的技术表达。文献中“金画指误”中的“误”与“金画”并不相同，更多的是一种视觉效果的描述。错金工艺的出现和消失都比镀金工艺要早。东汉时期镀金更为盛行，镀金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汉代金属器物铭文中“错”的含义与汉代文献中“错”的含义不同。如果用错了金作为金属表面处理方法和工艺，参考前者的“错误”解释显然更合理。金属的错金包括了一系列的工艺，比如凹槽镶嵌，打磨等。用错金错银来表达更直接更恰当。

错金工艺中所謂的第二种金涂法是不存在的。凹槽鎏金存在与否需要实物证实。（摘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