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语女孩江梦南的人生态度

张东亮

半岁的时候得了肺炎，因为服用耳毒性药物，耳朵都聋了。从此，全世界都沉默了。据说这样的孩子连上学都有问题。然而，在他们母亲的帮助下，女孩通过读“唇语”学会了说话，并最终奇迹般地考上了清华大学。她学习编程语言，用英文发表医学学术论文，在国际医学界颇有影响力。不久前，有人在网上发布了她的故事，短短几天，大批粉丝成为年轻人崇拜的励志网络名人。

半岁失聪，摸着妈妈喉咙感受声音。

29岁的江出生在湖南宜章县大山深处的一个瑶族家庭。她6个月大的时候，得了肺炎。她康复后被诊断为服用耳毒性药物导致的极重度神经性耳聋。从此，小孟楠的世界一片寂静，所有美妙的声音仿佛都被吸进了真空。

如果失去了听力，不仅听不到外界的声音，连自己的发音也听不到，还会逐渐丧失说话能力。蒋的父母不愿意带她去很多大医院治疗，打针，中药和助听器。尽管花了很多钱，家里负债累累，但没什么效果。后来很多人同情地说:“孩子这么小就聋了，真可惜。”“我以后连学校都上不了。”

然而，姜的父母并没有因此而放弃。有一次，他们带姜去北京复查，被告知“无药可救”。就在他们收拾行李准备回家的时候，小孟楠匆忙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啊”，因为他没有拿着正在玩的球。“就像叫爸爸妈妈一样。”

女儿的这一声，打破了她失聪后近一年的沉默。对于父母来说，光是这个模糊的声音就值得他们付出最大的努力。那天晚上，夫妻俩轮流抱着女儿，一会儿叫爸爸，一会儿叫妈妈，很晚才睡觉。小孟楠的“啊”和“啊”在我父母听来，是世界上最美的声音。

看到女儿治疗无望，他们安下心来走言语康复这条路。当时，医生建议姜回国后学习手语并进入聋哑学校，但姜的母亲坚决拒绝。她是一名中学老师。为了全心全意照顾和教育女儿，她咬紧牙关，辞掉了自己喜欢的工作。

这位母亲对她的孩子很耐心，并找到了一套教女儿唇语的方法。她决定教孟楠发音和唇语，而不是手语。妈妈抱着女儿，在她面前放一面镜子，在后面和她说话。江能看出她母亲的嘴型和她自己的一样。

母亲说话时，试图让小孟楠把手放在喉咙上，感受声带的振动，感受声音，然后学会发声。母亲把她靠在沙发上，蹲在地上，面对面伸出一根手指，说了一句“1”。后来，江把它说了近万遍，终于发出了生硬的“1”声。没想到，妈妈高兴地把她抱了起来，激动的泪水从眼角溢出。

小女孩在读拼音的时候，会仔细看妈妈发音的唇型，从而分辨和记忆每个音节的唇型，然后逐渐学习单词和句子，每个音节后面有上千个重复。有趣的是，她妈妈每天都教她东西。江发现，如果她学习好，她可以得到她想吃的食物和她想玩的玩具。尝到甜头后，她的学习热情更高了。

虽然唇语很难学，但是熟能生巧，她也逐渐掌握了规则。但是学习唇语不是一劳永逸的。一百个人有一百种唇语方式。每当遇到一个新的孩子，总是需要几天的时间来熟悉这个朋友的口型，然后他能很快理解对方的意思。

通过不懈的努力，妈妈逐渐教会了她的唇语。和其他残疾人一样，在失去听力后，身体的其他部位也变得代偿了。她的手指很灵敏，可以放在桌面上，通过振动感受声音，分辨语言的意思。在她3岁之前，姜的说话能力与同龄的孩子相差不远。她不仅学会了普通话，还学会了分辨声调，甚至学会了家乡宜章的方言。很多人听到都会忍不住惊叹。

3岁多的时候，就和同龄的孩子一起上幼儿园了。她说，“读唇语是我妈妈给我的一份非常大的礼物。”

虽然江很难，但一直很乐观。这主要是我妈态度好，也影响了她。

一路过关斩将，靠读唇语考上了清华。

妈妈还在暑假带姜去了一家培训机构，让女儿通过口型记住单词和语言语义区分的含义，后来顺利拿到了语言康复的证书。为了女儿的“普通话”标准，她还让姜向央视播音员学习。真的很辛苦。

因为听力下降，医生曾对姜的父母说，“这个孩子平衡能力会差，建议她不要学游泳和骑车。”但是，姜认为这是做人的基本功，应该学会。于是她让父母陪她学骑自行车和游泳。“其实我妈也不会，我就跟我妈比，看谁先学会。我父亲是教练兼裁判。虽然吃了很多苦，摔了很多跤，但他学得很快。”姜对说道。

姜从来没有上过一天特殊学校，因为她妈妈相信女儿可以通过努力成为一个正常人。1999年，江直接去了一所普通学校，老师正在讲台上讲课。她盯着老师的嘴，一个字也没听懂，所以跟不上讲课。下课后，她看不懂同学们在说什么，开了个玩笑。放学后，她觉得委屈，伏在妈妈肩上。母亲慈爱地爱抚她，鼓励她，给她补课。

耳聋不仅给姜的日常生活带来困难，在学习上也遇到很大的障碍。由于每个人的发音风格和口型都不一样，虽然她已经掌握了发音的一般规律，可以和父母正常交流，但这个女孩在课堂上“听”起来还是比想象中困难。

为了克服困难，江总是在课前预习课本，基本都是在父母的指导下自学理解知识点。上课的时候，看不到老师的口型，就要认真学习板书、课堂幻灯片和课后自习。

当时，江告诉她的父母，她想从四年级跳到六年级，以便赶上同龄人的学习，因为她晚一年上小学。于是那年暑假，父亲，也是中学老师，在家辅导她数学，母亲负责语文和英语。在家人的共同努力下，她顺利完成了五年级的课程，在新学期进入了六年级。

学习英语不可避免地涉及听力和口语考试。江认不出英语的发音，所以他只能通过看音标来练习说话。因为她很努力，成绩其实还不错，让老师和同学都很惊讶。

小学毕业时，江向父母提出，要她像很多优秀的孩子一样，去离家100多公里的郴州某重点中学读书。她知道自己需要比其他孩子更早适应外界。异地生活靠自己。一进学校，姜就遇到了一个“难题”:没有父母催她起床，没有闹钟，她不得不自己想办法。“晚上睡觉前，把手机闹钟设好，调成震动，拿在手里一整夜。”第二天早上，她被手机的震动吵醒了。

这个习惯从中学一直坚持到现在，“我不会放手的。”她说，有些东西可能不是每个人都需要的。“但对我来说，如果非常重要，就必须完成。所以在这种信念下，我的手不会松。”

就这样，凭着这种“不放手”的韧劲，江克服了很多难题，学习成绩在班里名列前茅。中考期间，郴州市教育局专门为姜设立了“独立考场”，老师们在这里面对面地朗读语文和英语听力试题。江南不负众望，依靠她的唇读能力和手指感知能力，成功考上了重点高中。

2011年，姜以615分的成绩考入吉林大学。因为专业术语抽象难懂，她很难从老师嘴里读出。她只在课前预习，课后复习，借助板书理解消化。

多年的自学能力和毅力让她取得了比常人更好的成绩。在大学英语四级考试中，江因为听不到录音而放弃了35%的听力成绩，仍然顺利通过了考试。她成了每年拿奖学金的学者，成了吉林大学自力更生大学生的楷模。

为了继续药学研究，2018年，姜报考了清华大学生命科学学院博士，并顺利通过复试进入清华校区学习。最让她开心的是，她可以像小时候一样，在校园里骑自行车上下学了。姜认为这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

开学的第三天，在清华校园里买了一辆自行车。小时候，她在家乡的一条小路上骑着自行车，那里有很多山和河。她必须爬得很高才能看到广阔的风景。如今清华校园的风景也很迷人。她喜欢在校园里骑车，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毕竟这是一个充满传奇的地方！

攻读博士，成为励志网络名人。

早上被闹钟吵醒的声音，朋友见面打招呼的声音，老师上课讲课的声音，写字时笔尖划过书本的声音……这些对普通人来说再平常不过的声音，对姜来说却是那么的渴望。她梦想进入神秘的“声音世界”。在他2018年报清华的前两个月，人工耳蜗技术已经完善的时候，江和他的父母都在纠结:要不要用这种技术恢复声音？

因为她害怕手术的风险。蒋曾经看过一个新闻，说一个外国男孩做了人工耳蜗手术，开机后发现失败了。他听不到声音，所以他不得不再次手术取出耳蜗的芯片。在取出的过程中，他不小心弄伤了面部神经，最终导致面瘫！

后来，妈妈对姜说:“你不想看看以后的生活有多少可能性，有多少潜力可以挖掘吗？”听到这些话，孟楠的内心感到震惊。26年来，我一路走到清华，没有听到。她想看看如果做了耳蜗手术后能听到声音，减少听力带来的障碍，她的学业和事业会有怎样的变化。

2018年7月中旬，经过慎重考虑，姜接受了右耳人工耳蜗植入。在术后一个月的伤口愈合期，她做了几次噩梦，但更多的是对声音世界的向往。8月，在北京同仁医院，一位听力学家打开了她的人工耳蜗。

姜对的期望是，他能让自己觉得自己很吵。那一刻，女孩的声音极其微弱，基本没有声音。她以为耳蜗手术失败了，突然紧张起来。医生说因为她的耳朵从来没有听到过声音，怕刺激到她就突然开机器，所以不敢把这个耳蜗的声音开到最大。

经过调试，起初江只能听到耳边的掌声，后来他可以听出他的母亲和父亲的声音。她觉得她爸爸的声音更粗更好听。令女孩兴奋的是，她还听到了自己的声音。虽然这些声音很微弱，但毕竟世界不再寂静。

以前有人说姜的发音是韩国语，因为不标准，但她不介意。因为一个聋了6个月的人，能说话的非常少。如果不是她妈妈的一点点培养，也许她现在已经是哑巴了，因为民间早就有“十聋九哑”的说法。

进入清华后，江原本想学医，但在听不到声音的情况下做医学研究实验是非常危险的。无奈之下，她在导师的指导下选择了计算机辅助医学研究，既能实现治病救人的梦想，又能远离危险。

对姜来说幸运的是，手术后她能听到教授和同学们的声音。在实验室或者会议室，有时候有些专业术语她一下子听不懂，大家会耐心给她讲解。学院的领导和老师们也很关心姜的生活，经常问她在这里吃住是否习惯，还有什么困难需要解决。这让她感到温暖。

江梦南能听到声音后，还需要做语言训练，使听到的声音和意义相匹配。一切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感觉到父母喉结颤动，学会说话的日子。那时候我爸妈会把自己的声音录下来给她听。比如“电视机”这个词，她需要反复听“电视机”的发音，然后和“电视机”这个词搭配起来。

在读博士期间，姜每天晚上都要进行两个小时的语言训练。在她的笔记里，她记录了每天学过的音节和单词，并在音节和单词旁边打了个勾和叉，以标记她的错误。她还打算买一个“音质不失真”的好音箱，帮助她更好地听声音进行训练。

但是接触新的研究领域会涉及到很多专有名词，光靠唇读是理解不了的。课后导师会把学习内容中涉及到的专有名词写在纸上，与蒋进行一对一的交流。

为了完成研究，她研究了国内外最新的理论著作，学习了编程语言，用全英文发表了一篇影响因子为3.123的SCI论文。没想到，这篇论文在国际上颇有影响。

或许是深受父母乐观开朗性格的影响。姜也是阳光开朗，爱笑，喜欢交新朋友，每天都挺开心的。她调侃道，“我是不断乐观开朗的，也是间歇性受挫的。”

有一次姜和朋友骑自行车去郊游。在一个山谷里，女孩突然听到鸟叫“布谷，布谷”，听起来很清脆。听了朋友的介绍，她觉得很神奇:“杜鹃真的是这样叫的吗？”同伴们嘲笑她的表情。听着江的鸟叫声，感到无比幸福！

在许多新的体验中，听音乐能给姜带来极大的快乐。她听的第一首歌是张韶涵的《看不见的翅膀》。蒋对说，“如果把声音比作颜色，她以前的世界是雾蒙蒙的。有了声音之后，世界变得五彩缤纷。”

江南总是乐于公益。2020年，她当选为清华大学学生无障碍发展研究会第五届会长。筹备协会活动，组织参加无障碍论坛，举办无障碍概念体验活动。女孩们努力通过各种方式向公众普及无障碍理念。

按照计划，姜将于2022年博士毕业。她是生物信息学专业的，研究的是免疫相关的机器学习建模。江的目标一直很明确，那就是解决生命健康领域的问题，造福大众。

江一直感激生活和他身边的人。尤其是妈妈们，不仅有耐心，而且非常善于总结和探索。因此，她的成功与她的教育密切相关。她认为母亲是她生命中的“贵人”。就像前方路上的灯塔，给她指明方向，给她坚持下去的勇气。

姜说:“如果天堂关了一扇门，它一定会在别的地方为你打开一扇窗。只要你足够努力，无论你想要什么，命运都会慷慨解囊。”

(编辑孙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