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丹是战乱国吗

最近，苏丹因为政变再次被推上国际舆论的风口浪尖。在这场政变中，苏丹过渡政府总理哈姆杜克和苏丹军方领导人博尔汉无疑最受关注。苏丹政变，是军民之争还是美国干预？

当地时间10月25日，苏丹军队突然将过渡政府总理阿卜杜拉·哈姆杜克软禁。军方领导人、国家权力机构主权委员会主席阿卜杜勒·法塔赫·博尔汉随即宣布国家进入紧急状态，解散主权委员会和过渡政府，解除各州州长职务，另组政府。

博尔汉说，军方推翻哈姆杜克政府是为了避免内战。然而，哈姆杜克在向外界发布的声明中表示，他拒绝与各政党合作，并指责“联合军事力量是政变策划者”。

遭受颠簸

要理解这场政变，我们需要看看苏丹的历史。

19世纪，苏丹成为英国殖民地。面对苏丹人民日益高涨的反抗情绪，英国殖民主义者不得不结束其殖民统治，但他们采取了对原本一体化的南北苏丹“分而治之”的惯用伎俩。在苏丹独立前，他们完成了南北苏丹的文化、经济、语言和宗教分裂，为苏丹社会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

从1955年独立到2005年第二次苏丹内战结束，苏丹在50年的大部分时间里都在打仗。两次大规模内战造成200多万人死亡，400多万人流离失所，使苏丹成为世界上最贫穷的国家之一。

1989年，苏丹军人巴希尔发动军事政变，随后成为苏丹总统。在他执政期间，苏丹发现并开采了大量油田，石油出口带来的利润使苏丹的经济增长速度在非洲领先。但苏丹南北冲突依然激烈。2011年，拥有苏丹大部分石油储量的南苏丹宣布独立，失去大量石油资源的苏丹陷入经济困境。

2019年4月，在经济困难和政治分裂的双重作用下，苏丹军方发动政变，推翻了巴希尔政府。当年8月，经过数月的谈判和妥协，苏丹宣布成立由军民代表组成的主权委员会，作为“集体国家元首”。随后，该委员会任命曾在多个国际组织任职的哈姆杜克为总理。

在哈姆杜克的领导下，苏丹的和平进程取得了进展。2020年10月，在非洲联盟支持下，苏丹政府与反政府武装在南苏丹首都朱巴签署和平协议，宣布结束敌对状态。

文职人员和军事人员之间的矛盾

在这次政变中，哈姆杜克和博尔汉无疑最受关注。

被软禁的哈姆杜克是苏丹的精英公务员。毕业于苏丹顶尖大学喀土穆大学，后赴英国曼彻斯特大学深造，获经济学博士学位。1981年回国后，开始在苏丹财政和经济计划部工作。

1990年以来，哈姆杜克先后在国际劳工组织、非洲开发银行、联合国非洲经济委员会等国际组织中担任重要职务。他是苏丹在世界上的一张名片。

2019年巴希尔政府被政变推翻后，哈姆杜克被主权委员会任命为过渡政府总理，条件是不得参加随后举行的苏丹大选。

作为一名经济学家，哈姆杜克计划将农业作为苏丹未来的经济支柱，希望通过在苏丹推广经济作物来减少对石油出口的依赖。同时，他也支持苏丹妇女权利的发展。

然而，在哈姆杜克执政期间，苏丹的经济形势仍然十分严峻，通货膨胀率连续数月高位运行，失业率上升，贫困率上升。这些社会问题引发了全国性的抗议。

此外，苏丹东部和西部长期存在的民族冲突并未得到缓解，暴力冲突仍在继续。

哈姆杜克由于长期在国际组织任职，在苏丹的政治基础较浅。这与军事领袖博尔汉形成鲜明对比。入伍后，博尔汉就读于苏丹军事学院，参加过内战，面对过战场的残酷。巴希尔掌权后，博尔汗逐渐从一名初级军官上升为陆军参谋长，成为军官群体中的核心人物。

在2019年的政变中，博尔汗会见了另外两名高级军官，要求他辞职并接受调查。巴希尔宣布辞职后不久，博尔汉出任苏丹过渡军事委员会主席，成为苏丹事实上的国家领导人。主权委员会成立后，博尔汉代表军方担任委员会主席。

博尔汉多次表示，苏丹需要一个文官政府，并承诺过渡期不会超过两年。政变后，博尔汉仍表示，苏丹的民主过渡进程将继续，权力将移交给民选的文职政府。但许多苏丹人仍然担心博尔汗会成为“军事独裁者”。

美国的角色受到关注。

苏丹政变局势变化的背后，美国影响力的影子若隐若现。

苏丹政变当天，美国非洲之角特使法特曼刚刚离开苏丹。此前，他先后会见了苏丹军方和文职领导人，称此行的目的是“解决该国军方和文职领导人之间日益严重的争端”。

苏丹政变后，法特曼发布消息称，“美国对军方接管过渡政府的报道深感震惊，这是完全不能接受的。任何以武力改变过渡政府的企图都将使美国的援助处于危险之中。”

美国外交部发言人普莱斯在新闻发布会上说，美国没有预见到苏丹发生政变，并已要求苏丹军方立即释放所有被拘留的政府官员。他还说，美国扣押了本应送往苏丹的7亿美元援助。

上海外国语大学中东研究所研究员牛松分析，美国因素的存在一方面加深了苏丹军方在国内政治博弈中的不安全感，另一方面也对政变后的苏丹军方造成了明显的制约。虽然苏丹很难长期处于军人统治之下，但要建立一个成熟的文官政府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环球人物郑、黄培昭/文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