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博士后”刘真：打造体细胞克隆领域的“中国制造”

王珊珊

“父母希望我做事认真，这便是我名字里‘真字的寓意。”今年33岁的刘真出生于山东潍坊一个农村家庭。11年前从山东师范大学生物技术专业毕业后，他考入中国科学院脑科学与智能技术卓越创新中心（神经科学研究所），师从非人灵长类研究平台主任孙强，“从未想到考研的决定会开启我在非人灵长类遗传修饰模型构建及技术研发领域的漫长探索之路”。刘真说。

“我爸妈要我认真做事，这就是我名字里‘实字’的含义。33岁的刘真出生在山东潍坊的一个农村家庭。11年前从山东师范大学生物技术专业毕业后，考入中国科学院脑科学与智能技术卓越中心(神经科学研究所)，师从非人灵长类研究平台主任孙强。”我从来没有想过，考研的决定，会让我在非人灵长类的转基因模型构建和技术研发领域，开启一段漫长的探索之路”。刘真说。

世界首例体细胞克隆猴的成功，使刘真成为猕猴体细胞克隆技术的世界“冠军”，也成为中国科学院神经科学研究所(以下简称“神经所”)研究组最年轻的负责人。作为当时神经科学研究所最年轻的研究组组长，博士后刘真证明了中国年轻科学家有能力实现关键技术的自主可控。2016年，作为第一作者在《自然》发表MECP2自闭症转基因猴模型研究论文，获年度中国科学十大进展和中国生命科学十大进展。2018年，他和他的团队成功培育出世界首例克隆猴“中中”和“花花”，开创了体细胞克隆领域的“中国制造”。

最近，刘真获得了第25届“中国青年五四奖章”，他认为这不仅是对他科研成就的肯定，也是对所有当地青年科学家的鼓舞。根岛实践中的体细胞核移植技术

刘真的梦想始于江苏省苏州市太湖中心西山岛上的一个猴子农场实验室，那里的非人灵长类动物研究平台于2009年建成。

“大家在镇上租房，轮流轮班做饭，往返实验室的交通工具就是几辆电瓶车。小路没有路灯，有一次孙先生骑车把它弄坏了。”2010年，刘真跟随孙强来到西山岛，并在那里呆了10年。那段时间坚定了他终身研究非人类灵长类动物的决心。

对于脑部疾病药物的研发，过去采用的是与人类相差甚远的小鼠模型，研发的药物在人体试验中大多无效或有副作用，这也是至今没有研发出治愈自闭症、智障、精神分裂症、抑郁症、老年痴呆症等疾病的特效药物的原因之一。

“非人灵长类动物，主要是食蟹猴和恒河猴，具有与人类更接近的生理解剖结构和遗传信息，是脑疾病和高级脑认知研究的理想模型动物。”2009年，中国科学院脑科学与智能技术卓越创新中心(神经科学研究所)建立了非人灵长类动物研究平台，对这一国际公认的难题进行了“攻坚”。

来到岛上后，刘真的主要任务之一就是练习胚胎显微操作。

“一开始是在小鼠卵母细胞上练习，差不多三四个月，每天练习8-10个小时。老鼠的基础是熟练的，从老鼠到猴子的基本操作不需要很大的跳跃，但是猴卵母细胞去核比较难，需要一个重新适应和熟练的过程。”刘真说。

几乎每天，刘真都要在显微镜前坐六个多小时，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体细胞去核操作，一点点地拾起技术细节:用一根厚度只有10微米的玻璃针，穿过直径只有100多微米的猕猴卵细胞，找到视线中若隐若现的细胞核，轻轻取出。

众所周知，自1997年世界上第一只体细胞克隆动物——绵羊多莉诞生以来，研究人员已先后克隆了22种哺乳动物，但最接近人类基因的猕猴体细胞克隆技术始终没有突破。

体细胞克隆猴技术的难点之一是核移植，包括卵母细胞去核和将体细胞核注入卵母细胞。这个过程要又快又好，尽量减少对体细胞核和卵母细胞的损伤。

正是在这个领域，刘真发展了一门好的技能。经过几年的刻苦练习，刘震可以在10秒钟内完成一次卵母细胞去核手术。

可以说，刘真促成了体细胞克隆猴的诞生。放弃留学，自主定制成功之路

“MECP2是一种与自闭症相关的基因。这种基因的过度表达会导致自闭症。”在博士研究期间，刘真迎来了第一个任务——通过慢病毒转基因方法构建一只过表达MECP2的转基因猴子。2016年，刘真和团队成员发现，第一代转基因猴中与人类相似的自闭症表型也遗传给了下一代，这为自闭症的发病机制和干预研究提供了更高的动物模型。

“大多数情况下，科学研究本身并没有什么奇妙之处，也不太可能会出现‘天才’的想法。更重要的是，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学习过程。”刘真坦言，他最喜欢待在实验室里。“有一年春节，兽医人员无法调配，我选择留在岛上帮忙喂猴子，继续研究难题。”

2017年博士毕业后，刘真面临着去留的选择。按照过去国内生命科学研究领域“成功”的一条捷径，他可以去国外顶尖的研究机构做博士后，然后回国申请人才计划，从而获得科研经费的支持和落户的优惠政策。

“当时，该研究所正在挑战体细胞克隆猴子领域的一个20年难题。如果我出国了，我很可能无法参与其中。”刘真说，由于对非人灵长类动物的研究相对较少，投入成本高，产出周期长，大多数人并不看好从体细胞克隆猴的研究。“但无论是资金支持，还是研究平台建设，神经科学研究所都比国外任何一个国外机构更合适。”

思前想后，刘真做出了自己的成功之路:放弃留学，留在国内进行博士后研究。很快，他获得了博士后创新人才支持计划60万元的资助，再次坚定了他留下来的决心。打破常规，聘请“本土博士后”打造自主IP

“‘中中的诞生证明了我的选择是正确的。”2017年11月27日，神经科学研究所成立18周年当天，刘真和研究所收获了一份珍贵的礼物：成功培育出全球首例体细胞克隆猴“中中”。同年12月5日，第二个体细胞克隆猴“华华”诞生，标志着我国率先开启了以体细胞克隆猴为实验动物模型的新时代，中国成为克隆领域“领跑者”。

“钟钟的诞生证明了我的选择是正确的。2017年11月27日，神经科学研究所成立18周年，刘真和研究所收到了一份珍贵的礼物:成功繁育出世界首例克隆猴“中中”。同年12月5日，第二只体细胞克隆猴华华出生，标志着中国开始了以克隆猴为实验动物模型的新时代，中国成为克隆领域的“领头羊”。

刘真和他的团队成员首先在体外培养恒河猴的体细胞，取出细胞核，然后将其注射到另一只去核的恒河猴的卵母细胞中。然后将克隆胚胎移植到猕猴子宫内，产生的猕猴为体细胞克隆猴中中、花花。这个看似简单的操作，却是近20年来全世界科学家都无法攻克的难题。对此，《细胞》杂志主编艾米莉·马库斯(Emilie Marcus)也称赞体细胞克隆猴子的工作是“近20年来生物技术领域的里程碑事件”。

“抓住每一个渺茫的机会，掌握每一个细微的知识，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到最好，一切都会水到渠成。”刘真认为，体细胞克隆猴的成功，使孙武空“拔毛变猴”的图景成为现实。“这一突破进一步巩固了我国科学家在全脑介观神经连接图谱国际大科学项目中的领先地位。”

2018年，30岁的刘真成为神经科学研究所最年轻的研究团队负责人。没有任何海外留学背景，被聘为神经科学研究所研究组长、研究员、博士生导师，并建立了独立的实验室。

刘真的破格录用，引发了对本土科研人才评价体系的广泛讨论，如“英雄不问出处”、“人才与国外是否有区别”、“科学家靠技术还是靠职称”等。但毫无疑问，刘真这位本土博士后独特的科研成长经历，鼓励了很多本土年轻科学家选择留在中国深造。

实验室成立近三年，刘真及其团队成员深入参与了转基因疾病猴和工具猴模型的构建，形成了多项创新研究成果，并打造了独特的研究IP: IP:2019年，实验室利用已建立的体细胞核移植技术，首次获得了5个遗传背景相同、携带BMAL1基因突变的克隆猴模型，为节律障碍相关疾病的研究和治疗干预措施的研发提供了更高级的动物模型。去年，该实验室在《细胞研究》杂志上发表了几篇高水平的研究论文。

今天，刘真和实验室的20多名年轻研究人员仍在努力为世界范围内脑部疾病药物的筛选和研发、大脑认知功能的分析以及类脑装置的研发做出不可替代的贡献。他们致力于在体细胞克隆领域创造更多的“中国制造”，帮助中国在未来竞争激烈的脑科学领域占据重要一席之地。