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则徐开眼看世界的影响

高山

1839年3月，林则徐被任命为钦差大臣，抵达广州禁烟，1840年10月离开。其间，他在虎门滩销毁了200多万公斤鸦片，挫败了英国人一次又一次的挑衅和挑战。禁烟运动和守城的成功，得益于他本人在禁烟运动中的耿直无畏，以及对当时时局的清醒认知。这种视野和认知离不开他的创举——报纸翻译活动。在魏源《三吴集》第一部《道光洋船集与赋集》中，林则徐曾写道:“他自去年到广东后，天天使人刺探西洋事务，翻译西洋书籍，买他们的新闻纸，所以知道西方人极其轻视海军。”

林则徐画像。右图为19世纪英国铜版画，显示的是英国战舰攻击广州城的情景。林则徐画像。右图为19世纪英国铜版，展示了英国军舰进攻广州的场景。

鸦片战争前，清朝闭关锁国，一直沉迷于“天朝上国”的梦想。初到广东，林则徐和其他政府大臣一样，对西方一无所知，在禁烟过程中闹了不少笑话。

为了一劳永逸地解决英国人贩卖鸦片的问题，他曾经给当时的维多利亚女王写过一封信，要求英国政府抓鸦片贩子。林则徐以为英国女王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忙着防备叔叔争权夺利，无暇顾及鸦片贸易。因此，他在信中说:“既然你的国家不希望这种药物伤害自己的国家，你也应该不要让这种药物伤害其他国家。更何况这另一个国家是对你的国家像大海一样仁慈的天国...如果你的国王能配合天朝除恶，清理污垢和污秽，服从天朝，就能与天朝共享和平之福。还好还好！”

林则徐不知道的是，此时的英国已经完成了工业革命，致力于在世界各地建立殖民地，拓展国外市场和原料产地。维多利亚绝不是一个单纯温顺的小女孩，而是一个非常强势的主张对外扩张的女王。

1839年12月，一艘名为“三达”的英国商船在琼州文昌县被台风掀翻，船员被当地军民救起。得知此事后，林则徐亲自与剧组见面。一是了解西方的情况，二是委托船员拿回给英国女王的信。

在与剧组的交谈中，林则徐得知土耳其是重要的鸦片产地，随口问了一句“土耳其是美国的一个地区吗？”当他听到英国水手回答说，美国和土耳其完全是两个国家，它们之间的航程大约是六个月的时候，他感到非常惊讶。说完，剧组笑称:“清朝最富的省份总督，在认识世界方面，都赶不上一般的英国剧组。”

写给英国女王的信几经周折被带到伦敦，但英国外交部拒绝接收，因为中英鸦片战争已经打响。后来有好心人在英国报刊上刊登了这封信，来自“天国、万国之主”的圣旨一时成为国际笑话。

无知的痛苦极大地刺激了林则徐，他决心继续他的报纸翻译活动。目的很明确，就是“采访彝族人的情况，知道是真是假，然后才能确定控制方”。

因此，他开始收集外文报纸、书籍、地图、知识手册等。当天，虎门销毁鸦片还不忘向参加烟草销售活动的英国人索要英国地图等资料。至于报刊收藏的地方，他以澳门为重点。

19世纪初，许多来自欧美国家的人在中国传教，同时在中国创办了一些报刊。特别是澳门，由于海上贸易的迅速发展和葡萄牙人的涌入，已经成为东南亚重要的信息聚集地。在这里可以找到许多由外国人经营的中外报纸，如从广州迁来的英文周报《广州周报》、《广东纪事报》，以及来自新加坡、孟买、加尔各答、伦敦、悉尼等地的葡萄牙当地报纸和外国报纸。

当时国内没有专门的翻译，为商人办事的人虽然精通外语，但水平不高，难免要出差处理重要公文。于是林则徐组织了自己的翻译团队，为他翻译《逸书》。

广州十三行是当时外国公司和外国商社经营进出口贸易的重要渠道，并不缺乏译员。但林则徐不敢用，因为这些洋行与鸦片贩子勾结，走私贩卖鸦片，通风报信，庇护外商，从中渔利。他们怎么可能给他提供关于禁烟令的真实有用的信息呢？后来，他把目光放在了那些长期和外国打交道的广东人身上。经过选拔，他确定了英语水平较高的四个人:梁锦德、袁德辉、亚孟、林阿社，以及后来的陈耀祖、文、等人。

这些人擅长阅读和翻译，口语地道，不是那种夹杂着粤语、葡萄牙语和印地语的“广东英语”。其中，梁进德是梁发之子，参与了1815年西方传教士在中国出版的第一份中文报纸《审视世俗社会月报》的编撰工作。袁德辉，亚萌，林阿社都有留学经历。为了雇用他们，林则徐开出了优厚的待遇。比如梁金德一个月工资12元，当时完全可以养家。

翻译团队成员大多信奉基督教，与外国人接触频繁。林则徐既要利用他们，又要防范他们。在翻译团队工作时，他经常安插眼线，监督他们的一举一动。一些重要的手稿翻译成英文后，他还得找别人把英文手稿翻译成中文进行对比。

林则徐视察澳门（油画，郭北平作）。当时澳门的中外文报纸，成为林则徐收集译报信息的来源。林则徐视察澳门(油画，郭北平)。当时澳门的中外报纸成为林则徐收集译报信息的来源。

如果要翻译的内容很多，保密性不是很强，林则徐就会“饿”着肚子雇翻译。一些曾经在外国商业大厅做饭的中国厨师被他高薪聘请，因为他们会说几句粤语英语，从而也了解了外国人的生活习俗和饮食习惯；在诊所工作的懂英语的医生都是他请来的，这样可以掌握外国人的生理和健康...为了掌握西方的第一手资料，这位在中国读过诗读过书的士大夫甚至抛弃了偏见，开始学习“蛮夷”的语言。

林则徐将翻译的资料整理装订成澳门新闻纸。他不仅自己使用这些材料，还将它们复制给广东的同事和其他省份的省长参考，并将其中的一些附在道光的观点上。林则徐对澳门新闻纸的实际效果很满意，认为“里面有很多外国的感觉，大部分都是从这里来的”。

林则徐汇编的《澳门新闻纸》、编撰的《四洲志》以及由魏源编撰的《海国图志》。林则徐编的《澳门新闻纸》、林则徐编的《泗州志》、魏源编的《海国地图集》。

也许是为了满足中国的虚荣心，澳门新闻纸的翻译带有明显的民族歧视。比如奥地利帝国首都维也纳翻译成“尤斯特里亚部落”，法国首都巴黎翻译成“法兰西第一部落”。

从保存下来的史料来看，林则徐当时的报纸翻译活动，重点是对禁烟、洋人动向、鸦片茶叶贸易等急需信息的评论，做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同时还有很多包罗万象的内容，比如英国皇宫女官员的名单和薪水，菲律宾农业，秘鲁的公司招股，马耳他报业，南北极探险，广告，等等。

1839年，林则徐收到一位传教士的一本书——英国默里出版社1836年出版的《世界地理百科全书》。如果他得到了宝藏，他立即安排翻译、润色、编辑这本书，编成《四大洲》。这本书简要描述了亚洲、欧洲、非洲和美洲四大洲30多个国家的地理、历史和政治状况。这是当时中国第一部系统的世界地理记录。这本书叫做《四大洲》，读过《西游记》的人都不会陌生，因为它遵循了佛经中的概念，即东方的胜神洲，南方的撑卜洲，北方的牛和吕舟。“四大洲”其实就是林则徐所指的中国以外的世界。

在林则徐的示范和带动下，译报活动渐成风气。此后的康有为、梁启超、严复等人，主办报纸时都曾效仿林则徐“广译五洲近事”。译报活动给一些开明人士的认识和行为带来极大改观，“吾中国，曾无一人焉留心海外事者（姚莹《东溟文后集》）”的可悲局面渐成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