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中撑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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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山西连续暴雨导致平遥古城内墙局部坍塌，再次引发社会各界对如何增强文物古迹防灾减灾能力，保护珍贵古建筑免遭“意外”的热议。近年来，我国文物保护力度不断加强。然而，由于各种灾难的突发性和不确定性，以及古代文物的脆弱性，类似事件仍频繁发生，伤人心。

中共中央、国务院近日印发的《关于加强城乡建设中历史文化保护传承工作的意见》强调，“加强各类应急力量建设，制定应急处置预案，综合运用人防、物防、技防等手段，提高历史文化名城、名镇、名村(传统村落)、街区、历史街区的防灾减灾救灾能力”。如何将这项造福未来的事业付诸实践？各地有哪些探索和经验？笔者到山西实地考察，请多位文保工作者谈谈个人经历和专家学者的深入分析。1.低级的、未分类的文物上，往往会出现严重的危险。

“请放心，平遥城墙还在！”面对笔者的提问，平遥县文物所技术员邵帅这样回答。

作为中国汉族地区保存最完整的古城，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和世界文化遗产，平遥古城在历史上经历了多次修缮。这次共有51段墙体倒塌滑移，其中内墙夯土15段，下部夯土36段，内墙女儿墙挂空。

邵帅告诉笔者，平遥正在和国家文物局制定修缮方案。改造完成后，大家还能看到原来的平遥古城墙。

10月7日17时，汾河下游新疆段遭遇近40年来最大洪峰，近2万人紧急转移。

第二天，新疆文物保护技术中心工作人员王建华来到现场勘察时，魁星塔已经被暴雨冲毁。

“国家级、省级文物保护单位都有一定的防范措施，这次遇到的问题大多是小面积屋面渗漏、周边护坡岩体滑坡等。，这些都是比较次要的；低等级、未评级的文物存在墙体倒塌、梁架倾倒等更严重的危险。”关于山西文物受损的问题，山西古建筑与彩塑壁画保护研究院院长任益民这样说。

在山西的28027处古建筑中，市县两级文保单位和未核定公布为文保单位的一般不可移动文物占有较大比重。数量多、价值高、分布广是山西文物保护面临的最大挑战。在暴雨中被毁的魁星楼，不在新绛县县级文物保护单位名单中。

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副教授、建筑系副主任张鹏指出，地方政府的投入远远不能满足保护级别较低的文物建筑和未纳入文物范畴的历史建筑的保护需求。2.气候变化给古建筑保护带来新的挑战。

“我们用手一点一点地摸，终于在这个表面发现了1毫米宽的裂缝。趁着天气好，我们赶紧去修。”浦津渡口周浦老城遗址负责人张朝阳说，持续的降雨导致展馆屋顶漏水，对锚桩的保护产生了负面影响。

像这些小问题，每天都以图文的形式上报，为尽早维修做准备。

在广州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教授、古建筑修复专家唐国华看来，这场强降雨不仅是对陕西古代文物日常维护和修复的考验，也是对我们传统文化保护工作的警示。

水害是建筑遗产面临的最常见、破坏性最大的灾害之一。张鹏指出，其对古建筑的破坏机理包括日降雨引起的屋面渗漏、墙体潮湿和木构件腐烂，地表水和地下水引起的墙体潮湿和立柱腐烂以及间接腐烂、碱化和风化，强降雨引起的洪水、泥石流和地基沉降对古建筑的结构破坏。

“这种破坏程度很小，一般暂时不会给建筑物带来危险；但当伤害达到一定程度时，可能会造成局部闪崩，甚至整体崩崩。对于山西的古建筑来说，其地域性的建筑技术，如夯土墙、窑洞平顶等，适合长期干燥多雨的环境。近年来，气候变化，特别是降雨量的增加，给古建筑保护带来了新的挑战。”张鹏指出。

唐国华说，山西历来少雨，文物保护更不重视防雨因素。很多古建筑的屋顶都是单坡屋顶，屋瓦只有背瓦，没有盖瓦。即使有罩瓦，重叠瓦的密度也没有多雨地区大，很难抵御风暴。建筑物周围的排水系统不宽不深，排水功能较弱，导致大量雨水进入建筑物地基和基础，造成地基不均匀沉降，甚至出现承重墙开裂、倾斜坍塌。因此，今后在文物修缮工程中，应努力加强应对暴风雨的应急措施。3.从抢救性保护向预防性保护转变。

山西古建筑的安全，牵动着全国人民的心。话题#山西古建筑在风暴中受到威胁#冲上微博热搜，一系列关爱的评论在网上“刷屏”。四川博物馆、成都博物馆、成都杜甫草堂博物馆等。也纷纷发声，呼吁“为山西撑伞”。前不久同样遭遇暴雨的河南博物馆表示，“河南‘游’一起退”。

河南大学黄河文明与可持续发展研究中心2020级考古专业研究生黄玉玉注意到，暴雨灾害后期，很多社会力量都参与到应急修复中。

近年来，山西集中大量人力、物力、财力投入文物保护，全省每年文物保护投入从1000万元增加到1.7亿元。但是，文物存量大、人力财力不足等矛盾仍然制约着文物保护的成效。

2017年，山西启动“文明守望工程”，密集出台一系列配套政策，积极动员社会力量参与文物保护利用。经过几年的探索，全省共有238个文物认领认养项目，吸引社会资金约3亿元。

“这是一个很好的尝试，但效果只是杯水车薪。”在中国传媒大学文化产业管理学院法律系主任郑宁看来，此次暴雨不仅给山西的文保工作交上了一份“必答题”，也反映了中国古建筑整体防灾减灾能力有待提高的现实。

郑宁呼吁建立古建筑保护的长效机制。“修改文物保护法，完善古建筑保护制度，加强文物保护执法队伍建设；多方筹集资金，鼓励社会资本进入古建筑保护领域。还要增强公众的保护意识，让全民自觉参与到古建筑保护中来。”

张鹏说，面对突如其来的灾害，当地文物部门力量有限，不足以独自完成救援工作。“因此，需要在制度层面加强对文物的日常巡查和维护，第一时间发现和解决风险。对文物安全的关注，应该从文物本体延伸到文物所在的环境。”

“古建筑的修缮要从抢救性保护转变为预防性保护，让小病早治。”北京大学考古与文化遗产研究院副院长、文化遗产系主任张兼维认为，预防性修复的成本远低于临时性抢救。“在许多情况下，预防并不复杂。下雨的时候可以为古建筑撑伞，或者搭建一个临时的棚子，可以起到临时的遮挡作用。”

"修复能否改变文物的原状也很关键."唐国华说，如果改变原材料、原有结构、原有工艺，即使修复后外观良好，也会存在隐患。“大家想想:山西很多古建筑都有500多年的历史了。几百年来，应该有过几次百年一遇的强降雨。他们为什么一直站着不动？离不开传统材料和结构的优势，离不开传统工艺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