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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伟,不动声色地较劲

余驰疆2021年11月15日,范伟在青岛参加电影《铁道英雄》路演。采访开始前,电影《铁道英雄》的宣传人员对《环球人物》記者形容起范伟:“一位特别文艺、内敛的老师。可偏偏很多人都爱问些特别‘飞的问题,令他常常不知道怎么回答。”所谓“飞”,大概…

范伟,不动声色地较劲

余江

2021年11月15日,范伟在青岛参加电影《铁道英雄》路演。2021年11月15日,魏凡参加了电影《铁道英雄》在青岛的路演。

采访前,电影《铁路英雄》的宣传员对《环球人物》记者这样描述魏凡:“一个特别文艺、内向的老师。但是很多人爱问一些特别‘飞天’的问题,让他经常不知道怎么回答。”所谓“飞”,大概指的是一种无拘无束空的娱乐感。

这无疑是目前认知的常态,尤其是对于很多“90后”“00后”的童年记忆来说,魏凡绝对是娱乐性的。有时候,在采访之前,魏凡自己也能想到这个问题,大概离不开“绑架”和范德彪。他从来没有想到,范德彪已经成为一种网络亚文化。哔哩哔哩有数不清的鬼怪和致敬视频,“范德彪同款骷髅毛衣”在淘宝上畅销多年。

但魏凡本人并不习惯这种娱乐至死的热潮,甚至有些恐惧。他几乎不参加综艺节目,哪怕只接到邀请,也紧张得满头大汗。“我不适合这种性格,综艺必须传播,才能给人带来快乐。演戏能给大家带来快乐,但我在生活中有轻微的社交恐惧。”他告诉《环球人物》记者。刚演喜剧的时候,参加了一些饭局,所有的桌子都在等着他给酒席带来笑声。结果,我失望了。

他有一个自我评价:“幼稚而迂腐,愚钝而格格不入。”这是一种安静的竞争,和自己竞争,和潮流竞争,和琐碎的细节竞争。在《铁路英雄》中,魏凡饰演的老王是抗战时期枣庄站的调度员,也是潜伏在敌营中的地下工作者。他为贯穿全剧的人物设计了很多个人特色,比如《牵魂室》,鲁南小调,从头到尾都在唱:“太阳在紫雾中出来……”剧中,老王常常背着两瓶酒,弯着腰,穿梭在车站周围。他见了日本老板,抓了一把花生,把酒递给别人:“喝,喝。”

“我在现场说的是‘喝,看评论版剪辑的时候,大家特意去了解了一下山东话,配音的时候改成了‘哈点’。剪完后的一天,魏凡偶然在网上看到一个枣庄本地人说方言,发现枣庄居然说“喝酒”。突然,他有一种在考试中抹去正确答案的心痛感。直到电影上映,里面的七八个“哈九”就像刺一样,卡在心里拔不出来,想参赛也无能为力。

电影《不成问题的问题》的导演梅峰觉得范伟有一种艺术上的精神洁癖。倒不是非得咬文嚼字,而是本质上觉得自己总有表现不好的地方,必须靠来回反省消解。“我觉得根儿主要在不自信,面对每一件事都很忐忑,忐忑的结果就是焦虑,焦虑的结果就是告诉自己一定得把这事儿弄好。”范伟说。

左图:电影《铁道英雄》中,范伟(右)饰演的老王与日本头目藤原有一场爆发力十足的对峙戏。中图:电影《铁道英雄》海报。右图:电影《铁道英雄》剧照。电影《没问题》的导演梅峰认为魏凡有一种艺术的精神洁癖。我不一定要咬文嚼字,但本质上,我觉得自己总有不好的事情要做,要来回反思。“我觉得我的根源主要在不自信,对一切都很尴尬。尴尬的结果是焦虑,焦虑的结果是告诉自己一定要把这件事做对。”魏凡说。左图:在电影《铁道英雄》中,魏凡(右)饰演的老王与日本领导人藤原发生了一场激烈的冲突。图:电影《铁路英雄》海报。右图:《铁路英雄》电影剧照。

性能进化,从直觉到本能

一次又一次的自省给魏凡带来了进化的表现。

他从16岁开始学习相声。他明白,表演是一个字一个字来的,话多话少,担子未必响。31岁时认识了赵本山,被“直觉派”上了一堂震撼的教育课。赵本山的表演风格一直是从天而降,每次排练都不一样,所以魏凡一开始最苦恼的问题是:“书上不是有这句话吗?”春晚彩排总是通宵,他在这种节奏中练就了抗拳、抗拳的能力。等马大帅到了,已经完全适应这种风格了。

“那时候我年纪小,没有担当。我从没想过哪里出了问题。我真的是在玩。”镜头一打开,“范德彪”就上身了,像野马一样再玩一遍,点过来,留下来玩,把已经玩出来的剪下来,这些都是不可能再复制的。

这些图片是经典的,但它们不能满足魏凡本身的更高要求。40岁的他有一种跳出既定表演形式的迫切愿望,正好遇到了一个电影剧本——《看车人的七月》。这是一个憋屈的故事,一个单纯而充满希望的老实人被生活打击,被恶人欺负,最终在沉默中爆发。魏凡喜欢这种现实而荒诞的设定,研究了几天剧本,手写了几页人物理解和修改意见,找到导演安詹俊,以滴水不漏的准备打消了安詹俊对喜剧演员局限性的顾虑,成功迈出了转型的第一步。

之后的一段时间,出演了很多以小人物反抗为主题的角色:《请赞美我》中的杨红旗,《香氛之旅》中的老崔,《快乐耳朵》中的王...在很多人眼里,这是他电影之路的副线——人们似乎更感兴趣的是《天下无贼》里那个结巴3分钟刷卡上网的强盗,以及这部电影。然而,在魏凡眼里,文艺片里的小人物恰恰为他开辟了更广阔的表演道路。

“《香氛之旅》的拍摄还是基于一种直觉。到了《快乐耳朵》,我开始思考这个角色本身,他的处境,他的时代,他成长的土地,他强大背后的无奈。”两部电影都有自己的经典场景:在香氛之旅的最后,老崔变成了植物人,剧本要求魏凡在最后的眼角流下一滴眼泪。他一动不动地躺着,靠身体反应尽力撕扯;在《快乐的耳朵》中,下岗工人王拿着一张街头电脑合成的自拍照,对着镜子眨眼睛。这时,魏凡已经学会自己创造一个角色,每个动作和表情都有更深的含义。

《快乐耳朵》拍摄结束后,导演张猛表示,“我认为魏凡的表现超越了之前所有的作品。”

在《没问题》之前,魏凡的表演是他处女座性格的集中体现,精确而微妙,所以导演们都喜欢突出他的表情变化。但当我遇到喜欢用全景展示环境和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梅峰时,魏凡又变了。没问题,改编自老舍小说,讲述的是上世纪40年代重庆大后方的一个树花农场,物产丰富,却总是亏损。新旧农场主任之间上演了一场明争暗斗。魏凡饰演老导演丁午源。故事里有一个很吸引人的黑色幽默,常规操作就是把它表现的淋漓尽致。然而,梅峰要求魏凡“在灯光下表演”,“真诚地扮演一个坏人,讲述一个可怕的故事”。

魏凡不再纠缠于眉毛和眼睛之间的戏剧。他为角色构建了一个世界观。“剧本看起来比较深入,三点感受,第一是生动;再往下看,像一个芒背;再一个,代入感强,对现代性的关注。”他说,“农场展现的是一个生态,所谓的没问题放在一起就成了大问题。丁午源不会觉得他是坏人,他会觉得‘我很无辜,很无助。"

有了这些建设,所有问题迎刃而解。他在戏中没有一场爆发戏,总是笑呵呵地面对所有人,却在骨子里透露一股阴冷。片子甚至没有交代他做坏事的过程,却给观众所有坏事都少不了他的感觉。

左上图:电影《耳朵大有福》中,范伟饰演下岗工人王抗美。左下图:电影《芳香之旅》剧照,范伟凭此片拿下开罗国际电影节特别表演奖。右图:电影《第一炉香》中,范伟饰演富商司徒协。有了这些构造,所有问题都可以解决。他在剧中没有爆炸的戏份,总是对着所有人微笑,却透露着一种骨子里的冷酷。影片甚至没有交代他做坏事的过程,却给观众一种所有坏事都离不开他的感觉。左上:在电影《祝福的耳朵》中,饰演下岗工人王。下图:魏凡凭借电影《香氛之旅》获得国际电影节特别表演奖。右图:在电影《第一炉香》中,饰演富商司徒谢。

他的表演是最好的春秋笔法。不需要演技,那是角色的本能。看到就想到“卖拐”?这种观点没有营养。

角色的本能是什么?《环球人物》驻魏凡记者举了一个例子。

在《铁路英雄》中,魏凡扮演的老王有一条对比鲜明的故事线。前半段是蜷缩在日军中的地下工作者,为张涵予饰演的铁路队长老洪提供情报;下半场被日本头目抓住,上演了炸汉奸骂鬼子的反转剧。影片的高潮是老王和反派藤原在火车车厢里的对决,一长串慷慨激昂的台词充满了爆发力:“明明是畜生,你在装谁!”

拍摄这一幕时,魏凡预设了一个坚定有力的自我立场,但当台词说到日军在中国烧杀抢掠的过程时,他毫无征兆地哭了。

“我没有想哭,但我觉得,在侵略者面前,我决不能让眼泪流出来。”他不自觉地抬起手,像挠痒痒一样挠着眼角,把眼泪引导到手指上,然后把眼泪扔到桌子底下,这是一系列很难被观众注意到的动作。

“我当时真的很难过,很生气,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但又不能像往常一样擦掉。那种事是带着真感情一时冲动做的。”在短短的一两秒钟内,他没有能力去思考行动的合理性,但这也让行动变得出奇的合理。

“我不知道这叫不叫性能升级,但是有一种感觉,人到了一定年纪,事情就不是非黑即白了。每一个场景,每一个动作都不会是二元对立的。有一个灰色空的房间。演一个英雄,他更神性,但是你要在这个神性的基础上找到人性的东西。如果太神了,我自己心里都过不去。而且演一个小人物,在一个特别的人性的地方找一些神性,这样表演才会立体。”

他希望表演到极致,但不要把角色演到极致,给每个角色留一点弯路。甚至在前段时间备受争议的第一炉香。直到现在,魏凡还从未读过能在短短两小时内读完的原著小说。的确,他与小说中潮汕富商司徒谢的形象相去甚远。某种程度上,他是在拒绝被原著打扰。

《第一炉香》上映后,魏凡上网看评论。一个是直观的“吹毛求疵”。“比如有人说,这个司徒协一出来,马上就想到了《绑架》。我觉得这样的意见未必有营养。是你个人的问题,与我无关。”

魏凡还想讨论另一个问题。“有个影评人说,魏凡演的司徒协‘还行,看起来也没那么坏恶,而且好像是爱上葛卫龙了。"

“我觉得其实不用演他的坏,一个比女孩子大40岁的人,想强取豪夺一个人的感情,本身就挺不堪的,何必那么刻意去演呢?这才更像张爱玲说的,‘人生是一袭华丽的袍子,里面爬满了虱子,但是虱子不会认为自己是不堪的。我跟许鞍华导演也探讨过好几次,司徒协肯定是爱上葛薇龙了。”范伟说,“司徒协这样的老男人,他的想法可能跟那些网友有代际和阅历上的差异。”

左图:电影《不成问题的问题》中,范伟饰演丁务源。下图:电影《一秒钟》中,范伟饰演放映员范电影。“我觉得没必要演他这个坏角色。一个比女生大40岁的男人,想敲诈一个人的感情,本身就挺让人受不了的。为什么这么刻意的玩?这更像是张爱玲说的,‘人生是一件华丽的袍子,上面长满了虱子,但虱子并不认为它们不堪。我和导演谈过几次,司徒谢肯定是爱着葛的。”说,“对于一个像司徒谢这样的老人来说,他的想法可能与那些代代相传的网民和经历不同。左图:在电影《没问题》中,魏凡饰演丁午源。下图:在电影《一秒钟》中,魏凡饰演电影放映员范。

舒服,就是六十的状态。

近两年,从《我的人民我的祖国》一秒,到《第一炉香》和《铁路英雄》,无论多少场戏,无论电影如何评价,魏凡的表现总是得到观众和影评人的一致好评。然而,2015年,在《道士下山》拍摄完成后,他也遇到了一个艰难的瓶颈。“高也好,低也好,都不行。高的话,感觉人物年龄有问题。低的话就不拍了。”

于是,他计划了一次旅行,去了九寨沟,在海拔4000米的地方,他第一次体验了“老”这个词。所以他接到没问题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年纪能演主角,很难得。

2016年,魏凡毫无疑问地获得了多项最佳男演员奖。当时他还不甘心。面对环球人物记者的采访,他手拿保温杯坐着,声音微弱,不时看一眼窗外洒下的夕阳。那一次,他说自己一路上就像拧瓶盖:“有人使劲拧,拧坏了,我只能原地打转。”

五年后,谈到生活,即将充耳不闻的魏凡似乎拧开了瓶盖。“舒服,现在的状态就是舒服。做活动的时候穿舒适的衣服,包括食物,包括生活条件,工作条件,都是舒适的。这是五年的训练。”穿着藏青色的衣服,戴着画家的帽子,翘着二郎腿,他讲着每个角色的心路历程,也讲着不拍戏的时候在家做饭的乐趣——他说做饭治好了他,他的心安静了。

魏凡依旧敏感,但不再是小时候回家揣摩父母嘴脸的敏感,也不再是春晚舞台上思考观众为什么还不笑的敏感,而是打开心扉感受世界的能力。他喜欢双的小说,他总是记得在东北的许多往事。前段时间坐高铁去东北拍摄,一下火车就闻到空煤气味,不知怎么让他觉得很亲切。突然想起以前在黄山拍过电影。明明城市规模差不多,但是黄山发展的那么好,心里有一种复杂的情绪,百感交集。

他觉得这就像演员看剧本一样。他年轻时看到了文字,长大后看到了人性,最后看到了整整一个时代。

魏凡说他不会再画素描了,“压力太大了”。但电影总会拍,“因为你能在那里找到安全感”。他享受着灯光,沉浸在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在那个领域,他非常自信,而且越来越自信,最终成为一个非常厉害的普通人。

范薇

1962年出生于辽宁沈阳,国家一级演员。1995年登上春晚,2001年凭借小品《卖绑架》获得春晚小品类一等奖。2004年首次出演电影《看车人的七月》,之后凭借《香之旅》和《祝福的耳朵》获得多项大奖。2017年凭借电影《没问题》获得北京国际电影节最佳男演员。近日,由他主演的电影《铁路英雄》上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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